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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萧酌言垂眸,看着吓得六神无主的弱小人类。
  程知鱼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眼睫一颤:“元帅,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酌言撑起身子,眼睫低低地落下,细细观察珍贵人类的表情,“我抱你过来的。”
  程知鱼往被子里一钻,只露出一双兵荒马乱的眼睛,闷闷地道:“为什么啊……”
  帐篷睡得好好的,干嘛要把他挪到车里啊。
  难道是他昨晚睡姿不雅,踢到元帅了?
  不应该吧,床那么大,他就是闭着眼睛再滚上两圈,应该也踢不到元帅身上去。
  萧酌言这会儿心情好,笑着跟他打趣了一句:“怎么,昨晚的事你睡一觉就忘了?”
  “!!!”
  程知鱼满脸骇然,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惊天骇俗的事情!
  “我……我们……”
  程知鱼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埋头往被子里一瞄。
  萧酌言被他动作逗得直笑:“开玩笑的,我昨晚看你被四只幼崽围着,担心你睡不好,才给你换了个地方。”
  原来是这样。
  那元帅可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大好人。
  程知鱼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外面日头很高。他是睡着了被带过来的,那时候幼崽们已经睡熟了,肯定不知道他在这里。
  他顿时紧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元帅,我得回去了,崽崽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心记挂着幼崽,忘了这是车里,站起身时被车顶磕了一下,又在被子上绊了个趔趄,脚下一歪,眼看就要失去平衡砸向车门。
  萧酌言也没想到,有人能在床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伸手握住程知鱼乱飞的膝盖,轻轻一带,程知鱼就眼花缭乱地坐到了他怀里。
  “嘶……”
  程知鱼捂住后脑痛呼。
  整个车身都是坚硬金属打造,比石头还硬,程知鱼眼前满是白底飞花,晕得厉害。
  萧酌言轻轻挪开他的手,“别摸,我看看。”
  珍贵人类垂着脑袋,纤细的脖颈弯出漂亮的弧度,像极了漂亮的天鹅。
  暴露弱点而不自知,天真又脆弱。
  萧酌言视线在人后颈扫了扫,抬手拂开他柔软的发丝,“还好没撞破,只是鼓了个包,别动,我给你涂点药。”
  程知鱼点点头,长腿有点小心地动了动,“我还是先下去吧……”
  他发现自己仍坐在元帅腿上。
  凌乱的床铺,同床共枕的两人,密闭的空间……无一不透着尴尬的暧昧。
  程知鱼撑着身子要起来。
  萧酌言扣着他的腰,又落了回去:“你又不重,坐好,别动。”
  程知鱼僵着后背,在萧酌言看不到的方向里,眼珠都瞪大了。
  ……可是这也不是重不重的问题啊。
  没等他多想,一股药味扑鼻,脑袋上的鼓包被元帅捏着药剂喷了喷,“疼吗?”
  程知鱼一秒被带偏,老老实实回答:“有点疼。”
  话落,他就感觉一只大手罩上了他的后脑,动作很轻的揉着:“淤伤要揉开,忍一忍。”
  程知鱼点点头,想嗯一声,但脑后忽然一阵涩痛传来,他立马像一只被捏着后颈皮的猫,七拐八拐地小声哼哼了一下:“——嗯啊!”
  “……”
  后脑上的手掌停了。
  程知鱼正要解释,就听萧酌言轻声问:“疼?”
  程知鱼赶紧嗯嗯两声:“很疼!”
  所以刚才的声音,他不是故意发出来的。
  萧酌言暗叹了一声娇气,手掌动作却越来越轻柔。
  元帅身形宽阔结实,把程知鱼瘦弱的身材更加显得纤细。
  车里陷入寂静,萧酌言偶尔一瞥,发现珍贵人类低着头,在隐秘的角度里,偷偷红了脸。
  好不容易擦完药,程知鱼手忙脚乱地往车外跑,挪到窗边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开门。
  只能眼巴巴地转头看元帅:“元帅,这门我不会开。”
  萧酌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忽然就明白了程知鱼为什么这么喜欢幼崽了——养一只乖巧可爱的小家伙,看着他在身边跑来跑去,笨手笨脚,遇到问题会眨巴着眼睛回头求助的滋味,确实不错。
  “我教你。”萧酌言的身体从后压了上来,呼吸清浅,热气拍打在程知鱼耳后。
  “……”
  程知鱼僵住,脑子里加载条转了几个圈,彻底死机。
  他感觉自己比刚才撞到头还晕。
  “……学会了吗?”
  程知鱼猛然回神,揉了揉耳朵,嗯嗯点头:“会了会了。”
  他道过谢,正要下车,就看元帅手指一抽,车门又关上了。
  程知鱼:?
  萧酌言:“会了就自己开。”
  “……”
  程知鱼不可置信地坐着,眼睛瞪着门,半晌没有动作。
  刚才太紧张,他压根儿没看元帅怎么操作的,怎么下个车还有临场考试的啊?
  程知鱼抿着嘴唇想了几秒,终于在脑海里搜索出一点隐约的印象,伸出手,学着元帅的样子在几个地方戳了戳。
  没反应。
  再戳一戳。
  还是没反应。
  “……”
  程知鱼第一次嫌弃这个世界的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