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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方才与云照的大段对话,她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将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自己非但没有珍惜,反而拱手把云照诱去了屋里。
  脑袋当真是不灵光了。
  心里忍不住腹诽了句,宁诃干脆放弃了,左右人在她慈宁宫内,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儿,如此,就只能静待下回了。
  第46章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强灌?
  一夜未曾阖眼。
  云照侧躺在榻上,墨发随意披散,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同样的,自昨日将人“赶”去偏殿后,宁诃便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
  期间,她曾多次出现在偏殿大院,心想着自己到底是该诱骗云照喝下滑胎药还是直接强硬灌下。
  诱骗?不可。
  眼下天色已晚,若自己这时敲响云照的房门,岂非落的个“不矜持”的坏名声?
  强灌?也不可。
  宁诃心里衡量着,又立即矢口否决了。
  她想,如今云照好容易肯给她一个正眼,贸然举动可不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届时云照厌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
  心里不禁纠结起来,宁诃难得的失眠了。
  偏殿大院回旋着她细微的脚步,云照躺在屋里,听着外头来回不断的动响,烦不胜烦。
  但他又实在不愿同宁诃过多啰嗦,便只目光怨怼地望了眼半掩的窗户,接着翻身面朝了里侧。
  晚夜寂寥,院内的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直至天色将亮,云照才终于眨了眨酸涩的眼角。
  一夜未曾见到宁诃有所动作,他心下虽疑惑,但更多的是打心底的轻松。
  穿好衣裳,他缓缓推开门。
  入目的是宁诃微怔面容,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正欲开口询问旁边那宫女现在何时,宁诃忽然讲话了。
  她看着对面形如修竹的人,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可是饿了?我唤人去替你准备早膳。”
  说罢,她扭头看向身旁的芷云,嘴巴还未张全,云照便冷冷打断道:“不必。”
  宁诃听后眉眼透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有些讨好意味道:“是么?那便是渴了?我…………”
  “本王说了,不必。”话讲一半,云照不耐地再次打断。
  在这慈宁宫内住了一夜,他并没有发现宁诃有什么的怪异举动,左右懒得再等了,他干脆道:“戏也演足了,太后娘娘可满意了?”
  话毕,宁诃心头蓦地一颤,眼神不由飘忽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听不懂?”云照闻言轻嗤,说话不由掺杂着阴怪道:“费了半天劲将本王骗至皇宫,目的是何,不用本王再多说了吧?”
  他想,宁诃出身名门,身上必然肩负着家族的使命,虽已贵为太后,但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想要撼动朝政还是可望不可及的。
  但他云照就不同了。
  作为当今圣上的皇叔,先帝唯一的胞弟,他也算得上是个权倾朝野的王,再且先帝曾留下遗诏,要立他云照为继任帝王。
  如此这般,那么宁诃扬言喜欢自己便不足为奇了。
  云照心想,若非是这个理由,以宁诃阴狠毒辣的脾性,是决计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一个男子身上,除非此人对她有利。
  想到这,他心里没由来地泛起一阵恶心。
  或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不适,宁诃本想上前好意关心一番,殊不知换来了云照一记嫌恶的眼神,她当即住口了。
  被心悦者这样看着,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一国太后?
  她向云照投去怜兮兮的目光,企图用这可笑的伎俩让云照心软,可她忘了,曾几何时,云照向着天地和列祖列宗起过誓,此生只爱裴勉一人。
  再且,无关发誓与否,他喜爱裴勉的心是很早之前便已经有的了,纵使不起誓,他也绝不会再将心思分与旁人。
  “东西还你,本王回去了。”忽然,他开口道,将出狱时狱卒给他的那朵兰花送到了宁诃面前。
  早在看见这朵花的时候,他便猜到了这件事的始终到底是缘何而起,除了宁诃,他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这般闲得无聊做这种事。
  可送花便罢了,还在上头撒了追踪粉,是生怕他逃走啊,云照心道。
  看着眼前美艳的花朵,宁诃眸色闪过一抹凄切,她薄唇微张,还想说几句挽留的话,但云照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
  见人不接,云照也没心思再等,将那兰花扔在地上后毫不留情地往慈宁宫大门走去。
  细风卷起一阵清香,让怔站在原地的宁诃拉回了一点思绪,她眼睁睁看着云照从身旁走过,想抓住,身体却像是着魔般动弹不得。
  计划被破坏,捕捉到对方眼底的决绝,想到日后很可能就见不到云照了,她心里莫名一阵慌乱,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恐惧和愤怒。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戏耍于她。
  大抵是过惯了吆五喝六的日子,面对云照的冷漠无情,宁诃头一回感受到了挫败是什么样的滋味。
  滔天的屈辱扑面而来,她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好似那地狱中的罗刹。
  感受到一股灼热视线的窥伺,云照已经懒得再理会了,脚步依旧不停地往外走去。
  “等等。”或许是想最后再试一试,宁诃压着胸腔内翻涌的暴虐,对着云照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