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
额角瞬间蹦出了青筋,真不错,他成功调动起了自己心里的怒火,瞬间,两人围绕着桐原司开始秦王绕柱走。
闹了一通之后,才停歇。
预言没什么参考价值,所以五条悟没对桐原司的秘密死心。
不过他决定联合夏油杰,另寻方法,再一起探究。
五条悟在那边挤眉弄眼,夏油杰接受到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今天,夜蛾正道给夏油杰安排了住宿,吃过完饭之后他就准备歇息。
等他从浴室出来之前,头发还在滴水,顺着额头前凌乱的发丝,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夏油杰用毛巾擦拭了两下,就坐到了床边,双臂交叉,随意搭在大腿上。
脊背微微弯曲,头发垂下。
他不免地想到了桐原司,在想未来,在思考不久前,五条悟说过的话。
他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双手向后撑,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夜色。
忽得,似乎是想了什么,撑在床上的手掌蓦然收紧,抓住几道褶皱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
桐原司的反应不对。
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换做平时的他会怎样?
亲自上手去研究这个玩具似的咒具,看到荒谬的未来后,也许会嘲笑,也许会打趣,更会将它推荐出去,拖更多的人一起玩儿。
桐原司向来喜欢玩儿的。
但他没有。
夏油杰咬住了下唇
除非,桐原司已经看过了未来,并且,并不觉得荒谬。
想到这里,桐原司那些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反常,仿佛在夏油杰的身体里砸出了一个坍塌的黑洞。
夏油杰有一瞬间呼吸停滞,他揉了揉半干的发丝,套上衣服,匆忙出门。
夏油杰朝着某个方向大步跑去,是桐原司的宿舍,但他并未在宿舍里找到人,晃了一圈之后,发现林里有个小秋千,扎在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上。
桐原司正在坐着秋千,慢悠地晃着,似乎在假寐。
察觉到有人来,桐原司睁开了眼,一张充斥着焦急的脸撞进眼里。
怎么了?
司,你不会有事的,对吧?白天的预言,都是假的,对吧?
他并没有询问其它,关于桐原司的秘密,还是他的打算,也没有探究他的想法,只是,寻求一个答案。
一个最重要的答案。
夏油杰的嗓音在微微颤抖。
他只是求个心安而已,他心知肚明,他绝不会站在桐原的对立面,只是...一句轻薄如纸的哄骗话语而已。
不是束缚,也不是承诺。
他想亲口听到桐原司说。
但两人沉默着。
仿若一道寒冰。
夏油杰闭了闭眼,胸膛起伏,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桐原司的手腕,他的手腕能用手指圈住。
黑发少年私下里喂了许多血,他却始终这样清瘦。
夏油杰胸膛处一阵剧烈的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压低了声音,声音很紧,似乎是喉咙里逼出来的
你连一句哄骗我的话都不肯说,司,我会害怕。
我害怕你真的要去做什么事,去做会丢掉性命的事。
司,我会害怕。
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我是个人!我会惶恐、会担忧,会悲痛,你不能将我就这样排除在外,将我忽略。
我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你被我杀死的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掉,那究竟是噩梦,还是未来,我不知道,但我会害怕。
黑发少年红了眼眶。
他在「时空之镜」里看到了桐原司苍白的脸,看到他闭上眼睛,看到他没了呼吸,看到他的手颓然垂下。
他说了一堆,话语间也有些急促。
桐原司朝他招了招手,黑发少年顺着他的手势,在他身边坐下。
秋千晃了晃。
桐原司轻靠在夏油杰身上,眼眸半垂,他埋在黑发少年的脖颈里,感知到了跳动着的脉搏,一下又一下。
半晌,笑了笑。
杰。
他唤了一声。
别害怕。
他说:相信我。
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我保证。
两人靠着坐了一会,夜风习习,桐原司从秋千椅上站起身,回身,扬起微笑:这是束缚哦。
他说完,就抬脚往里走:明天有公开课,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呢。
司,那你呢?!
你会好好的吗?
夏油杰蓦然回身,去追寻那个人的背影,问道。
声音并不大,却如同雷鸣般在耳边轰鸣,桐原司回头看。
黑发少年执拗的眼神,像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风雨不移。
廊上廊下,分别站着两个人,光影明暗,将光切割成两部分,分明是走两步就能到的距离,此刻却又那么一瞬间,过分遥远。
遥远到突破了时间与空间。
沉默如同蜘蛛的网,暗中拉丝结网,将空间分割成两团,只觉得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