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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轻甲兵自太极殿后方整齐的排列而过,路过的宫人不敢驻足,皆低着头行色匆匆的快步走过。
  兵部衙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封逸亲自坐镇,一旁的军头将一枚令牌交给他,神色透着忧虑:咱们真的不等封大人了?
  封逸神色一凛,声音阴沉:此事大哥早已吩咐于你,你说这话,是想违抗命令?
  的确,三日前封文显便将一切布阵妥善,命他今日出兵,可眼瞅着时辰到了,封文显没来,倒是封逸替他坐镇。
  军头不禁有些怀疑,可也不敢真的耽搁,便道了句:属下不敢。
  将消息传给裴寂。
  封逸抬了抬眼皮,嘴角的笑意越发阴冷,这次,他准备瓮中捉鳖。
  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士兵来报:顾侍郎到。
  顾延翊信步而来,声音一贯的沉稳:皇宫各处的埋伏如何了?
  封逸起身,愈显恭敬:放心,一切皆按计划行事。
  顾延翊点了点头,他站在兵部衙门的走廊之上,朝着西北角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云安殿。
  他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发誓这次背水一战,一定会将那恶蟒碎尸万段,然后,他会带郡主回自己的家乡,永远过上平静的生活。
  接着,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外走去,有顾家的死士迎了上来。
  顾延翊便道:带去太极殿的人马,留下一半,守着云安殿。
  死士大惊失色:公子,这万万不妥!
  顾延翊苍白又俊秀的面孔,洋溢着坚毅,眼眸中透露出果断:无论何种情况,守好云安殿。
  **
  首辅府。
  裴寂已经连着不吃不喝好几日了,他原本浓重艳丽的五官,变得苍白,神色中透着一种破碎的绝望,仿佛不堪一击。
  李义端着吃食,瞧着自家大人,焦心的不得了。
  首辅大人历来杀伐果断,就算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也断然不会虚弱到这个程度,他记得上一次首辅大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在知晓小郡主要成婚之时。
  他知道,这次的事,对首辅大人打击太大,外人不知道,他最是明白,那人面上瞧着和索命的地狱鬼一样,其实根本就是玻璃心!
  瞧了眼椅子上的病美人,李义小心翼翼的唤了句:大人?
  没反应,只能先将吃食放下,可耳边突然传来男人毫无攻击力的声音:拿出去,闻着恶心。
  李义无奈摇摇头:大人,您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了,整整三日您都没有上朝了。
  您可知道,这几日,顾侍郎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他每日打扮的风度翩翩,上朝别提有多积极了。
  果然,裴寂睁开了眼,不悦的瞧了眼李义,声音暴躁:李义,你烦不烦?
  李义这才又道:大人,您多少吃点,不然身子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裴寂是一口都吃不下,他烦躁的摆摆手,可还未讲话,外头廊上就有下人高声禀告:禀首辅大人,兵部急件!
  不见!裴寂孩子气的恼了。
  李义心里暗自排腹,这可使不得,便自己去外头把急件接下,呈了上去:大人,您过目。
  裴寂一副被气到的模样,猛的一下将密信抽过来,展开一看,瞬间,阴沉袭上了脸颊,一扫刚刚的颓废,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狠戾。
  他一把将密信拍在桌案,整个人都被鸷暴的气氛包绕,声音也如寒冰般冷戾:立刻进宫!
  很快,裴寂带着轻甲骑兵,火速从玄武门呼啸而过,路过的宫人来不及躲避,被惯性冲倒在地。
  众人窃窃私语。
  今早就见兵部的人马被调出,驻守在皇城各个角落,果然首辅大人居心叵测!
  我看他就是想造反。
  哎,不管怎样,最后苦的都是咱们这些下人。
  裴寂的人马,最终停在了太极殿。
  他撩袍下马,瞧了眼四周的情况,静悄悄的,诺大的皇宫,这处竟然没有一人。
  有暗卫立刻围了上来,给他禀告现在的情况,裴寂一边听着,一边将马鞭扔到他们手中,问:小天子在何处?
  太极殿内。
  裴寂点了点头,大步流星朝前跨去,可停在大殿门前,却停下了。
  他微微低头,瞧了眼大殿的门缝,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再次反问:小天子和太后都在里头?
  暗卫确信无比的回答:是。
  裴寂闭了闭眼,后退两步,终于对着两侧道:开门。
  几个士兵合力推动大门,转轴声伴随着风声,殿门大开,裴寂信步跨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切陈设都如常。
  他神色一凛,立刻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小天子在太极殿遇刺吗?
  刚刚引他进来的暗卫却久久不语,裴寂眼神猛的侧过去,骤然间拔出腰间的利剑,悍然朝着身后刺去!
  一瞬间,那暗卫便被一剑穿心,吐出了一口血,咣当一声,随之掉落的,是他还未来得及出手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