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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阿姐在上书房批阅奏章,准备用午膳前,却莫名其妙一头栽倒,便昏迷到了现在,魏云珠已经守着她一天了。
  有宫女将魏云清半扶起,她悠悠开了口:都下去吧,哀家没事了。
  接着才对着魏云珠笑了笑:别担心。
  阿姐,你以后不能再如此操劳了,太医说了,你需要静养。魏云珠想劝她好好歇歇。
  魏云清却哀叹着摇了摇头,她眉头紧皱,仿佛意有所指。
  外头回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坤宁宫的老太监,端着一碗白玉的小盅,低着头,恭恭敬敬:太后,该用汤药了。
  魏云清显得和颜悦色:先搁在那吧。
  可这老太监似乎迟疑了会儿,仿佛不愿搁在一旁似的,杵在殿里,也不离开。
  魏云珠瞧着这位老太监,挺眼熟的,原是跟在皇帝姐夫身边的,如今在阿姐面前伺候。
  魏云清瞧了眼那老太监,面色如常:你且先下去吧,哀家要和郡主说几句话。
  待那老太监一离殿,砰的一声,那盛满汤药的白玉小盅,便猛然间砸在了地板之上,四分五裂,褐色的汁水飞溅,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魏云清却嫌砸了这小盅还不能解气,更是嗤笑着怒骂:狗奴才,对待自己主子倒是衷心的很!
  珠珠儿,你说说这些伺候咱们的奴才,都是打哪来的,好端端一座皇宫,愣是被他们搞得千疮百孔!
  魏云珠瞧了眼那褐色的汤药。
  阿姐,这汤药里有什么问题吗?
  魏云清闭了闭眼,眸中闪烁着寒光:这汤药我已经喝了足足快一年了,平日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近期越发觉得总会无端头脑发昏,太医配了好些药,都无济于事。
  说来也巧,半月前,我将这汤药无意间撒在坤宁宫那只鹦鹉的食槽,没料想,那鹦鹉吃过沾了汤药的饲料,竟然是狂吠不已,然后浑身抽搐而亡!
  魏云珠大惊,是谁如此大胆的下毒?
  我便叫崔越去查,果然查出来这汤药有问题,里面有一味古怪至极的药材,千金难得,长期服用,便会使人神智不清,糊涂忘事,这是有人,嫌哀家和皇上太聪明!
  魏云珠听的可谓是心惊胆战,虽说此事已经暴露,阿姐自然不会再继续服用这汤药,可是如此厉害的毒,已经服用了快一年,若是毒素在体内聚集,那阿姐岂不是危险至极。
  想必这次突然晕厥,定然与这毒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她有些着急道:阿姐,那你身体现在如何了?
  魏云清情绪稍稍平复:我已经寻了赵太医配了清火解毒的方子,每日服用,况且,此药并不致命,幸好是及时发现了,还不算太晚。
  魏云珠担忧极了:那这下毒之人是谁,可有查出来?
  魏云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崔越已经在查了,可还是没有眉目,不过,崔三郎此人忠厚仁义,想来以他的能力,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说的字字轻松,魏云珠明白,这是在宽慰自己,阿姐从来都是这样,任何苦楚都自己担着,总是一心为她着想。
  外有豺狼内有虎豹,可谓内忧外患步步维艰,不回到宫中,她还真不知阿姐如今的处境是怎样的水生火热,身边更是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魏云珠渐渐有些明白,那日裴寂所说的,皇宫危险,是什么意思了。
  魏云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叹了口气: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岩儿。
  岩儿的汤茶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我心里不安啊!
  魏云珠握着她的手:阿姐,咱们应该派更宜乎的人,待在岩儿身边,时刻保护他,才可防范那些豺狼。
  的确,她必须有所防范了。
  便点了点头:有理,其实阿姐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正说着,外头有人禀报,崔少卿求见。
  魏云清撑着病体起身,面上却染了喜色:说曹操到,曹操便到。
  崔越进来后便见礼:见过太后,见过郡主。
  崔越是德文四十五年,壬戌科一甲,第三名进士,入仕以来,恪尽职守,因为为人刚正不阿而被排挤。
  又加之,崔家虽然是功臣之后,然而历经三代,家中子孙愚昧懵懂,家道中落,传至崔越这一代,从前的威望早就不复存在。
  在遍地世家豪族的长安城,崔氏二字,便犹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现今崔氏这一支后人中,就只有崔越在朝中有正职,可却迟迟不能晋升,只能当个毫无实权的大理寺少卿。
  魏云清见着他便问道:查的如何了?
  崔越自袖中掏出一个明黄的香囊,呈了上来:下官发现这香囊有问题,里面的香料藏有一味药,和您汤药里的药材一摸一样。
  魏云清接过后嗅了嗅,立刻恼怒着道:一群丧心病狂的东西!
  魏云珠认得,这可是小天子平日里贴身携带的香囊,他们也敢做手脚,真是胆大包天。
  顿了顿,魏云清面色阴沉了些,沉声道:崔越,今天唤你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