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厦内的主仆二人都瞪大了眼睛,二人对望了一眼。云琛依旧按兵不动地躺在那。
外头的林倾珞没想到俊喜这丫头只是拖住了这么小片刻,抬眸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抱厦,便提裙跑了进去。
如果她方才余光没看错,这屋子里面有人,有一个人在,总好过她单独面对胡繁山强。
胡繁山的声音在后面追着她,还夹杂着俊喜阻拦的声音,声音逐步逼近,急得林倾珞两步上台阶,进入了屋内。
屋内一主一仆,一人站着一人坐躺着,躺着的那人身姿修长,被日光描摹的半张脸俊逸出尘,宛如画师笔下慵懒随性的避世仙人,双眼合着,慵懒又华贵,白色的衣袍从椅侧垂下,随风微荡,好不自在。
站着的那人面容俊秀,一身暗青色长袍裹身,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林倾珞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两人。
椅子上的云琛侧过脑袋,黑亮的眼眸扫向站在门口的林倾珞。
看清她面容的一瞬,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两方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对彼此不满的气息。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后林倾珞转身,作势要离开。
对上云琛那双好看却又冷漠的眸子的一瞬,她的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那日被他咄咄相逼的场景,和胡繁山胡搅蛮缠比起来,还是……
林倾珞又刹住了脚步。
两相比较还是被此人呛两句好一点。
胡繁山那黏腻的眼神,看在人身上就像是吃坏了肚子,得难受好几日的,而被人说道两嘴,不过难过一时罢了。
她脚步站定,看着云琛,瓷白玉雪的小脸上透着认真,道:“小女子名为林倾珞,并非有意跟随公子,外头有人纠缠于我,所以进来避避,还请公子莫要告诉外头的人我在这里。”
那双似水含情的眸子泛着涟涟水光,明明语气挺硬的,怎么那双眼睛偏又似在祈求于他。
云琛眉头轻动了一下,收回目光坐了起来:“躲起来吧。”
林倾珞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以克制的笑意,路过云琛身边之时,说了两个字:“多谢。”
然后朝里头走去。
如果她没记错,里面似乎放着一面雕花镂空柜子。柜子上半部分是镂空的,下面却有实实实在在的木板格挡,用于藏人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她藏身的地方,刚好可以将门口的场景尽收眼底。
云琛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鼻息涌入的一股莫名清香令他有些不自在。方才她路过的一瞬间,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好在,她身上的香气不算浓厚,否则,他可能就不想帮这个忙了。
他没有再继续坐在逍遥椅上,而是起身坐在了棋桌边。放置棋盘的石桌小,他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坐在边上还要曲着腿,白玉般的指尖捏着黑色的棋子,如蝶翼般的眼睫低垂着,不用那张嘴呛人,整个人倒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再配上他低眉观棋的模样,似出尘不染的谪仙,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都说云琛公子的姿貌乃是一绝,可眼前的男子又差在哪呢,至少此刻在她林倾珞的眼中,他当得起第一。
国舅爷,也不差呢。
她正发愣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道熟悉的、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又出现了。
“倾珞,我看见你进来了,你莫要躲我了。”
林倾珞吓得缩起了脑袋,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藏在了木板之下,鼻息凝神。
外面,胡繁山的声音响起:“云公子怎会在此?”
云?他姓云?!
林倾珞瞪大了眼睛。
“林府之大,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真是不容易,没曾想,还是被人给打搅了。”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指尖捏着的棋子扔回棋盒之中。
胡繁山道:“我进来之前并不知公子也在里面。对了,公子可看见一个姑娘?”
云琛笑着反问:“方才大老远的就听到胡公子呼喊,什么金锣,我还以为胡公子找狗呢。人我是没瞧见,光顾着下棋呢,有一条狗倒是从屋子路过,还进来逛了一圈。”
胡繁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料想林倾珞也不会在此处,毕竟她胆子小,怎会往有外男在的地方跑呢。
于是他拱手告辞:“那便打扰了,在下告辞。”
“嗯。”云琛目光疏冷,似是在说“恕不远送”。
沐青在一边忍着笑。
公子骂那姓胡的是狗他居然没有听出来,当真是蠢笨得紧,不过这人在外那是名声狼藉,此刻居然还答应那些外客引自己的表妹前去露脸,当真是没分寸,骂他狗,也没骂错。若不是公子想来林府,也不会暗示颂九公子和他往来,他们才不会踏足于此,和他胡繁山有牵扯呢。
云琛凝视着胡繁山离去的方向,鼻息忽然传来一阵清香。他对香味向来敏锐,侧过眸,对上了一双含怒的眼睛。
她是何时出来的,突然站在人后,还挺吓人的。
瞧她那生气的神色。
怎么,他帮了她,她反倒有气了?
林倾珞道:“你刚刚骂谁是狗呢?”
以她的理解,他刚才说没看见人只看见了狗,那在胡繁山进来之前不就只有她来过,不是骂她是狗又是骂谁?
云琛愣了一下,随后眼眸一弯,笑了:“谁应谁是啊。”
lt;a href=https:///tuijian/fuheiwen/gt;"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fuheiwen/gt;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