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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慕言这一次没有再暴走。
  她只是怔怔地匍匐在地,再无一句话可说。
  待沈清漪打开门时,无数守在门外的侍卫们便一哄而入,轻易将刘慕言制服。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
  天晴正好,可沈清漪依旧是浑身发寒。
  她同楚峥越并肩而行,可她没有什么心思再同他多言。
  她脑中反复盘旋着刘慕言那双眼睛。
  该是何等的绝望之人,才有这样的一双眼神?
  刘慕言是该死之人,可她的结果,当真是她咎由自取不成么……
  沈清漪越想心越乱。
  正在她心乱如麻之时,掌心忽然传来阵阵暖意。
  她惊愕地抬起头来,正见自己的手被楚峥越握在其中。
  她心头登时一跳。
  但楚峥越却是目不斜视。
  他没有看她,只是如常一般随意地询问。
  “脸上还疼不疼?”
  他这一提醒之下沈清漪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有被刘慕言割出的伤口。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楚峥越道:“你有事。”
  沈清漪:“……?”
  “手凉成这个模样,还叫没事?”
  楚峥越转头看她,“等下你同我回去先将伤口处理好,女孩子家,总归是爱美的。”
  沈清漪轻轻地“嗯”了一声。
  接着,便是有些难堪的沉默。
  沈清漪心底中那抹不快依旧未曾消退,因着沉浸在心事之中,她的指尖便有意无意地摩擦着楚峥越的掌心。
  楚峥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僵。
  沈清漪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在心底里怎么琢磨怎么不是味儿之时,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楚峥越的侧脸。
  “喂,楚峥越。”
  楚峥越侧过头来。
  “嗯?”
  沈清漪望着他询问:“你可知道刘慕言究竟是为何会喜欢上你的?”
  “因为本世子英俊潇洒勇武过人。”
  “……”
  沈清漪觉得自己嗓子里仿佛哽住了什么。
  她忽然有些同情刘慕言。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楚峥越显然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说罢便抿唇一笑,末了又迅速恢复正经,道:“旁人喜欢我是旁人的缘故,同我有何干系?我既待她无意,她因何缘由对我起了旁的心思,我自然也无从得知。”
  他话头一转,有些意味深长。
  “我也曾质问过一个人究竟为何对我有意,她不也一样未曾有所答复?”
  他的话让沈清漪面颊一红。
  她气恼地捶打他的手臂一把:“讨厌!”
  楚峥越嗤笑一声,五指反而不容拒绝地攻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的手箍得更紧了些。
  “别光你问我,我也有个事情想问你。”
  “什么?”
  楚峥越道:“你方才对刘慕言说,每日送往刘家的药膳,当真是袁晚宁派人每日定时送往的么?据我所知,从药膳送往御史府那日,袁家可从没有人出现在那场宫宴上。”
  沈清漪猛一甩头,怒目而视,那眼神简直能杀人!
  “你宴上光看在场的贵女了是不是!登徒子,臭流氓!”
  楚峥越:“……”
  沈清漪脱口而出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似有些太过僭越。
  楚峥越虽说还没坐上摄政王之位,但此刻却也是战功赫赫的临江王嫡子,是如假包换的世子爷,皇亲国戚,身份自然比她这普通的世家嫡女要高上许多。
  因而她说罢,连忙又低下头,别别扭扭道:“小女子失礼了。”
  只听楚峥越发出一声嗤笑。
  沈清漪听到这嗤笑不由抿了抿嘴。
  这有什么好笑的?
  怪不得能坐上摄政王之位,连笑点都跟旁人不一样。
  她摸了摸鼻子,没敢把实话说出口,只是轻咳一声,擦了擦鼻子,对楚峥越方才的询问不置可否。
  “她伤了袁姐姐,即便袁姐姐无事,她也该对袁姐姐有愧疚之心,而非心安理得!
  “她该认识一个‘悔’字才对。”
  有雨滴打在她的眼皮上,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头。
  纷纷落雨,渗透了两人交握的掌心。
  余下,便是一路无话。
  ……
  刘慕言束手就擒,被带入大理寺候审。
  袁晚宁只是被下了些迷药,不过是有些轻伤,很快便苏醒了过来。
  反倒是原本被大夫诊断伤势不重的沈经年一直未曾苏醒。
  换了几个大夫前来看诊也看不出什么缘由,且他呼吸平整,脸色红润,分明没有病态,可不知为何,就是迟迟不醒。
  一直在猎场之中耽搁着也实在不方便,沈清漪便干脆吩咐了前来接人的沈家侍从将沈经年用马车一路送回了沈家。
  沈清漪屏退了下人,因着叹息沈经年是因她而受牵连,便决意亲自照料在旁。
  整整一日,她都粒米未进,寸步不离地守在沈经年的身旁。
  夜幕西沉。
  沈清漪刚刚撂下药碗,担忧的轻罗便被流萤推进了门来。
  沈清漪循声望去,见是她便转回头来,道:“这是怎么了?”
  轻罗端着一碗清粥:“姑娘自回来后便一口东西都不吃,这身子熬坏了可怎么好?奴婢去后厨房熬了些燕窝粥来,姑娘不如先喝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