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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看看。”
  木槿看了他一眼,在纪成鼓励的目光下,打开匣子。
  里面赫然是一套做木工的工具,有墨斗、刨子、钻子、凿子等等,很全。
  并不贵重,但确实送到了木槿心坎里。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最想要什么。
  “这个礼物送得可称阿槿心意?”
  木槿看着这些工具都移不开眼睛,但是她如何能收大公子的礼物?
  “公子,这不妥……”
  “阿槿,不过是几样木工家什罢了,不值什么钱,若换个人来,都未必会收这样的礼物。”
  “可是……”
  “没什么可是,阿槿,你盼着我实现心中所愿,我也希望你早日得偿所愿。”
  纪成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温柔而充满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木槿忽然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阿槿,时候不早了,我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匣子有些重,我让丹青直接送你院子里吧?”
  木槿摇摇头,“不用了,奴婢拿的起。”
  “路上黑,那我让丹青送你一段。”
  木槿正要推辞。
  丹青便已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木匣子,“姑娘请。”
  木槿于是只能把嘴边的话吞回去。
  丹青一手提灯笼,一手拿匣子,她跟在丹青后面慢慢走着。
  纪成坐在凉亭里,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苍茫的黑夜里,全然看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
  他脑海中忽然飘过第一次看到木槿的情景。
  她坐在洒满月光的石阶上,全神贯注地刨一根柑木,好像那不是一根木头,而是什么珍宝一般。
  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为她增添了几分安静与文弱,与她手底下麻利的动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只这一眼,就刻进了脑海里,教人一直记得。
  纪成久久不见动作。
  “公子。”提着灯笼的小厮出声提醒。
  “走吧。”纪成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青年负着手,脚底下步伐一如以往,但心中却空落落的。
  他在心里幽幽叹息,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
  丹青一路送她到了他刚刚来找她的地方。
  木槿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剩下不远,我自己可以。”
  丹青看了眼木槿住的方向,点头应道:“好。”
  木槿感激地从他手里接过了匣子。
  丹青非要把灯笼也给她,木槿推脱不过,只好收下来。
  看着丹青消失在视线中,木槿才朝主屋的方向走去。
  已经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她下意识加快了脚底下的步伐。
  快到主屋时,看见屋内的灯亮堂堂的一片,都映亮了庭前的花木。
  可偏偏木槿一到门口,屋内的烛火就熄灭了。
  木槿的脚步一顿。
  她有点疑惑,这么巧?
  阿吉从屋子里出来,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公子歇下了,姑娘先回去吧,明早再过来。”
  木槿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纪玄一向阴晴不定,做任何事都没个定性。
  “好。”
  木槿便转身,顶着萧瑟寒冷的夜风,慢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
  翌日,
  木槿过来时,老远便听见纪玄屋子里传出来的争吵声。
  是夫人的声音。
  下人们都走的远远的,只有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就连阿吉远远缩在廊下的角落里。
  木槿脚下的方向一转,朝阿吉站的角落走去。
  不知为何,阿吉今日看她的目光总有些怪怪的,木槿有心问:“怎么了?”
  阿吉摇了摇头,“没事。”
  他又扭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木槿便不好再追问。
  她心中莫名有些沉甸甸的。
  而与此同时,
  屋内,
  “那青松院的那位,今儿天不亮就出发了,这趟如今就是入京去鸿冥书院的,入了鸿冥书院,就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朝堂,我的儿哟!你怎么半点不着急啊!”
  纪玄冷笑,又是纪成。
  他倒是不嫉妒纪成的的天资聪颖,官途顺当,他只是现在恰好很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罢了。
  纪玄语气不善道:“他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父亲本就偏心,老大进了鸿冥书院,你再这样鬼混下去,日后他更是半点都看不见你了!”
  纪玄心道,他如今在府里的状态,本来也就是好事看不见,坏事跑不脱。
  老头子看不看得见他,又有几分差别呢?
  纪玄巴不得纪海看不见他,最好别再对他指手画脚,别再管七管八。上次那一身伤,不就是他管出来的么。
  胡氏又道:“这趟回来,你父亲故意没带那任上纳的狐狸精还有那个小杂种,不就是担心我闹起来,把他们留在府里么?”
  “你父亲是对我没什么情分了,一天天地防着我,纳了新妾室防着我,你大哥入学鸿冥书院也防着我,生怕我坏了他们纪家的好事,只把我当个替他管理宅院、伺候老人的管家婆,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娘只能指望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