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中荀尚书下怀。
既然荣华郡主不肯放下了武器好好说,那么,为了吾国百姓之安危,也只能以武力解决,非他澹梁想对荣华郡主动粗,而乃荣华郡主不识趣,至于前朝公主身份,他们会在拿下荣华郡主后,去信云琅以求证真假。
如此又一番冠冕堂皇。
何须等他们澹梁因为拿下云琅荣华郡主而与云琅交恶,若荣华郡主真乃前朝公主,那他们澹梁可是解决了欲掀起天下大乱的这前朝余孽,云琅又何以因这冒充苏家女儿之余孽而与秦晋交好的澹梁国生出嫌隙。
荣华郡主,你既如此不识得好歹,本官也无需再给荣华郡主脸面。
暴风雨前的静谧已然消无,这下一场暴风雨,在这荀尚书这一番言辞之下,终是到来,局势更骤然紧促。
那些本就围住苏娆和寒漠尘的京府衙门卫队和其余禁军,也一扫前不久事造成的内心恐惧,再次蓄势待发,心中有了底气,这胆子也就又大了。
长枪佩刀愈发犀利,就待荀尚书一声令下。
他们便可长枪直入,拿下前朝余孽。
气氛,也骤然急促。
整个街道之上,顿觉如那高空汇聚而来的浓云一般,沉压的呼吸都难以平复,心也渐渐自膛内提起来。
而那裴侍郎,也在这一时,他后退了一步,退至荀尚书身后,把随后的那一切都交由了荀尚书去统管。
他这主客司侍郎,又非领兵将领,且吾皇既未曾让他知晓此间布局,他自该好好遵从陛下安排,此刻只需做好他分内之事,其余莫插手。
至于对云霁对他之言,哪怕裴良心中如何思忖,也不可能在此时表现出,否则稍有不慎,必会被猜疑,届时反倒落得个私通外敌之罪名。
第466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二十六)
轰隆
又一声惊雷大作。
雨尚未至,可天边浓云已是愈发浓郁,黑云已压城,阳晖即将消无。
局势紧促,长枪与佩刀再次将苏娆与寒漠尘只二人团团包围,包围圈也随着踏踏步伐的逼近,愈发之小。
那今日,就让本郡主好好领教领教,一个文治之国,能有何能耐。
苏娆的手中,折扇自衣袂之内再出。
萧公子的玉骨扇,在澹梁国中却无人可认出。
依旧张狂如斯,她之言,更嚣张无比。
对于而今这等对她和寒漠尘极为不利之局面,她依旧如此有恃无恐。
而寒漠尘,他的眸底,本已平静的清明,也再一次渲染了一抹嗜血,一手执拿长剑,一手去握住了苏娆的柔荑,在苏娆欲拉住他的手之前他先拉住了苏娆的手,十指相扣。
随后,一语冰窟般寒冷,冷冽而嗜血:
娆娆,今日随我一道开一场杀伐,瞧瞧他们的血彻底染红地面的色泽,可好。
十年之前,大秦皇城被秦娆的亲人与国人的血,染红了大秦皇城的每一角每一落,今日就让幕后真正的刽子手也瞧瞧澹梁血染皇城的场景。
好,我们一起,血债终需血偿。
苏娆颔首,柔荑亦握紧了寒漠尘的手,那双桃花明眸之内再次浮现出当年的血杀场面,依旧记忆清晰。
哪怕而今苏娆内心已然被云霁救赎,将她自那方黑暗之地彻底拉出来,可这并不代表苏娆在知晓灭她家国真正的幕后之人后,心中没有杀念。
可以不牵连无辜百姓,不祸及天下乱起,但对于澹梁皇的这些亲兵,她绝无可能手软,更无可能会放过。
公主
此声喃呢,站立在窗棂边的依影感觉到苏娆身上又生出来的那种仇恨,他一把捏了窗沿,力道之大让指尖发青,在木沿上留下来五指印痕。
萧沐白也捏紧着手,透过窗棂缝隙亦瞧着街外愈发急促,他家主上又那嗜血杀伐之感,更听着有踏踏步伐自远至近,一道道气息在街间汇聚。
随着再一声惊雷响,这澹梁皇城之内,街间小巷道之中,唰唰之声由轻渐重,是暗中的那些暗军也动了。
一计不成,二计再败,这是准备直接以主上和苏小姐逼我们现身了。
低沉之声,他屏息沉眉,手也已然按至了腰间,握住腰间软剑剑柄。
云风亦如此。
翠竹折扇在手,其内里锋刃藏匿。
一息,先招手,让一名云卫去通知他们的人做好准备,虽明知此一次又乃澹梁皇所布危局,但倘若他们的主子与苏娆当真危机,他们绝无可能再继续藏匿暗下,最终的结果就是暴露,与澹梁皇室正面宣战。
天边汇聚的浓云,在这须臾之间也终雾霭了皇城之上,彻底遮蔽了已西走的阳晖,再毫无半分光芒浮现。
浓云蔽日,阴霾了街间。
一时,风起。
刮动衣袂哗哗摇曳。
又一息,雨终落。
浓云彻底汇聚在高空上,云层之内已然蓄满了落雨。
一滴雨滴自高空滴落,滴在一杆长枪枪刃之上,发出来啪的一声响。
荣华郡主还当真是狂悖,可此乃吾澹梁国,非尔云琅,可任由尔一再如此肆意妄为,不把吾皇放眼底。
在这一语再次维护他国澹梁皇帝王名声之后,荀尚书身先士卒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