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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浮现出从前在永安巷的细碎片段,她对这块冰凉的墨玉,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便忽而明白,原来那日商船上行为奇怪的船客,便是这恶蟒!
  思及此,更坚定了她彻底划清界限的决心,今日便将这些和他有关的物件准备妥当,预备等宴席散了后,便去归云巷子把这些都还了,但没成想,他也来了盐运司府。
  不过,道也方便了。
  少女将那枚玉佩也放进小匣子里,轻轻往他面前一推,调子明明是柔柔软软的,可就是含着一丝丝坚决。
  首辅大人,这是你这些时日以来送我的发簪,还有这玉佩,都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吧。
  裴寂微微皱眉,语调变得深沉,凤眸半眯:你什么意思?
  魏云珠抬起头,直面男人的眼神:我是来归还的。顿了顿:自然还有那几个檀木匣子,想必也是价值不菲的物件,不过首辅大人放心,明日,我便遣人送还府上。
  不过是些发钗而已,她竟然也算的这样清清楚楚,一股不欲与自己有任何瓜葛的生冷态度,叫裴寂眼眸涌上了一丝慌张的猩红,质问:郡主,你为何要这样?
  还不够明显吗?
  魏云珠终于站起了身子,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眼,就那样淡然处之的对着他,不参杂一丝一毫的虚假:这些东西,你不该送我。
  裴寂眸光变得阴沉,嘴角勾出了一贯冷漠又血腥的凉薄笑意:郡主,微臣想送,从来就不会送不出去。
  魏云珠沉吟了一瞬,对上他眼中的阴寒时,并未有一丝惧意:从来就不是你送不送的问题,而是我愿不愿接受,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男人眼中的温情彻底消失,绯红的眼角,溢出丝丝阴冷,压迫感席卷,猛地一下抓住少女纤细的腕子,嗓音低沉,不容置疑:魏云珠,随我回长安。
  少女眸光中有些恼气,对于他无礼的行为流露出丝丝的厌恶,明明自己已经同他讲的很明白了,为何他还要这样?
  我早说过了,绝不会随你回长安,我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她直白的讲出,不想再拐一点弯子。
  裴寂的眉宇间,沉了一股怒意,戾气自胸腔中滚滚而来,紧紧拽着少女腕子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声音危险十足:你说什么?
  魏云珠难免被这声音吓到了,按耐住惊慌,努力沉下心,叫自己的语调平稳起来:裴寂,最后一次,我同你讲这些话。
  不要再逼我,更不要强迫我,我不喜欢那样,更不喜欢你。
  既然注定不能有好结果,又何苦纠缠呢?裴寂,我们就这样吧,让一切到此为止,让从前的错误都复原吧。
  我们在一起,自始至终就是个错误。
  然后,小姑娘欠身后退几步,轻而易举挣脱他的手掌,端端正正的朝着他拜下去,声音淡漠:首辅大人,你我二人,就此别过,永生不复相见。
  然后,她决然转身,独留呆愣在原地的裴寂,头也不回的走了,裙摆婆娑晃动间,卷走了几片落梅花瓣,然后,销声匿迹,一切都像是不复存在似的。
  是时候,该回到最初的原点了,不是吗?
  第227章 小云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们在一起,自始至终就是个错误。
  这话,不断的在裴寂脑海中重演,他顿在了原地,觉得一颗心就像是被丢进了滚烫的铁水里,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是痛的,胸腔难受到无法呼吸。
  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对于那决绝的身影,却无能为力。
  他明明想挽留,可莫名其妙的,更是人生第一次,他生出了一种畏惧之情。
  魏云珠在走过连廊的拐角时,余光瞧见了那一袭玄衣的袍角,她眉宇舒展,想着,这大抵是自己最后一次同他相见了吧。
  然后,毫无留恋,她迈着步子拐过了连廊,等快要下台阶时,因为埋着头,不留神便撞到了一人身上。
  少女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只听耳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小云姑娘,如此着急做甚?
  魏云珠抬头,瞧见面前一身莲青色儒衫的男人,眉宇间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色。
  男人见状,斯文的行了一礼:在下李经容,前些日子,与小云姑娘在得月居见过。
  魏云珠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便露出一道梳理又不失礼貌的笑:原来是李公子,小云这厢有礼了。
  问过安后,她便欠身准备离开,就见男人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神直勾勾的瞧着她:小云姑娘,那那日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少女微微皱眉,可还是保持着周到的礼数:李公子,我现下无心考虑婚嫁事宜。
  李经容大抵是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微微皱了眉,他原本合计着,寻常的人家哪会要小云这种伺候过旁人的,更何况,当过达官贵人的外室,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不准还吃过不少的避子汤,就算她美若天仙,清白郎君家中父母也必然不会同意。
  他呢,家中营钱庄,殷实的紧,愿意明媒正娶她这样一个女人,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