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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小区的户型很多,迟烨和她住的地方一样,都是普通的公寓楼。
  唯一的区别,就是房子的面积比她大了许多。
  进门前,安悦小心翼翼地在地毯上蹭了蹭脚才敢抬脚进去。迟烨见她动作迟缓地像个老太,伸手递给她一双拖鞋。
  两人的身体靠的有些近,安悦这才嗅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
  房间不是很大,玻璃橱窗上放着迟烨许多获奖的奖杯。还有一面橱窗上则是按照时间顺序依次陈列着相框,每一张都是迟烨演过电视剧或电影的剧照。
  看着这满墙壁的荣誉,安悦这才觉得有点影帝味儿,却又忍不住好奇发问。
  “你怎么会住在这?“
  他反问:“那我该住在哪?“
  “像你这么出名的艺人,不应该住在几百平方的别墅,一进门就有几十个菲律宾女仆鞠躬欢迎么?”
  安悦在很认真的提问,因为这就是厉家大宅的样子,夸张的不像话。
  迟烨被她这句话逗得噗嗤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小说看多了吧?”
  他奔走全国甚至世界各地赶通告,拍戏。为求方便,他几乎在各个城市都有几套房子。倒也不是为了投资,只为了有个安心落脚的地方。
  “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被他这么一提,安悦才意识过来自己浑身像在泥地里打滚一样脏兮兮的。小腿部分更是沾到了泥沙。她面色窘迫,没等反应过来迟烨便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宽松裙子朝她扔过去,很崭新,像是睡衣的模样。
  安悦稳稳的接住了衣服,心里却不禁好奇迟烨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那条裙子倒是正好合身,只不过长度稍不及膝盖。她冲凉过后很快便出来了,听见另一个房间的哗哗水声,安悦也不敢随便乱走,乖巧地坐在客厅。
  客厅靠近窗帘处摆了一张书桌,右侧堆满了杂志和书籍。隐约觉得压在中间的一本书的封面有些眼熟,凑近看竟是她写的《病爱》!
  书的封面有些破旧,其中许多页还被折了角,是被人反复阅读过的痕迹。
  难道迟烨曾是她的书迷?
  安悦的心噔地跳动了一下。
  “你在干嘛?”
  一道冰冷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她迅速把《病爱》往书堆里一推,自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迟烨刚洗了头发正在擦拭,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零星的水珠从他头顶滑落到脖颈,凸起的喉结看上去很是性感。安悦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见她这身打扮,迟烨不知怎么嘴角上挑。
  海藻般的长发温柔肆意地披散着,那双明媚的杏眼最是勾人。
  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就这么随意叠着,酒意还没全醒,迟烨喉头不由得一紧。
  “还挺适合你。”
  安悦觉得他在嘲笑她,下意识挺直了脊梁,努力做到在气势上不输于他。良久后又觉得气场实在是相差过大,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你看过我的书啊。”
  他看向她的眼神倏忽间变了变,问道:“那又怎样?”
  安悦本以为他会否认,如此坦荡的承认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可还没来得及等她说下一句,男人就已经走到她跟前把那摊乱七八糟的书堆整理好。
  “以后没事别乱翻我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烦躁,安悦自知理亏,也没再嘴硬。
  迟烨的身体靠的她很近,沐浴露的味道淡淡地很好闻,却掩盖不了先前刺鼻的酒熏味。
  安悦皱了皱鼻子:“你喝了很多酒?”
  他的动作一滞,没有回答。
  大约是两人靠得太近,气氛不知何时起变得尴尬又暧昧。安悦察觉到不妙想立刻溜走,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却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
  她想挣脱,那人却抓的更紧。
  男人和女人力气上的差距不言而喻,迟烨轻轻一拽安悦就进了怀里。
  今天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两个男人捉来捉去,一想到厉衍琛,她心底憋着的气正不知往何处泄,正准备反击时他就将她控制在身下,捏住了她的精巧的下巴,低头便覆上了她的粉唇。
  他的力道刚好,有着男人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夹杂着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安悦的盔甲在短短地五秒掉的稀巴烂。
  五秒后,一丝丝理智终于顺着两人身体间的缝隙钻进大脑。迟烨盯着她那张有些羞红的小脸,心底的恶趣味被点燃:“第一次?”
  “怎么可能?”安悦第一次感觉人生尊严受到了羞辱,话音刚落便朝他吼了一句。
  迟烨视线不离她,笑意更浓。
  他在娱乐圈见过太多女人,身材好的,清纯的,艳丽的…可能是审美疲劳,长此以往在他眼里,这世界上的女人几乎都是一个样。
  工厂的流水线产品,只是不同型号,不同尺寸,令人索然无味。
  她的真实和眼底的倔强,让他觉得很可爱。
  他将安悦打横抱了起来,很温柔地放到宽大的床上。安悦想爬起来,他已经整个覆了上来。
  双手撑在她肩旁两侧,距离太近,对方的气息都能被清楚的感知。
  安悦只觉得眼前有些晕乎乎,热急了想推开他,手心却满是迟烨紧实胸膛地触感。
  彼此都是成年人,他想干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不熟悉的人总以为安悦性格的无拘无束,肆意洒脱。但她从与厉衍琛相识到结婚从未发生过夫妻该发生的事。
  她并非丧失了七情六欲,在过去三年里每每她曾想与那个男人发生关系时,他都会冷漠地将她推开:“别,我嫌脏。”
  回忆翻涌,心底不知怎得一阵刺痛,逼得她喘不过气。
  迟烨的唇轻轻贴上她的脸,却触碰到她眼周的湿润。他意外的停下,安悦却主动搂紧他的脖子,凑近他。
  想想还真是傻,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为谁守节呢?谁又当回事呢?
  许久后,两人动作停下来的那一刻,安悦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她会不会就此走上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道路。放纵的,快乐的,自在的,疯狂的,虽然运气可能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糟糕。
  想到这安悦竟有些期待,困意袭来,她终于慢慢地合上眼眶。
  第二天是周末,安悦醒的很早,枕边却已没有余温。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
  她本想再继续睡个回笼觉,但毕竟这是在别人家,呆久了总觉得心虚。她跑去浴室洗了把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睡眼惺忪,头发被压得乱七八糟,脖子和锁骨处还有战况后留下的点点红色。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安悦便觉得头疼欲裂。
  鞋柜上她的高跟鞋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寻觅各处只在架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品味太差,我给你扔了。
  品味太差?这可是她花了一个月工资才从桃宝直播间秒杀到的好不好。
  安悦不由得想到自己昨夜丢盔弃甲的丢人样子,和迟烨那副戏虐又嘲笑的神情,安悦在心底里咒骂了他无数遍。
  迟烨一看就是情场上的老手。毕竟是娱乐圈的影帝,金钱美女要什么没有?
  相比之下安悦就是个菜鸟,这两个什么都没有。
  但她从来不是轻易服软的人。离开家时,她顺带捎上了迟烨的一双看起来昂贵的羊绒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