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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力量太过悬殊,这无异于蜉蝣撼树,只是徒劳无功。
  当胸腔的空气彻底被榨干,魏云珠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无限放大,她浑浑噩噩,双手也垂下了,像个破碎的娃娃,彻底无法反抗。
  自己要死了吗?她绝望的想着。
  咳、咳!
  剧烈的咳嗽下,空气哗啦啦全部挤进胸腔,呼延必在她濒死前,放开了手。
  少女可怜虫似的滑落在地,不住的喘气,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可她半只手,还固执的搭在马车外,那是她深深的绝望中,最后一点勇气,风中飘舞的衣袖似在颤抖,弱小又无助。
  下一刻,一股力道袭来,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那衣袖,顾延翊冲上来抓住了少女的纱袖!
  他已经顾不得现下是何等重要的场合,也顾不了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在众多错愕不已中,疯了般失态的冲上去。
  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他必须抓住郡主!
  周围潜伏的顾家暗卫,已经纷纷出动,可来不及了。
  马车快速蹿过,布料划过顾延翊的手掌心,留下火辣辣的烧,然后自指腹间抽离,决绝又刺痛。
  惯性使然,他整个人都被摔倒在地,等回过神来,已经是满手的鲜血,他怔怔的捻了捻手指,什么都没有,只有寒冰、寂寥,以及懊恼。
  他身子本就病弱,刚刚的力道不轻,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虽说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但为什么,他总是次次都抓不住郡主呢?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郡主瞧着自己的眼神,带着躲避、无奈,而且,她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自己了,每次都只是不经意的一眼,那种忽视,叫他抓狂。
  他心思敏锐,有些东西,早就察觉了,可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他还不愿承认。
  他总想,要是他们没长大就好了
  前方乱糟糟的,百姓们好似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纷纷躲避,皆大惊失色。
  顾延翊瞧过去,不远的尽头,一个雪袍身影映入眼帘,他面色平静的未生丝毫波澜,可那双黑眸下,却是暗潮汹涌,夺命的杀意尖锐到已经蹦溅而出。
  裴寂在官场中沉浮多年,为了权势已经习惯了圆滑布局,可今日,他那战场上厮杀的粗粝狠劲,已经抑制不住的显山露水,没有任何一刻,叫他周身的杀气如此之重。
  裴寂的耳朵,有时迟缓,群臣谩骂,百姓唾弃,他往往都听不见,可对于小郡主,甚至是一声细小的呢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比如刚刚,少女撕心裂肺的呼唤,他听的一清二楚,整个人便血涌翻腾,几乎是立刻,他决定,把那个胆大包天挟持郡主的男人大卸八块!
  转身,肩膀上却多了一只手,主人很清瘦。
  首辅大人,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第120章 首辅大人,收手吧
  顾延翊早已收起了刚才的失魂落魄,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温文儒雅。
  他轻声提醒着。
  裴寂回身,一双眼眸凉薄的瞥向顾延翊:找死。
  呼延必是呼延氏部族的世子,若他死在大周的地界,呼延氏部族势力不容小觑,其野心昭然若揭,定然会以此为借口同大周敌对,到时北地必起战事烽烟,百姓便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况且呼延氏今年一直积极同西域其他部族交好,若他们联盟相互勾结,那么北地多年以来经营的繁华,必将毁于一旦,首辅大人应该很清楚这些吧?
  裴寂瞧着他,突然就讥诮又低缓的笑了,他竟然真的在同自己分析这些利弊。
  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住。他声音里是满满的压迫和毋庸置疑。
  说着话间,他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街两旁的高处,蛰伏着很多人影,他们手中都有一把利箭,裴寂敢打赌,此刻已经全部都对准自己了。
  他缓缓抬头,笑的漫不经心。
  原来是顾家的暗卫。
  看来顾延翊并不是个傻子,他敢如此堂而皇之当街阻挡自己,原来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布好了天罗地网啊
  全朝野上下,顾延翊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谈条件,但就是裴寂,他说话做事完全没有章法,任何时候都不顾寻常的礼法,一味全凭心绪。
  此人危险至极,若不是早就埋伏好了暗卫,他断然不会贸然只身拦人。
  首辅大人,请三思而后行。顾延翊脊背挺得很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里道路繁杂,在他精心的布置下,多如牛毛的暗卫掩藏在一切可控制的地儿,他们手里的利剑,早已经明晃晃的对准了一个人。
  今日他敢来拦,就是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困住裴寂,甚至,只要他想,在这条街上要了裴寂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兰陵,可不是他裴寂能撒野的地儿。
  顾侍郎这是准备报仇?裴寂扫视了一眼四周若隐若现的箭头,神情自若。
  倘若在下今日真要报仇,那我与首辅大人的帐,只是这样,恐怕是远远无法两清的。顾延翊的咬字,微不可查得加重。
  裴寂嘲讽一笑,随即往前走了一步,顾延翊竟然微微愣怔,就算自己先压下他一头,可仍会受制于此人周身所带着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