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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自己这些年对五条家不乏关注。她很清楚五条家的传承术式,也很清楚五条悟最近的动态。
  就算五条悟真的察觉了自己的监视并瞒天过海,且天资聪慧一夜之间就能掌握言灵术式好了。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言灵术式而不是修行其他杀招?言灵术式和五条悟根本不存多少相性。
  ……还是说,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除此之外,五条悟又是如何发觉她的存在,更是如何知晓她的名字的?
  当世知晓“羂索”这个名字的人已寥寥无几,就连记载了自己存在的书卷也已被她有意销毁。五条家内部或许有过记录,但如果真的打算告知五条悟,又为什么要瞒到现在?
  越是细想,就越觉得疑点甚多。羂索愈发烦躁,总有一种事情要超脱掌控的不详预感。
  那天的事情,还总给她一种更大的违和感萦绕心头,她却迟迟想不到线索。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悠仁已爬到羂索面前,张开短小的双手向母亲乞怜拥抱。
  羂索无视了他。
  「那个五条家的大少爷……」
  羂索的眼中透出一丝怨毒的光来。
  「五条家的……」她无意识的喃喃着:「大少爷……」
  大少爷……?
  有若灵光一现,顿感醍醐灌顶。
  「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少爷。」
  “他的自称……应该是‘俺(レ)’。”
  羂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是那天,出现在他面前的“五条悟”的自称,从始至终,一直未曾变过。
  他说的是,“私(わたし)”。
  一切线索仿佛都串联起来了。
  ——他根本不是五条悟。
  可是,一旦意识到这一种可能性——不如说,既然世间已经有了自己这样随时可能窃取他人身体的存在,那么再多出一个同样的能力者,这种可能丝毫不足以为奇。
  “可是……”
  羂索却反而感到了难以置信。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毕竟只是批皮换壳而并非本尊,性格、语癖、遣词造句上的差异是难以避免的。
  ——她亦是如此。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便能够自由的使用那个人的术式。
  ——所以能够使用五条的『苍』并不足以为奇。
  “可是……”
  “这真的可能吗……?”
  悠仁见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犹在锲而不舍的向女人伸出手,一边发出了“啊啊”的叫声试图唤起母亲的注意。
  “他可是拥有「六眼」的五条……他可是那个五条悟!”
  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羂索的声音逐渐加大:“究竟是什么人能夺取他的身体?”
  愈发深入细想,这种可能性就越显得真实。
  可是,解决了一个谜团之后,更大的谜团亦显出了面目。
  ——是谁能够夺取五条悟的身躯,而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她的存在的?
  操纵着五条悟的幕后之人,他又是为何与自己为敌,意图杀死自己?
  不知不觉间,羂索的背后已浸出一身冷汗。
  “麻、妈……”
  悠仁更近一步的爬向了羂索,攀在了她的小腿上。
  幼小的孩童还不能理解,为何在父亲面前总是温柔亲切的母亲,在如今独处的时候却改换了态度。
  他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罢了。
  羂索绝不多费一分无用的演技。既然已不再人前,她直白的显出了冷漠不耐的态度:
  “滚远点,小鬼。你真的吵死了。”
  羂索向悠仁伸出了一只手。
  这并非是为了拥抱。只是悠仁尚未察觉。
  幼儿圆润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正是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定格于此。
  下一秒,异变突生。
  ……
  ……
  就算是很多年之后,虎杖悠仁仍能清晰的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光景。
  一身漆黑、背负双翅的女人的突然破窗而入,家中祥和的氛围在那一瞬间挥发散尽。
  他的母亲虎杖香织愕然的回头望去,恐惧凝结在了脸上。
  记忆快要随着那时紧绷的心情碎裂成片。
  女人的尖叫、破碎的窗户;翻倒的桌椅、漆黑的羽翼……还有那双宛若天空般广阔的苍蓝之瞳。
  当时的他没能立即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的仰望着突然出现的、长着翅膀的女人。
  甚至曾有一瞬,他看着那双翅膀,无意识的联想到了“天使”。
  ——不。
  天使的翅膀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呢?
  不速之客向他大声招呼道:“我来抓走你的麻麻!”
  ——那是恶魔才对啊。
  随即,恶魔向自己的母亲伸出了手。
  虎杖仍记得自己当时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四肢发寒的颤栗感。
  “借你家厨房用用,我去剁个臊子肉。”
  母亲柔弱的、无力的,悲哀的嘶鸣着,又像是被索命厉鬼勾住了魂,竭力挣扎着,却无法从女人手中挣脱。
  母亲最终望着他,眼角像是流下了泪。
  她已发不出声来,只能用唇形描摹着:「救…救我……」
  虎杖那时候还不会走路。当他跌跌撞撞的,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终于来到厨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