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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歌眼睛微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类不信任自己。
  不信任没关系,他不在乎人类信不信任自己。
  任歌的思维很简单,这个人类收留了自己,那他就是好人。
  牧九明面色惨白,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流血,却看不到伤口。
  同时因为身上被五花大绑着,他也无法触碰到伤口。
  忽然感觉手背一凉,他下意识低头,看到鲜红的血液已经滴了下来。
  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牧九明喊道:“我给你钱,只要你们放了我!”
  任歌立刻转头看向黑发男人,问:“你要给我钱?多少钱?”
  牧九明先是愣了一下,在发现那双眸子又开始变得冰冷后,他连忙说道:“我有三十多万的存款,都可以给你们!”
  卫忱盯着任歌。
  任歌转头向他解释:“我只是好奇他有多少存款而已,不会因为钱就放人的。”
  卫忱目光狐疑,不过片刻后还是夸赞道:“你做的很好,这人肯定从事不法勾当,否则不可能连名字都不敢说,只有把他送进监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他是犯罪分子,那么留在外面很可能对公共安全造成威胁。
  而如果他是对人鱼感兴趣的什么组织的成员,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想要解决这个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送进监狱。
  至于他会不会向警察透露人鱼相关的事情。
  恐怕稍微正常点的人听了都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总而言之,卫忱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个好人。
  令他意外的是任歌竟然这么听话。
  这时任歌表示:“我还有一群家伙没有处理好,这个人就交给你送去警局了。”
  两分钟后,卫忱开车朝最近的警察局的方向离开。
  任歌也下了楼。
  两层小楼由于常年无人居住,一楼内部潮气很重,甚至连墙角都已经长了蘑菇,就连家具都已经生锈腐烂。
  人鱼幼崽们现在没时间打架了,所有幼崽都在打扫卫生。
  因为担心真的被赶回去,所以他们现在看起来都很乖,一个个的在干活的间隙偷偷瞄正在交谈的族长和任歌。
  任歌和人鱼族长的交谈,以任歌被迫接受幼崽们继续留在这里结束。
  人鱼族群这几年越来越暴躁,他们所生活的海域已经没有任何鱼类敢靠近,成年人鱼需要长途跋涉很远才能捕猎,然而即便这样,稍微闲暇下来他们就会聚集在角斗场。
  光是上个月,就有三条成年雄性因为跟自己的同类打架斗殴死掉。
  族群内仍旧团结,因为每条人鱼都知道未来的某天,他们也会被自己的同伴打死,或者打死自己的同伴。人鱼也有感情,他们也会痛苦,有的人鱼在临死前甚至高高兴兴的跟同伴喊自己终于解脱了。
  躁动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们。
  谁能想到目前仅有几十条成年人鱼的族群,在三年前还有上百条成年人鱼呢?而上百年前他们还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族群,足足拥有上千条壮年人鱼。
  人鱼越来越无法克制躁动了,如果继续下去,导致族群灭亡的会是他们自己。
  两百多年前,人鱼族长的父亲和一群同族纷纷上岸,也是为了寻求破解的方法,可惜最后失败了,并且伤亡惨重相当狼狈地逃回海底。
  人鱼族长之所以将小家伙们都带上岸,是听回去的克尼说自己吃到了一种能够缓解暴躁情绪的食物。
  他当然要来看看,却又无法放心将脆弱的幼崽留下,于是只能全部打包带上。
  任歌也是族群的一员,并且还是族长的接班人,于是他只能背起重任。
  他失落了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
  目光在幼崽中间搜寻,并很快锁定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家伙。
  他走过去将小家伙拎出来。
  被抓出来的这名幼崽看起来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原来是克尼。
  他之所以光着身子,是因为刚才任歌将他的袍子扒下来捆黑发男人了。
  为何偏偏就在这么多幼崽中挑中了克尼的袍子呢?
  那肯定是带点私人恩怨的,谁让这家伙给他惹来这么一大群麻烦。
  任歌拎着克尼出了门,然后对他说:“闻一闻你的袍子在哪里。”
  人鱼的袍子本身就是用他们自己身上脱落的鳞片做成的,所以他们能闻到自己袍子的味道。
  他其实也察觉到黑发男人的异常,在确定对方不是异种后,猜到应该是个异能者。
  不过对他而言不管是异种还是异能者都一样,都能换钱。
  让卫忱带那个人去警局,也是料定了对方会跑,那人跑了他再抓回来,就能将卫忱排除在整件事之外。
  任歌时刻谨记局里每一条会罚钱的规定: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异能相关的一切事宜。
  克尼不敢反抗,像小狗一样嗅了嗅,然后摇头说:“这里没有。”
  任歌于是将克尼甩到背上,开始朝着卫忱车子离去的方向奔跑。
  克尼搂着任歌的脖子,不一会兴奋感让他开始躁动起来,试图将一只脚踩到任歌的肩膀上。
  然后他被拎起来甩了两圈。
  知道这是警告,他立马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