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镜子里的人的模样的时候,夏油杰不免呼吸一滞
肉眼可见的血腥、斑驳,和糜烂。
裸\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被红色覆盖,伤口到处都是。
脖颈上的伤口要更深,或许是桐原司没来得及的缘故,一条血痕自伤痕沿顺而下,划过锁骨,缓缓渗入衣领半开的胸膛。
卫生间的顶灯把人照的格外白,所以那道红痕就显得无端艳色了起来。
脖颈和喉结附近有清晰的咬痕,夏油杰几乎能依靠痕迹猜出犬牙的形状。
咬痕在喉结的周边打圈,深深浅浅,混乱斑驳又暧昧。
他下意识抬起手,去触碰那些让他心脏加速的痕迹,但指尖首先触碰到了粘腻的血痕。
残余着些许温度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指尖。
还有桐原的唾液。
垂下眸的他看到这个颜色,夏油杰瞬间回想到桐原司那透着深红色的双瞳。
与平时神爱世人的教祖不同,也和潮流精致的桐原司不同
诡谲、不详,充斥着危险。
堕仙。
夏油杰脑海里本能的浮现出这两个字,让他心惊肉跳。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把那根沾染了血液的手指放在唇边,舔了舔。
那一刻,在他脑海里,这个动作仿佛和桐原司伸出舌尖,吮吻他的胸膛时完全重合。
和咬破嘴角时差不多的味道。
带着点咸的铁锈味。
至于其它的,果然没有任何味道啊。
middot;
医院,寄存尸体的停尸间。
呼哧呼哧
急促又充斥着恐惧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停尸间里响起。
重面春太从收藏尸体的冰柜里爬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冰柜里的冰晶在重面春太的眉毛和头发上结成了白色的碎屑,皮肤也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
重面春太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果然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吧,他的奇迹还没用完,还活了下来!
只是喉咙为什么这么痒呢?
他饿了吗?
还是想咳嗽?
胸膛里翻涌着让他心脏突突跳的无名欲望,重面春太碰了碰自己的胸膛,决定先不去管这种异样的感觉。
重面春太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那身满身是血的衣服。
又庆幸着自己的大难不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要回去找鞣造!
他一定要、一定要报复那个敢刻意玩弄他的白发人!
但重面春太此时不敢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这个医院能暂时接收诅咒师的尸体,肯定和高专有联系。所以那群该死的咒术师说不定还没走,现在他不能出去自投罗网。
想了想,重面春太一瘸一拐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偷了一件病人的外套披了在身上,并且用对方的电话打给了组屋鞣造。
对方依旧没接,那应该还是在咒具房里待着。
重面春太啧了一声,也不太失望,打算还是自己回去找人算了。
他闷头出了医院。
以往的恶趣味,在这一刻完全没有了心情,他只想回去,回到鞣造身边。
还好他们的家离这里不远。
重面春太面带喜悦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指明了一个方向,司机疑惑道:那里不是一个荒废的工地吗?您确定要到那里去?
司机的疑问声在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乘客阴鸷吓人的表情之后,噤若寒蝉,立刻住了嘴,只管踩油门,赶紧把人送到目的地去。
司机开的很快,通过某些红绿灯的时候几乎是卡着极限在走!
原因无他,后座的客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猩红的双瞳跟吸血鬼一样吓人!
瞬间让人联想到吸血鬼之类的午夜都市传说,看上去实在是不详!
于是司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他把人放到了目的地之后立刻一脚油门,溜得飞快。
重面春太没有理他,他只想快点回去。
走了大概五分钟,重面春太忽然停止住了脚步,浑身僵硬,瞳孔紧缩。
因为他自己陷入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他无法自控地弯下腰,摸着自己的脖子,想要试图缓解喉咙里面怪异的渴求感受。
好痒、好痒
喉咙为什么会这么痒呢?!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闻到了路上的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香味。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饿了,但这种尤其灵敏的嗅觉在上了出租车之后显得更加灵敏。他闻到了司机身上的甜腻樱饼味。
重面春太原本还嫌弃的认为是司机樱饼吃多了,才浑身上下都是这股讨人厌的味道。
但是当他打开车窗往外透风的时候,他像是一只失去意识的野兽,蠢蠢欲动的往路过的行人身上扑。
重面春太反应过来之后,惊恐到呼吸急促。
不行,不能这样!
他是堕落危险的诅咒师没错,但它不代表着自己会变成这样丧失理智的野兽,他更想活着。
如果真的在大街上失控咬人,等待他的也许会是警察的狙击枪!
那时候的他勉强还能忍耐,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