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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翊更是气的牙痒痒:父亲,儿子现在就去救母亲出来。
  顾太傅顺过了气,摆了摆手:翊儿,此事不可鲁莽,裴寂这次给你母亲按上了个不敬先皇的罪名,是蓄谋已久,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
  顾延翊救母心切:可是
  顾太傅只是沉着气道:我已经命刑部的人去了,这次,我绝不会叫他轻易脱身!
  第二日寅时,太极殿外的玉阶上,候着上朝的百官,都在窃窃私语讨论昨晚之事。
  听说了吗?首辅大人今日是要来上朝的。
  听说昨日刑部本来都要定罪了,可却临时反水翻供,反咬了顾家一口。
  真玄乎。
  等进了殿内,百官沉默,这首辅大人,黄大人,顾侍郎齐上阵,今日朝堂上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裴寂上前一步,率先开口:皇后娘娘,微臣有话陈奏。
  得到皇后准许后,裴寂略有些凝重的开了口:这几日,微臣到户部去清理国库存银,和灾区临近数州的拨款情况了。
  这个月,南部遭了水患,情况危急。
  魏云清便道:那首辅大人清查的结果如何?
  裴寂厉声道:据微臣所查,户部如今已经是无款可拨。
  现在户部能拨出的库银,已不足百万两,赈灾修堤,捉襟肘见,缺银数目远远在两百万两以上。
  紧接着,他将手里的清单呈上:请皇后娘娘查看清单。
  魏云清看过清单后,心里也是大惊,国库竟然已经亏空到了如此的程度!
  裴寂再次发声:灾情当前,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国库里用来救命的银子,竟然都被长安城里的官儿借的一干二净!
  这话一出,有些官员就开始惴惴不安了,毕竟,如今在国库里借债,是世家门阀的风气,根本是有借无还。
  裴寂微微侧身,目光盯住了黄庐:据那些债务条子,黄大人可是首当其冲。
  黄庐额头上频出冷汗,借款的事他的确抵赖不了,只能扯些别的:皇后娘娘,户部是顾太傅奉旨监管,裴大人这是越俎代庖!
  裴寂眼神一凛:监管户部的哪个不是朝廷重臣,试问哪个又有所作为了?
  事关军政民务,你还在什么越俎代庖?你可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如此灾患,是为人事不修,你我同为大周子民,这水今天淹的是百姓,若尔等纵容人事,明天,淹的就是长安城。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字字珠玑,叫群臣都默不作声,连黄庐都难于言表。
  一直监管户部的顾太傅即刻跪下:微臣有亏职守,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作为户部侍郎的顾延翊也立刻跪下:微臣有罪。
  这样,直接跪倒了一大片,谁也没想到,裴寂会突然插手此事。
  这样一闹,裴寂算是把刺杀朝廷命官那事给翻篇了,可众臣都觉得,黄庐那老狐狸,若是真的说话算话,辞了官,倒也不会如现在这样麻烦了。
  下了朝,等裴寂忙完,已经接近黄昏了。
  他瞧了瞧天色,即刻起身:李义,随我去永安巷。
  可是上了轿子临出门,李义又来禀告:大人,保宫狱的顾文合大人,给您送来了东西,您看看,收不收?
  顾文合,顾延翊的二叔,看来是要保顾夫人。
  裴寂眉梢带着随意:收。
  到嘴的肥肉,他能有不吃的道理?毕竟,他不收,也自会有别人收,肥水流了外人田那岂不可惜。
  裴府外宅。
  已经三更天,府里静悄悄的,唯有魏云珠房里,还点着灯。
  她手抵着下巴,撑在桌子上愣神,吱呀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裴寂手里提着一盒东西,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忽而想起他昨日临走前说的那句
  我很快回来。
  眼角眉梢便含了笑意:郡主可是在等微臣?
  魏云珠有些窘迫,脸颊微微发红,自然是不肯承认:我就要歇下了。
  裴寂缓步靠近她:念霜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尝尝这个。
  等魏云珠发觉那是栗子糕时,她忽而笑了,清眸流盼,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像绽开的芙蕖,看的裴寂愣了一瞬。
  她捻了块糕点,规规矩矩的尝了一口。
  珠珠。
  男人的声音莫名沙哑,魏云珠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她娇嫩欲滴的唇畔边,还沾着糕点渣,昏黄的烛光下,透着娇艳诱人。
  裴寂喉结滚动,伸手便用指腹捻了去,送入了自己嘴里,真甜
  魏云珠始料不及,手里的糕点骤然滚落。
  她正不知所错,腰间一紧,已经被拽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男人抵着她腰窝的手掌温度滚烫,叫她有些不敢乱动,耳边又传来他带着轻笑的调子:多吃点,才能长大
  这话一出,魏云珠立刻羞的不行,她忽而想起他曾在床榻上说过的混账话。
  不要脸皮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