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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于这夜玩得太晚了,次日清早除了被生物钟指配的褚静,褚宁和褚恬褚然都困得起不来,最后逼得褚静把小灰灰喊了来,才好不容易把姐妹三个给搅和醒。
  见时辰不早了,三人饭都没吃,带上包点心就上了马车,原还想在车上惦巴两口,结果刚坐下,上下眼皮就粘住了,直到了书院才被褚静晃醒。
  一整天都迷迷登登的,褚宁都把褚六郎给忘了,下学后就去了武馆,还是方盛宇问起,她才想起来。
  “嘿,我竟忘了那小子。”
  褚宁摸索着下巴,“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爹到底有没有把人送走。”
  方盛宇翻白眼,“这个时辰又不好出城了,这时候看不看的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褚宁还真没放在眼里,就是隔应老褚家的人,特别是褚守信,想着他现在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呵,她就一肚子邪火。
  “别让我逮着他,不然非把他肠子里的屎打出来不可。”
  方盛宇一脸嫌弃,“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第190章
  从武馆回去就很晚了,褚宁便没有过问褚六郎的事,不过因为惦记着这件事,到了第二天,她竟破天荒的早早醒了。
  “爹,他怎么还在这里?”
  褚宁指指一脸不安的褚六郎,“你昨天没有将他送回去吗?”
  褚守礼本来就想跟她说说,只是她一直没时间,现在终于有功夫了,他便抓紧将事情说了。
  原来褚大郎中了秀才,又娶了季氏后,自己倒是过上了有钱人的好日子,老褚家却是没有沾上他一点光,以前是怎么穷,现在还是怎么穷。
  然而他明明没有为家里带来任何实质的好处,褚守仁却是牛气得不行,借着这个机会,将一直不服他的褚守义和褚守智给彻底压了下去。
  至于说褚守信,那都不是压了,是直接报复,往死里踩的那种。
  谁叫他当初坑了褚大郎五十两银子呢。
  所以他就是要把这死东西踩死。
  但褚守信岂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知道褚守仁这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就没想过巴结他,低声下气的过日子。
  他打着褚大郎的名义在镇上借了高利贷,然后在夜里逃了。
  倒是还没有完全丧失良心,知道老婆孩子留在家里也没有活路,便都带上了。
  原本是想着去府城,或者去江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的。
  那么多银子呢,足够他们一辈子吃喝的了。
  褚守信盘算着,到时他也置办上一百亩良田,跟方老太爷是的,做个富足的地主老爷,闲了就跟人打打牌下下棋,忙时就到地头上转转,顺带做个监工,指挥着佃户做活,然后美滋滋地躺在摇椅上等着他们送粮食。
  哎呀,那日子真是想想都美。
  自从银子到了手上,褚守信的美梦就没断过,可惜美了没几天,梦就醒了。
  他的银子被偷了。
  褚守信疯了一样到处找,却又不敢声张,怕引起有心人注意,到时别银子没有找到,他先被高利贷的或褚大郎抓住,那他就死定了。
  他与桑氏将走过的路全翻了一遍,连石子和土块也没有放过,就是一棵小杂草,都要拔掉看看下面有没有东西。
  但不管他们怎么找,那银子都象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眼见是不可能再将银子找回来了,桑氏直接崩了,哭着闹着要回西寨村,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与其在外面饿死,不如回去认个错,继续过日子。
  穷点就穷点吧,总比饿死强不是。
  褚守信心里明镜是的,他这样回去一样也是死,因为褚守仁和褚大郎爷俩不会放过他。
  现在的褚大郎不是以前的褚大郎了,他不仅有钱有势,手里还有人,他爹娘便是要保他,也是保不住的。
  所以他才不可能自投罗网。
  但是他把儿子送回去了。
  偷偷送回去的。
  想着褚平贵和老陈氏在,孩子怎么也会有口饭吃,却没想到褚家刚被高利货催过债,要不是看在褚大郎的面子上,他们家都要被人扒了,此时的褚平贵和老陈氏都震惊震怒到了极致,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将褚六郎留下呢。
  老陈氏直接把褚六郎打了出去。
  打得孩子哇哇哭。
  蹲在村头哭了一整天。
  直把桑氏心疼坏了,就想不管不顾的跑回褚家理论理论,结果被褚守信狠狠的骂了一顿。
  到最后还是等天黑透了后,褚守信才悄悄摸过去将哭到力竭的孩子带走的。
  褚六郎哭了一整日,又累又困又饿,吃了桑氏偷来的半个馒头后,就趴在褚守信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就是褚家。
  褚守礼叹气,“这孩子大约是吓着了,一开始什么也不说,还是昨天树春说雇马车送他时,他才开口。”
  褚宁听着没有作声。
  褚守礼看了眼褚六郎,又忍不住叹气,“这样送回去,怕是不成。”
  他娘会把这孩子打死。
  褚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爹想养他?”
  听她这么说,褚守礼连忙摆手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