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骆子其前脚才说帝都的骆氏不会安份,后脚就有人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路秋想到一个邪恶的报复手段。
看到少女嘴角勾起嘲讽的神色,路大方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路大方,我给个机会你立功。”路秋诱惑道:“我给你两筐水草拿回去交差。”
听到这话,路长贵拉长了脸。路大方的脸比哭还要难看:“路秋啊,我真的知错了,你就饶恕我吧。那水草,我不要了。”
路秋蹲下来,声音没有之前的怒气,而是谆谆善诱道:“可你要知道,只要把两筐水草交上去,你就能拿到三千块,另外,我还会给你五百块的报酬。”
啊,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路大方懵了。
路长贵急声道:“小秋,你怎么能把水草交给他们!”
路秋站起来,目光下,是少女平静的眼神:“长贵叔,他们不是想要水草的分析报告吗,拿到又怎样,水草是复制不了的。我路秋从来恩怨分明的,他们要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两筐水草,有好有坏,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路大方惊呼道:“你想鱼目混珠,将错就错算计他们?”
路秋拿手指头抵在嘴唇上,笑吟吟道:“路大方,别说得那么难听。一半好一半坏,他们也有半成的机会拿到好的水草作分析,甚至拿来做菜。”
路大方惊慌不定,心想着,拿一半好的水草来分析,剩下坏的就做菜了。或者,坏的分析,好的做菜。
光是想想,就很吓人。
路大方闭口不语,觉得这个任务艰巨无比,他宁愿从来就没有接到过这个任务。
路秋冷笑:“你怕了,怕又有什么用呢,当初你想着算计我家鱼塘的时候,可想过害怕的?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失败要承担的后果。我给你指明一条路吧,拿了钱,就带着你的老婆孩子,滚得远远的。骆氏集团只手遮天,不会对你这种小人物太过关注,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而已。”
路大方吓得发怔,拿目光去哀求路长贵,想让他帮自己求情。
可得到路长贵的摇头叹气。
路秋继续道:“大方,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你自己。你知道了骆氏集团的计划,拿不到水草交差,他们不会放过你。那些人表面做着正当生意,暗地里,不知有多少肮脏的交易,想弄死你,随便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既然这样,为何不拿我给你的水草去交差,既能收钱,还得到我给的钱。”
这些话,说到路大方的心坎里。他是进退两难,轻声道:“今晚那两个人是他们派来的,哪怕我把水草交出去,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我的。”
路秋笑道:“这有何难的,我们再演一场戏就是了。”
演戏?
路长贵匪夷所思,路大方张着嘴巴问道:“怎么演戏?”
路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笑道:“秘密。”
当天夜晚,路秋很晚才回到家里,而所有的客人都离开,只有贾志仁跟路春留下来。
用陈玉的话说,路春家里连饭都吃不饱,路家还有余粮,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女婿,特地安排路春两口子住下来。可笑的是,明明路春的房间是在二楼的,陈玉硬是把他们安排到三楼居住。
路秋眼皮儿跳了跳,压下心里的怒火,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月狼跟蓝心回房间。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房间门裂开一条门缝,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房间。
半夜里,从路春的房间里传来男女之间嬉戏的声音,时大时小。
路秋赫然大怒,直接带着月狼跟蓝心进入空间。
一觉睡到天觉。
第二天,路秋在楼梯间遇到贾志仁,他慵懒的声音如带诱惑道:“小秋,早啊!”
目光却是巡逡在路秋的肚子上。
路秋冷笑,不理会他,径直带着月狼、蓝心下楼。
贾志仁不死心地叫道:“小秋啊,不是姐夫说你,你怀了孩子,就不要整日跟一些畜生在一起,想想你将来生下的孩子,万一长成野兽一样,多可怕啊!”
路秋顿了顿,回过头笑笑:“姐夫,野兽不可怕,最怕的是人心。”
贾志仁吃了瘪,老大不乐意。
路春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的春色。昨晚,贾志仁极尽温柔待她,她至今脸上还挂着羞涩之色,温柔地问贾志仁跟谁说话。
贾志仁厌烦道:“能有谁,一大早被你那妹子打脸。”
路春垂下头,不知所措。
两个人刚走下楼,陈玉就做好早餐招呼他们来吃,路秋早坐在一旁,跟莫淑芳说着话。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路秋头抬了抬,继续吃她的早餐。
陈玉没法子,只好走出去,一看是路大方的媳妇苗新兰,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谁刨她家祖坟一样,问道:“新兰啊,一大早的,你嚷嚷什么啊!”
苗新兰横眉挑眼道:“玉婶子,你问问你家路秋,她干了啥好事!”
陈玉纳闷了:“我家小秋干了啥事?”朝屋里叫唤一声:“小秋,你出来一下。”
半天,路秋才挪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出来,瞥一眼苗新兰道:“新兰姐,什么事值得你大动肝火的?”
苗新兰叉着腰,骂道:“你问问你干了什么事,昨晚我家大方回来,说你家的两条畜生咬了他,你还威胁他。路秋,你行啊,连我的男人也敢打!”
第106章 昧钱
苗新兰说路秋放狼咬人,陈玉不问黑白,急声道:“小秋,怎么能让月狼去咬人啊!赶紧跟你新兰嫂子认个错!”
苗新兰带着冷笑,挑着指甲道:“那两只畜生不长眼睛的,万一真伤了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呀。”
路秋嘴角带笑:“新兰嫂子,是路大方想对长贵叔使坏,我不过是略施惩罚而已,怎么到你那里,成了我的不是?”
苗新兰一听,眉毛一挑,嚣张跋扈道:“你还有理了!长贵叔是我们的大伯,照顾我们是应该的,想当初,他在列祖列宗的坟头前发过誓,要好好待我们家大方的。他们的事,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说事非!”
陈玉吓得脸一白,心想着路秋怎么就招惹上苗新兰这个泼妇。她是全村是泼辣嚣张的女人,骂架的本事也是史无前人。
路秋寸步不让道:“路大方想指使长贵叔偷我们家的水草哩!我当然让月狼咬他!”
苗新兰呸一声:“你别血口喷人诬蔑人,就那几片青菜叶子,谁瞧得上!哼,我警告你,长贵叔是我们的亲大伯,论亲疏熟悉,你这种外人是没办法比的,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没用的!”
说完,她看都不看路秋,趾高气扬地走了。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道:“小秋怎么招惹上这个泼妇,最是恶毒跟不讲理的。”
“刚才我看到路大方夫妇去找长贵叔,肯定要诈长贵叔的钱,可怜长贵叔小日子才刚熬出头,又要被这吸血鬼一般的两口子算计了。”
“我听说他们在说路家的水草什么的,见鬼,难道路大方也要养鱼吗。对了,他家也有一口鱼塘,哈哈。”
“别说了,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两个村民吱唔一声,瞟一眼旁边生面孔的中年男人,低着头走开。
那男人朝路秋家的方向看一眼,目光闪烁。
目睹男人开着一台小轿车离开,当初说话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
“狗子,他们会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陆碧云不确定地望向旁边的弟弟。
陆狗子掀起草帽,捋起皱巴巴的衬衫,笑嘻嘻道:“信,怎么不信,我们又没说假话。”
陆碧云望不远处的路家鱼塘,忧心道:“现在就看小秋的本事了。”
在得知骆氏集团的人对路长贵使诈时,刘明怒不可遏,扬言要去找那女人算帐。路秋却笑眯眯地说山人自有妙计,让他们自食其果。
除了苗新兰的倾情演出,还特地邀请陆狗子姐弟俩扮演成路长村的村民,盯紧苗新兰夫妇,果然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陆狗子姐弟将计就计,把路大方偷路家水草的事情传达出去。
路秋被人骂了,脸不改色地吃过早餐。最近胃口大好,她比平日多吃一碗粥。看到陈玉母女吃得慢悠悠的,想到家里多了两个人,生活开支大,路秋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递给陈玉。
陈玉脸上一阵惊喜。
贾志仁渴望地看着陈玉手中的钞票,心想着这女人真是阔气,出手就是几百块。她到底赚了多少钱,才那般大方。
路春嘴张了张,心里羡慕无比。五百块,她从来没赚过五百块。
路秋会赚钱,花钱也大方。路家捞过两次鱼,刘明总共分给她三万块,这笔钱,路家的人都知晓的。路秋全部补贴到家里的装修与家具上。每一笔帐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除去味芳斋刘明奖赏她的一万块,手里再无多余的钱财。
她要存点钱生孩子,自然不会全部交给陈玉打理的。
本来是好心拿出钱来,却让陈玉多了一份想法,以为路秋手里有大把的钱,一度觉得难堪和嫌少了。
路秋不知道她的心思,带着月狼走进一个房间,那是特地分出来培植水草用的。
贾志仁想偷偷上去瞄两眼,碍于门口守着的蓝心,只好歇了那份心思。
“哼,像做贼似的!”他冷哼道,转望向陈玉。
这个丈母娘手里有钱,值得好好巴结一下。
“妈,我听到村里有个老人说,农山那边有个菩萨很灵验,求子得子,好多人去求回来,都怀上孩子。我想带路春去求一下。”他忐忑不安地对陈玉道。
路春眼睛一热,忆及昨晚他的温柔,顺从地说道:“志仁,那我们去求一下菩萨。让菩萨赐我们家一个孩子。”
陈玉感到欣慰,却听到贾志仁为难道:“农山挺远的,天黑来回是不够的,起码要住一宿,但我听说那边的旅馆都挺贵的。哎,阿春,等我存了钱,再带你去。”
路春眼里一阵黯然神伤,不经意抬眼,对上陈玉心痛的眼神。她眼一红,急急转身。
陈玉没有任何的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路秋给的五百块,递到贾志仁的手里道:“志仁啊,赶紧带阿春去求求菩萨,钱你先拿着,不够妈再给你挪点。”
贾志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难为情的样子,将钱推回给陈玉:“妈,我怎么能拿你的钱,这是小秋给你买菜的钱。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使丈母娘的钱,说出去丢人啊!”
路春悄悄抹着眼泪,一时之间,盯着路秋培植水草的房间出神。
陈玉眼角带笑,将钱按到贾志仁的手里,半哄半嗔道:“志仁啊,这钱理应由妈来出,你们小俩口收拾收拾就出发吧。要是菩萨灵验,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给。”
贾志仁半推半就收下来。
路春欢喜地走上楼收拾两件衣服,就跟贾志仁出门搭车前往农山。
这是路春嫁进贾家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跟丈夫一起。路春兴奋如小女孩一样,脸上蒙上一层红潮,既紧张又期待。
可她还没来得及体会旅游带来的幸福,就被贾志仁拖着下车。
两人又回到宝香村。看到她一脸茫然的表情,贾志仁心里反感,脸上却僵硬地笑道:“阿春啊,我突然想起我有个兄弟家出了事,唤我过去帮忙。你先回家等着,我忙完事情,咱俩再去农山。”
说完,贾志仁急急脚要走。
路春一阵感叹,语声温和地对贾志仁道:“志仁,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