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只王下一桶中装着的垃圾袋里面塞的甚至不是垃圾,而是大把大把的信用点,还有一些看起来也还算是璀璨、但肯定对于砂金来说不怎么值钱的散碎宝石。
垃圾袋的封口上头压着一枚筹码,正是先前砂金交给过她的那一枚,是颜色和形状都非常好看的一个东西。
别说……
这只桶真的和其他的王下一桶特别不一样,就算是那黄金色的外壳都显得格外闪耀、格外一尘不染,像是有仆人专门负责每个小时为他擦拭外立面、保证外表的光鲜璀璨似的。
没有变成王下一桶这个癖好,也没有挑战游戏想法的雾·仍然是折纸小鸟·青在诡异的短暂无语后,对着新鲜出炉的砂金·王下一桶·格外美貌点点头:“嗯,果然,就算变成了王下一桶,你也还是桶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她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而且是那么的有内涵。”
“噗嗤。”
是谁笑了?是一旁将人送进正式游戏圈,但现在尚未离开的黑天鹅发出了一声轻不失淑女,但同时也真的是忍不住了的轻笑声。
雾青扭头看向她。
这位可以算是在当前的整个梦境中唯一还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忆者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很有内涵。”
——当别的垃圾桶的身体里面塞着的全都是装着普通垃圾的垃圾袋的时候,砂金“体内”的垃圾袋里面装的那可是宝石和信用点,可不就是特别有内涵吗?
黑天鹅:“我走啦,你们好好玩……嗯,亲爱的,你确定仍然要跟在这位公司的使节身边吗?”
雾青:“我觉得垃圾桶——我觉得黄金质地的盖子对我来说是个很不错的王座,况且,如果我没有参与进这场游戏中,又怎样从中获得更多的愉悦?”
她低头看了看砂金:“你介意我踩在你……你的头上吗?”
这话说起来怪,听起来也怪,但就是画面看起来一点都不怪,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和谐。
黑天鹅觉得这局面是哪怕她都不怎么能看懂的了,她的身形于是逐渐消失在四周的忆质之中,直至彻底透明。
流光忆庭的忆者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匹诺康尼了,这里的一切都和梦境有关,而钟表匠的遗产更是从银河中吸引了无穷无尽的筑梦客前来寻访——在这种情况下,忆者们对于匹诺康尼的探索其实已经颇为细致了。
之前的忆者们都没能探索出什么东西来,所以黑天鹅也没想着自己就能打探到什么,她来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趁着谐乐大典的举办,和往常她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到的、来自银河各处的有意思的人们进行记忆的交易。
还有什么记忆,会比她今天亲自记录下来的这场大热闹更有意思、更值得一个忆者将其当做战利品呢?
至少,黑天鹅觉得,在钟表匠的遗产下落终于水落石出,此时汇聚在匹诺康尼本地的所有势力都出现在明面上之前,她应当是再也记录不下这么……这么适合拿回去封存着的记忆了。
*
真正的“游戏”世界其实和花火说得不完全一致。
毕竟花火的预告属实是除了最重要的部分之外别的信息都没透露还塞了一堆私货,放在别的地方都会被金主猛地一拍桌子直接要求退钱的。
但是得了吧。
银狼不愿意当主持人,如果让她来的话,她能当场表演一个除了高喊“大逃杀,启动”之外什么都不说。
比烂,最后花火竟然被衬托得不那么烂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场乐子。
真正细致的游戏介绍,是在进入了游戏之后才能够体验到的。
——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身畔的背景彻底铺开之后,世界观也娓娓地在他们眼前展开了。
垃圾之王,塔塔洛夫,他曾经如同钟表匠和家族共同将匹诺康尼的梦境分隔成十二个时辰一般,创造出了独属于王下一桶们的试炼之地,并将这试炼之地分为了十二个不同的区块。
每一只王下一桶在开局的时候,都会被随即划分到一个区块。
他们需要完成这个区块内的挑战——不管是以互相拖后腿的方式完成,还是以团结合作的方式完成,在这十二个区块中他们并不一定需要将自己的对手完全驱赶出局。
但是只有成功完成了这一段的挑战,他们才能从挑战中获得提升性buff。
砂金:“如果完不成呢?”
雾青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完不成的话就算失败了呀?垃圾桶将会同他心爱的垃圾袋说再见,被褫夺了这份荣誉的桶会黯然地离开这场试炼之地,从这场到底谁才是塔塔洛夫之下第一桶的角逐中落败。”
“而它的垃圾袋,会做为最终胜利的那个桶的战利品,所有的失败者的垃圾袋最后都会堆放在获胜桶的脚下,将ta托举到垃圾之王塔塔洛夫的高度,成为真正的王下一桶。”
《垃圾桶一败涂地》,就是其中的一款试炼。
十二分之一,犹如黄金的时刻之于匹诺康尼的整个梦境。
她的语气非常正常,其中还带着几分质疑——质疑砂金为什么想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后果,还要问这样浅显的问题。
砂金:“……”
真是怪事。
他在听到了这样的音调和这样理所当然的回复之后,竟然也开始觉得自己怎么发挥失常了,连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