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巧的面色也刷的一下,惨白无比,然后就是愤恨恼怒:这小沙弥的心怎的如此狠毒,咱们和他无冤无仇,竟然下此狠手,咱们须得
可骂着骂着,她却觉得不太对劲,一个小小的沙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恐怕是背后有人指使,她神色一凛,下意识惊呼出声:难道是封
魏云珠赶紧伸手将她的嘴捂住,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见容巧平静下来,这才缓缓放下手。
容巧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都想不到,面面上瞧着如此和善的封姑娘,心肠竟然是如此的歹毒,这根本就是要置小姐于死地!
魏云珠深吸一口气,眼眸中闪过莫辨的情绪,不过整个人倒是十分镇定,她瞧着案上的素膳,思索良久。
又拿起合意饼,放在鼻下嗅了嗅,神色一沉,再次开口。
不过,是否真是藏红花,我还不能确定,你先将这合意饼收好,等下了山,交给首辅大人,请他寻个大夫查验一番,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这样一闹,其他的菜,主仆二人也不敢再动了,只能顶着空空的肚子,一起缩坐在床榻上,裹着被子,互相取暖。
可是那薄薄的被褥,又怎么会有什么御寒的效果呢,山中夜晚的风,冷的刺骨,一刻也不停歇的从房间各个缝隙往里灌,可谓难熬至极。
终于,在迷迷糊糊中,天亮了,魏云珠的手脚也早已经被冻的没有了知觉。
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伸手握住容巧同样冰凉的手,哈气间轻轻搓着,想叫她暖和一些:容巧,天亮了,咱们起身去偏殿抄经卷,那里暖和,咱们好吃点东西垫肚子。
容巧刚点了头,就听见廊上一阵脚步声,等来人敲开了门,才发现是封薇身边的嬷嬷,她肢体傲慢,挺着身子站在门口,可脸上又仰着和善的笑意,真是矛盾至极。
娘子,我们姑娘今日要去正殿替灾民们祈福抄诵经卷,以您这样的身份,恐怕去了正殿会多有折煞,也着实不太妥当,那就劳烦您把这经卷给抄了吧,午膳时分老奴再来取,也算是您为灾民尽心了。
一番话,说的和和气气,可字字句句都是对魏云珠的鄙夷,当真是好手段,今日将她请来这栖灵寺,恐怕目的就是为了折辱她。
魏云珠只是扬起一抹温良的笑意:那便有劳嬷嬷了。
那嬷嬷放下经卷,还有些纸张,回身引来小沙弥送了早膳,便笑呵呵的退了出去。
容巧瞧着那颇为丰盛的早膳,瞪了一眼嬷嬷离去的方向,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转头就将那些饭菜倒了个干干净净,她们可没那胆子,再吃这些人送来的吃食了!
只不过,这不给炭火,也不叫去偏殿,那湿冷的风还在不停的往房间里窜,真真是不好熬过去。
魏云珠抄了几页,指头就开始僵硬的发疼,被冻的连字都写得歪七扭八。
她索性搁下了笔,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外,也不知再想些什么,可就是愁容满面。容巧看在眼里,她都记不清楚了,小姐有多久没笑过了。
小姐明明笑起来那么美,可是,被束缚了翅膀的小雀,又怎么恢复自由飞舞时的光彩呢?
魏云珠回过头,瞧见了缩瑟着身子的容巧,这傻丫头,又把所有暖和的东西都披到自己身上了,不禁有些伤情:容巧,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趟的苦了。
容巧一听这话,倒是着急的脸都红了: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能陪着您,容巧什么都愿意干!
魏云珠不禁一笑,又缓缓道:容巧,这趟出门前,我在你柜子里放了些簪子和手镯,到你出嫁的时候,戴着一定好看。
容巧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姐这好端端的,怎么给自己准备嫁妆了,便害羞着道:小姐,您这是作甚,现在不用送的,等我出嫁了,您必须亲自给我戴上,您啊,就是我的娘家人。
魏云珠笑着点了点头,可笑着笑着,眼里就起了泪意:好。
主仆二人温情满满,此时此刻,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被涓涓的暖流填满,再寒冷的天气,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小姐,您怎么哭了,您要是舍不得容巧,容巧就不出嫁了,永远陪着您。
魏云珠抹了抹泪,摇着头:说什么胡话呢,陪着我做甚,等你遇到意中人,我就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
可是,她哪里还有机会,看着她出嫁呢?
第199章 我要你仔仔细细记着
封薇从正殿抄经卷祈福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她面容有些烦躁又有些疲惫,这抄经卷也是够累人的。
她揉着太阳穴,问身边的嬷嬷:嬷嬷,她今日仍是不肯用膳?
嬷嬷一脸的狠毒,凶恶间颇有些无可奈何:这小贱人警惕的很!都到今日了,愣是一口吃食都不肯下肚。
封薇眼底闪过凌厉,声音悠悠的:嬷嬷,我只是以防万一,叫她日后绝嗣,从未想过赶尽杀绝,总不算过分吧?
嬷嬷叹了口气:自然不算过分,等您到时候进了首辅府,若那小贱人再有了身孕,便是狠狠的打正妻的脸,与其那时候叫姑娘你心烦,倒不如现在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