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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翊青筋微微暴起,可整个人却还是稳然不动,他微微侧头,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明白,封逸立刻就要被拖走。
  顾侍郎!顾侍郎!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可以帮您,解决裴寂。
  唯有和盘托出,才是唯一活路,更甚,是一条通天大路。
  封逸很明白这个道理,便急迫的喊了出来。
  果然,顾延翊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的人退下,调子冰冷到极点:好,给你一次机会。
  下官有法子,让封家为您所用,有了封家的势力,对付裴寂,只是时间问题,况且,裴寂很是信任我大哥。
  拉下去。顾延翊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我、我知道大哥的秘密。
  这话一出,顾延翊倒是顿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我怎么信你?他发问。
  下官这条小命,您想要杀我,比碾死一只蝼蚁都容易,若是我敢骗您,您直接杀了我就好,况且,我是想要活下去的。
  顾延翊嘴角噙着儒雅的笑:那你想要什么。
  封逸眼眸骤然变冷:我要整个封家。
  在封家这些年,他当牛做马也算换来了封文显的好脸色,可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替他处理了多少烂账,当了多少次替罪羊。
  只有义妹,在他濒临死亡时,将他从泥沼中拉出,可他的身份,注定无法摘下天上的皎皎明月。
  既然如此,那便拼一把,他不仅要义妹,还要整个封家。
  你的命,暂且先留着,不过以后若是再敢打郡主的主意,我一定杀了你。顾延翊撂下这句,便离开了。
  封逸捏了捏发麻的膝盖,缓缓站起身子,眸子似那萃满毒药的蟒蛇。
  看来不用善后了,顾延翊会帮他的。
  下一秒,耳边传来少女略微带着怒气的声音:封逸,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事情给你办砸了!
  没用的东西!
  封薇气极了,两个时辰了,竟然还是寻不到魏云珠,她的计划全都落空了,正在气头上。
  今日若不是顾延翊突然出现,恐怕魏云珠现下已经身败名裂了。
  封逸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笑:小妹,别担心,那药效狠毒的厉害,她躲不远的。
  顾侍郎没有怀疑吗?封薇反问。
  封逸顿了顿:被我搪塞过去了。
  封薇点了点头:此事一定要做好善后,被任何人发现,都会于我们封家不利。
  轿子上。
  魏云珠重新绾好发髻,整理好了衣裙,却见裴寂还是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
  她因为强忍着药效,没有同男人一起,使得身体还是残存了一些余念,不过和刚刚不同,这是一种忽冷忽热的疼痛感。
  加上刚刚手掌因为攥的太紧,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如今已经疼痛的有些麻木。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有气无力:你怎么还不走?
  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喉咙哑的厉害。
  裴寂瞧了眼她紧攥着的拳头,微微皱眉:把手张开。
  魏云珠满眼戒备,双手下意识要缩回身后,可却被男人适时捉住。
  裴寂食指敲了敲她紧握的关节,俯身凑到少女耳边,嗓音又低又暗含威胁:张开,或者砍掉,选一个。
  魏云珠立刻弃甲曳兵,条件反射打开了指尖,里面的情况不太好,少女如花瓣一般的手掌本就娇嫩,便叫那殷红的伤口瞧着更骇人了。
  裴寂拿起一方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污渍和血迹,然后将冰凉的药膏用指腹,一点点的抹上。
  药膏沾在他冰凉的指腹,触上魏云珠烧痛的伤口,意外的舒服,可她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手上的茧子。
  那微微的摩挲,叫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幽暗的禅房内,那短暂却又滚烫的交流,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就要挣脱。
  别动。裴寂指腹故意在伤口上按了按:再动来动去一会就别给我哭!
  魏云珠疼的差点落泪。
  裴寂幽幽看了她一眼:现在外面可都是找你的侍卫。
  哦。少女有些气,又不敢真的闹出大动静。
  他动作很慢,抹完药后,便凑近那小巧的手掌,轻轻吹着气。
  魏云珠莫名燥热,男人吹在掌心的呼吸,明明是凉的,可却好似烫的自己神经末梢都在发颤,她身子微微紧绷。
  你快点。
  好了。裴寂把手擦干净,抬头瞧了眼小姑娘,发现她刚刚已经恢复的脸颊,又变得红润润的。
  脸怎么红了?裴寂故意靠近,唇角勾着笑戏虐:擦药而已,你想到哪里了?
  魏云珠反应过来,窘迫的面红耳赤,微微背过脸:你、你走吧我自己可以了。
  可爱死了。
  裴寂笑了一声:一会侍卫就寻来了,想好怎么说了吗?
  魏云珠这才回想起今日的一切,看来问题就出在那杯新茶上,现下再想,那茶的确是香的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