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因为耍帅才练飞枪攀登,没想到在这时派上用场,不帅也不酷,甚至很是狼狈。
鸣寒立即推开周决,向陈争扑去,“哥!”
陈争左手已经被磨破,满手鲜血,而鸣寒则是右手沾血。刚才从空中掠过,一下子救了两个人,差点被掉落的钢条砸到,饶是陈争,此时也是一副体力告竭的模样,脸惨白得像一张纸。
鸣寒狠狠将陈争抱住,“哥!”
抱着人摔到楼顶那一瞬间,陈争没有感觉到痛,他仅有一次救鸣寒的机会,如果失败了,就完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鸣寒身上,甚至感受不到鸣寒还拉着一个人,他身上有两个人的重量。
人在生死一线时,潜力是惊人的,直到这时,危机解除了,被鸣寒抱住,他才结结实实感受到了疼痛和虚脱。
“痛。”他轻轻推着鸣寒,手上的血都蹭到了鸣寒身上。
鸣寒连忙放开他,紧张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确认他伤到了哪里,却不敢碰他。
此时,在云享娱乐总部楼上,某个能看到云乡剧院的位置,有人收起望远镜,转身,喉咙挤出一声轻蔑又失望的:“啧——”
周决将罪魁祸首从地上提了起来,这人还有神智,不断发出痛呼。周决怒道:“你还敢喊痛?说!你他妈是谁?谁让你往那上面爬的?”
“我……我……”那人恐惧得说不清,“放了我,啊,啊——”
吊塔垮塌的巨响虽然引来a区人们的目光,但几乎没有人捕捉到了陈争飞身救险的一幕,人们只是在巨响后惊愕地看向b区,浓重的灰尘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抢险车抵达,演出并没有因为b区的“事故”终止,剧院里的人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在剧院外的粉丝纷纷举起手机,拍摄路上飞驰的警车。
陈争和鸣寒除了手,身上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好在并不严重,警力已经抵达b区,正在工地上搜索,周决扛起身份不明的男子,还想扶陈争一把,鸣寒挡开他,和陈争彼此搀扶着下楼。
现场的情况可谓惊心动魄,吴展看到那倒下的“巨兽”,也感到一阵后怕。救护车停在b区外,吴展站在车门外说:“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先去把伤处理好。”
陈争这时缓过一口气,神经再次绷起,“吴局,文悟在哪里?”
吴展摇摇头,“没看到他。”
鸣寒察觉到陈争的异常,去医院的路上,问:“哥,你怎么会突然到b区来?你不是在跟詹富海吗?”
陈争摇头。车上不全是自己人,不是说话的地方。鸣寒不再问。
处理伤口时,陈争接到吴展的电话,文悟已经和程蹴会和了,现在跟周决在一起。
陈争忍住问韩渠的冲动,手上的伤一包扎好,就和鸣寒赶回市局。
“我看到韩渠了。”周围没有其他人,陈争终于开口。
鸣寒也很惊讶,“韩渠?他为什么会出现?他人呢?”
陈争说:“不知道,当时詹富海在宴会厅,韩渠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人太多,我追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后来在剧院外,我又看到他,那次我其实有机会追上他,但是我……”
陈争顿住,没有立即说下去。
韩渠失踪多时,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现身,即便有再紧要的任务,他也应该追上去。谁都可以放走韩渠,唯独他不可以。但他还是在追踪的半途选择了转身。
他故意放走了韩渠吗?从结果来看,确实。但是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如果当时他再多犹豫一会儿,鸣寒和那个莫名爬上吊塔的人就必死无疑!
鸣寒见陈争神思不属,有些担忧,轻轻碰了碰陈争的肩膀,“哥。”
陈争猛然吸气,轻声道:“我要再想一下。”
今天的行动和韩渠毫无关系,韩渠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客观来说,他放走了韩渠,但假如韩渠不这么出现一下,他不会这么快意识到b区的危机,也不会当机立断让重案队立即逮捕詹富海。
只从结果论出发的话,韩渠向他传递了去b区救鸣寒的讯号。
可是……韩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我们线索不够,韩渠的事暂时先放下。”鸣寒的思绪也堵着,“我跟老唐汇报一下。”
陈争点点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陈哥。”
来的是文悟。他手臂受伤了,看上去有些狼狈,“韩渠跑了。”
陈争让文悟去追韩渠,是不得已的选择,最应该追上去的是他,也是他离韩渠最近,他都放弃了,文悟这个当时根本没有遇到韩渠的人,追上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没事。”陈争看向他的伤,“怎么伤的?”
文悟说,他有机会追上韩渠,但来接应韩渠的人有枪,他中弹后只能撤退。
“你看清是谁没有?”陈争问。
文悟摇头,“很快就不见了。”
陈争想看文悟的伤,文悟侧过身躲了一下,“不打紧,没伤到筋骨。”
此时话剧已经结束,感谢宴将持续到凌晨,大多数身在云乡剧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而警方的搜查已经从b区延伸到了a区。
a区五号馆是今天除了主剧院之外,人流量最大的场馆,重案队在其隐蔽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刘品超。程蹴捏了一把冷汗,詹富海企图玩弄警方,而警方最初的注意力确实在b区,如果陈争没有及时下达逮捕詹富海的命令,当b区出事之后,詹富海有充足的时间利用庞大的人流,将刘品超在警方眼皮底下转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