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着哈萨尔已经换了两次湿沙包,到底抵不住睡意层层叠叠的席卷而来,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和睡神死磕。
过了好一会,我狠狠点了一下脑袋惊醒过来,摸了摸哈萨尔的额头,爬起来继续去挖沙子,这才发现敖登已经醒了,正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哈萨尔。
我把新鲜沙包放到哈萨尔头上,然后挥手在敖登眼前划拉了一圈:“你盯着,我睡会?”
敖登没抬眼,冷冷的回了我一句:“你不怕我趁你睡着杀了你?”
我被问得一呆:“你刚才就不怕我动手?”
敖登哼了一声:“我死了你的哈萨尔也活不成!”
得,我都忘了这茬了,幸亏刚才没冲动……
我撇撇嘴躺倒哈萨尔身边:“你要是动手,记得给哈萨尔留口血。”我现在算是知道他在魔鬼域的时候说杀了我取血是什么意思了,这没水喝的日子,也就骆驼受得了!
“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死了也圆满了……”我懒洋洋的挥手。
“你喝过他的血?”敖登突然瞪眼,咬牙切齿。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然后翻个身用鼻尖在哈萨尔颈侧蹭了蹭:“血是没喝过,不过……”
“不过什么?”敖登阴着脸看我。
“没什么,”我看着哈萨尔笑的又甜蜜又猥琐,怕太热了他难受,所以小心的拉开些距离,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后闭着眼冲敖登招呼一声:“记得啊,你要是独吞了我的血,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
我睡的不太安稳,因为天气太热了,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却又因为太困睁不开眼睛。
哈萨尔可真幸福,这么热的天还能睡的这么熟,害的我都想发个烧试试看了……哦,发烧,哈萨尔……
手心,空了……
我空着的手掌瞬间握拳,一直睁不开的眼睛“唰”的一下瞪的比铜铃还大,我睁着眼睛天旋地转了好一会,隐隐约约的看见敖登那边两个交叠的人影,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的放下心来……
这死小子真别扭,一会喊打喊杀的,一会又把人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这两只抱在一起还真有美感啊,敖登揽着哈萨尔靠坐在沙丘上,哈萨尔双目紧闭靠在他怀里,侧脸刚好贴在他心口……这要是拍下来往网上一铺,什么都不用写,就足够那些个耽美狼yy出个长篇的虐恋情深来……
打住!我狠狠一甩头,想什么呢!哈萨尔是我的!敖登你长得再帅,也最多是个伴郎的料,新郎那身衣服你想都不用想,绝对没你份!
我嘀嘀咕咕的爬起来,在看见敖登的动作以后浑身一僵,在暴晒的阳光下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紧接着又往清楚看了一下,我这才浑身无力的,“嘭”的一声摔回到沙地上……
敖登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半眯回眼睛,贴在哈萨尔后心出的手掌不曾稍离,墨绿色的雾气也一下没有断过。
我刚才就是被那层若隐若现的墨绿色吓出了一身冷汗,后心是什么位置,那地方要是让敖登给来上一下子,别说哈萨尔是半妖,就算他突然进化成全妖,这一下也能要去他半条命!
其实我真的是搞不懂敖登啊,他本身就……不说奄奄一息吧也差不多了,看那些淡的快要看不出颜色的雾气就知道这家伙也快油尽灯枯了。他怎么就突然想起给哈萨尔灌雾气了呢?良心发现了?
我托着下巴盘坐在地上,敖登输雾气的方法跟赭烨他们大同小异,不过赭烨他们是按着腰眼往里灌,他却是贴着人家后心。
灌进去以后就基本一样了,墨绿雾气转不了两圈,就会被哈萨尔的白雾同化掉,然后白雾就活跃一点点,哈萨尔的脸色也就好看一点点……
敖登抱着哈萨尔不急不缓的输着,我坐在地上看了一会,突然就开始郁闷的唉声叹气……
哈萨尔脸色好些是好事,要说让我在敖登和哈萨尔中间选一个活一个死,那我肯定想也不想就得指着地狱门口冲敖登喊:“你给我去死!”
但是问题也来了,敖登要是挂掉了,那哈萨尔也一定就得转头跟上他弟弟:“我跟你一起死……”
所以说,看到敖登这么个蛮干,我就开始无限郁闷的唉声叹气,我已经做好前面抱一个后面背一个,然后像夹心饼干一样的爬出沙漠的心理准备了……
“咚”一个小筒把我砸回了神儿,敖登刚好睁开眼睛放下手,我揉揉额头尴尬一笑——赭烨不是说醒着就不会砸脑袋嘛!?
我捏着小筒定睛一看,蓝色的,深蓝色,我瞬间喜笑颜开,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按住小筒的开封处——这可是冶封那家伙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呐!
“咚!”
“咚!咚!咚!”
我的脑袋像小鸡吃米一样一通乱点……
我挥拳向天,正待破口大骂,却发现挥出去的拳头里握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收回来疑惑的摊开一看,又是一个信筒——原来真的可以用手抓住啊……
头顶上又是一阵能量波动,我赶紧向后一仰,“噗”,一个小筒斜斜扎进了沙地里……
一个两个三个……我托着下巴数了数,整整七个小信筒!一个蓝的一个绿的三个紫的,最后那两个没砸到我的,居然是黑底红花的!
我揉揉太阳穴,我是该感慨在困难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我呢,还是该惆怅他们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呢——我现在多拿一粒沙子都嫌沉,这下可好,一口气多了七个筒……
我在敖登诡异的目光下,拿起给哈萨尔包沙子的大块衣料,把七个小筒往一起一裹,往腰上一挂,豪迈的拍拍手站起来:“怎么样?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就走?”
敖登古怪的看看我:“你不看信吗?”
我冲他龇牙一笑:“不看,等出了沙漠再看!”
敖登不屑的回我一眼:“怎么?你怕死在沙漠里?”
我仰天翻个白眼,更加不屑的仰天“哈”了他一声:“开玩笑,我要是死在了沙漠里,魅影森林的护卫队就应该集体去跳塔,去跳盖尔最高最著名的法师塔!”
我小指在那两个黑底红纹的小筒上弹了弹,要是他们敢找不到我,那何止是要跳法师塔,直接去找那两颗战争古树去玩无绳蹦极还差不多……
“哦?”敖登一挑眉:“那是为什么?”
我摸摸腰间互撞的“咣咣”作响的小包包,狰狞一笑:“他们敢约好了一起砸我,就说明肯定没好事,我要是现在看了,万一出去的时候气消了怎么办?还不如干脆留着,一起看,看完一起收拾!”
敖登看着我,嘴角诡异的扭曲了几下。
我俯身背起哈萨尔,又最后弄出一块湿沙包搭在他后颈上,然后抬起头冲着敖登诚恳的,一本正经的:“据说憋笑有害身体健康……”
我背着哈萨尔一马当先,敖登跟在后面咬牙切齿,不过小爷我不怕了,丫把雾气全输给哈萨尔了,我要是再欺负不了他,我就跟他姓!
……
没走多久,敖登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的汗噼里啪啦的跟下雨似的往下掉,然后毫不意外的,丫的脚步开始大幅度的踉跄,有两次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这小子现在已经不知道滚到哪个沙丘下面了……
我把哈萨尔颈后变热的湿沙取出来丢掉,抬手挡住刺眼的夕阳,哑声问道:“我说二殿下,咱们歇会吧……”
敖登神色迷茫的摇摇头,抬手一指北边的地平线:“就快到了……”
我猛然精神一振,又把哈萨尔往高托了一下。
我们两现在已经彻底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了,嘴上的干皮不知结了多少层,稍微一动就是一道血口子,声音也已经气若游丝的不像话,逆风走出三步就带听不见音儿的……
而且敖登这会明显已经是靠着一股意志死撑着,有个风吹草动丫一准得躺下!
结果三人小队里面就还剩我这个最菜的,反而还能勉强打起精神来……挪!
我自己都头晕目眩了,结果不光要背着一个,现在还得扶着一个。于是我开始万分后悔当时在魔鬼域没正经给敖登喝治疗药水了……
其实敖登这可怜孩子,统共就喝了两个半瓶的,其中一瓶还被我兑了一小半的沉醉之云。头半瓶确保了我跟他打个平手,后半瓶确保了他整睡了一天一夜,不过那个发烧应该不是我闹的,因为圣阶老头没说过那东西还有副作用……
我深深的为我的小人行径表示忏悔……
可是,问题是,我要是不下药,我就活不过那个“火堆时间”,敖登一定会让我死的很难看!所以为了保住小命我就得下药!然而我要是下了药,敖登就必然会像现在这样摇摇晃晃,拖的我生不如死……
我泪流满面:悖论啊!
“祖琰!”敖登突然开口。
我大惊,险些一抖手把他扔出去,我听见别人连名带姓的喊我就浑身难受,更何况这回连名带姓喊我的还是敖登。
敖登没等我回答,只是抬手探了探哈萨尔的额头:“又有些升温了……”
“你想干什么?”我谨慎的看着他,这就不是正常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敖登直挺挺的站在地上,看了我半响,居然微微挑了一下嘴角:“我走不动了!”
我额角顿时暴起两个十字花的青筋,愤怒的瞪着他,他走不动了,这我早就看出来了,甚至早在他输雾气的时候就“预测”出来了!
问题是他这时候说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丫还真想让我背他不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