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真的有阴谋呀,看多了阴谋诡计的林玉山立马反应过来。
想了想,林玉山马上折回去,随便拦下几名路过的难民,“老兄,是哪里人呀?”难民的口音很杂,祖籍辽东的林玉山并不能准确分辩出来。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书卷气的林玉山,一名中年人回答,“川北人。”
四川没招灾呀?林玉山眨了眨眼,一下子愣住了,迟疑地又问了一句,“你们那里也大旱了吗?”
“就是没招灾,也快死了。我们那里无时无刻不打仗,也没法种田,老百姓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被缺粮饿死。”中年人非常难过。
还没待林玉山接茬,他又轻声哭泣起来,“这下张大善人被抓住了,我们又要能吃一点是一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今年。”说完,拉着瘦小的女儿蹒跚离去。
林玉山懵了半响,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布政司不是说有足够的经费解决难民问题吗?现在已经停止移民了,除了阿拉木图还有大批白皮肤蓝眼睛的俄罗斯难民,国内的难民应该数量不多的。虽然现在,布政司的精力几乎全用到赈灾上面,但不至于这不过上千难民的救济都忘了吧。
回到客栈,林玉山想了一想,还是写了一封信给情报署总部,建议他们派员来查一查这起有些蹊跷的案件。现在已经不是林玉山担任总监了,还是需要走一下正式程序,省得别人口舌。
虽然林玉山不用怕任何人,但是万一出了篓子,捅到大管家那里,柳石出面骂他一顿简直就是没商量的,还是不要惹为妙。
逛了一圈后,回到阶州大本营陈家庄休养的林玉山,跑到陈安那里去报个到,结果就在陈安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所谓张鼎国案件的特大消息。这个消息并不是情报署搞出来的,而是林玉山的老婆收到一叠神秘资料后,直接利用其大记者的身份在北方日报上捅出来的。
北方日报居然罕见地用头版头条刊登了记者暗访的情况,认为这个被官府迅速定位谋逆分子的案件存在诸多疑点,希望官府能够慎重处置。虽然只是北方日报记者的希冀之言,但是直接摆在了头版头条就是表达鲜明的不满之意了。
陈安显然也看到了这份报纸,脸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真的有谋逆的情形,本来就必须严惩,哪怕是有想法都要处理。你看看你老婆干的事情,难道还要鼓励造反有理吗?”陈安顺手将报纸扔给自己的小舅子。
无论是哪个执政者,对于谋逆分子从来都是绝不手软的。只要确实有谋逆之心,就可紧急处置、从严处置,至于案子有什么程序不对又有什么关系。
林玉山接住报纸,飞快扫了几眼,只好苦笑地说,“姐夫,这个案子估计确实有隐情,那个张鼎国被抓的时候,我恰好在现场。已经写信向情报署建议派员彻查了,估计没有这么快结果的。这个报纸又不需要证据确凿,即使说错了,到时候道歉就了事,自然比情报署的渠道快多了。”
陈安咪了一口清茶,有些不好意思了,哼哼了几声,“连你自己老婆都搞不定,幸好不用继续当情报总监了。”
林玉山顿时翻脸了,“有本事,你先去把我姐姐搞定再说。”
切,两人对着对方就是一阵鄙视的比划。
“对了,玉山,你现在刚好没事情,带一个代表团去趟德国。普勒斯乔先生发来信函,代表那个什么社工党,邀请我们派出大员秘密访德,也算是报答我们每年都在提高的赞助款项了。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双方合作的。”陈安忽然想起一事,赶紧对林玉山说道。
林玉山有些稀奇了,“他们是列强之一,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合作的,只不过应付下我们这么多年的赞助罢了。”
陈安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的文件盒,摸出几张纸来,“谁说的,他们需要很多原材料,比如大豆、钨矿、锰矿等都有非常大的需求量,而且我们还有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林玉山起身接过那些纸张,才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当年他就看过那些文件了。
不过是十年前的德意志帝国的潜艇技术资料目录罢了,这是当年作为北方军参加欧战的三大所得之一,还是在陈安强烈要求之下,法美两国又不反对,英国才迫不得已同意的。至于西方列强承认中俄两国的边界以1840年为界,以及视同北方军政府为一个独立性较强的友邦政权,就是用数千北方军官兵的鲜血换来的其他两个成果。
只是这些资料搞来以后,陈安才知道兰州机器局根本没有实力吃下去不说,就是军政府辖区也没有这个地点建设一个合格的造船厂去研究揣摩这些技术。后来即使拿下了庙街和海参崴,依然不足以启动这些项目。海参崴是一个国际港不说,庙街亦是每年冰冻期过长无法使用。
曾经设想过一个非常理想的地点葫芦港,只是没有好的借口占住这个地盘,如果没有部队进驻,单凭北方集团的话,只能是送人做嫁衣,陈安也就始终没有用上这些资料。到了这个时候,陈安也总算明白了,当年英美法几国虽然看上去明显不乐意,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提供这些技术资料,事实上还是甩了北方军一把,都躲起来准备看笑话罢了。
看了几眼资料,林玉山也不以为意,“德国人万一都有留档的,这些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姑且带着再说吧。真正的利益交换,还是在那些原材料上。”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就定下了秘密出访德国的人选和事项。
回到自家院子,又被老爸说教了一阵,林玉山老老实实地听完了训话,才躲进屋子里睡大觉去了,真是难得有几天空闲呀。
从辽东一直到陇南,林玉山和柳石、虎子、赵四等人,追随着陈安一路杀将过来,厮杀拼打二十多年,终于打造了一番基业,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如今的北方军,除了不授军衔的陈安,只有三名中将,也就是柳石、虎子和林玉山了。
按照北方军的规定,没有大规模的战事,就没有足够的军功,少将就算是封顶了,李虎臣、徐永昌等人都只能是少将罢了。
柳石等三人是特例,完全是任人唯亲罢了,不过凭着其三人的资历,其他军方高层也都没有异议而已。
赵四则非常懂得进退,坚决辞去了中将的职务,只接受少将军衔,毕竟无论是亲厚还是能力上,他还是明显少前面三人一大截的,还是不要乱搀和的好。虽然从理论上讲,凭资料赵四亦是符合陈安所说的特例标准。
因为上校越来越多,陈安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仿照美军军衔的办法,也弄一个准将阶层过渡一下,压缩一下上校的名额,又不会实际增加少将的数量。
两天之后,还没等情报署的调查报告出炉,西宁那边的告状电报已经发过来了。
当年马福祥在星宿海向北方军投诚之后,因为挡住了藏区叛军的进攻,受到了陈安的礼遇,虽然被削除了兵权,也没能参加布政司任职,但是却依然保持了家族势力。到了民国十八年,马家势力已经彻底转为农商结合的一个庞大世家,其和北方军政府的良好关系,还偶尔给情报署打打外围掩护。
马家在青海成立了一个大商号,虽然马家人明面上并不出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三合店的商号其实就是马家人庞大家族产业的一角而已。
也许当年恶事做多了,马福祥老了反而更专注于做些善事。为了避讳,马家做善事经常都是借用别人名义,从来不让人知道后面还有马家的背影。
不过这回却真不是马家人的事情,只是意外被粘上了。
河口的张鼎国确实是一个大善人,眼见街上到处都是流落的难民,凭借着城里各家各户你施一点我给一点,勉强活下去。但是甘肃自己要遭灾严重,几乎家家户户都还靠着布政司衙门救济才有口一天一顿的饭吃,实在省不出多少剩饭剩菜给难民。
心软的张鼎国不想早上起来门口就有难民魂归西天的惨事发生,盘算着自己这几年也赚了一些钱,终于出手私人购买了大量青稞面,做成馍馍发放给难民。结果这一发就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难民每天就等在他家商店门口,只为那几个能够活下去的馍馍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官府始终没有做出大规模救济难民的举动,张家一做善事反而大发雷霆,几经交涉之后,干脆直接将人抓进了牢里,给定下了一个试图谋逆的罪名。
这下青海马家不干了。
张鼎国因为生意多和三合店来往,双方非常熟悉,所购的青稞面居然都是三合店那里购买的。也许是知道张鼎国是拿去救济难民,三合店甚至还特意赊欠了二万斤青稞面给他。结果,张鼎国被官府定为谋逆,那么三合店不就成了附逆了?
惶恐不安的马福祥直接跑到西宁就发了一份告状电报给陈安了。毕竟是老熟人了,马福祥还是可以直接通达大本营的。
第六十五章 满城抓捕
兴许是情报署换了头头,连带着做点事情都是迟缓了许多,林玉山的信函居然在好多天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复,甚至也没有向大本营汇报这件事情。当然,这跟情报署主要人力和精力都放在军政府之外,在军政府内部甚至没有抓捕权有关。在军政府内部,这个侦缉和抓捕的全力,是属于稽查署的。
等到事前并知情的稽查署都因为例行检查,意外发现了河口张鼎国的案子存在重大疏漏的时候,情报署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大本营,陈安终于震怒了。
第二天,上任不足一个月的情报署第二任总监下台了。林玉山阴沉着脸,带着陈安的亲笔命令,再次接管了情报署。回到情报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逮捕第二任总监和他的亲信,以及在接到林玉山署名信函后负责处理的工作人员。
情报署是林玉山一手组建的,又执掌了数十年,除了个别为了讨好新任总监的傻帽以外,哪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于是在林玉山简单出示陈安手令后,情报署的内部监察队,就马上出动抓捕了还蒙在鼓里的自家顶头上司。
被捕的情报署总监,傻乎乎地待在内部监牢里,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到自己人逮捕,大声叫嚣着要林玉山说清楚。
林玉山顿时嗤之以鼻,直接叫人传递了几句话过去,大意是有人写信告状不处理最多是工作疏忽罢了,但是有高官写信给你居然不向大本营报告就是为政大忌了。
听到林玉山的传话,被捕总监总算恍然大悟,满头大汗地坐在监牢里,惶恐不可终日。
第三任的情报署总监还在物色当中,林玉山就暂时接管了情报署。
这下子,追查河口张鼎国案件的速度马上就快了起来。
次日,情报署就发现了一个非常蹊跷的现象。不仅是稽查署有人在追查这个案件,布政司的巡警司也有人在追查,甚至稽查署里面至少是两班人马在同时查案。最难以置信的是,从各种手段上来说,貌似巡警司的人和其中一班稽查署的人,更像是在故布迷雾掩盖真相。
还没等林玉山找到稽查署了解情况,执掌稽查署的段捕头自己找上门来了。
段捕头也觉得这起意外发现的案子很是奇怪。他自己是派了一班人马下去查案,结果发现稽查署内部本来就有人在查案,作为稽查署总监居然不知道。
更搞笑的是,张鼎国的案子,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是谋逆案子,好像故意搅合的幕后黑手也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刻意拖延,甚至摆下迷雾阵不过是找点大家麻烦罢了。
哪有将小案故意搞成大案的道理?精于查案的段捕头也有些糊涂了。
两人一番商议之后,多年没有出手的老将段捕头亲自带队查缉这个案子,但是用的人手却是从情报署借用的。稽查署的人手,显然用不上了。
顶着稽查署总部的名义,情报署从国外紧急调回来的一个执行小队,冲进州府的监牢,直接提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张鼎国。
不会吧,所有看到这一消息的人都大吃一惊,不是准备按照谋逆案处理吗,万一把张鼎国打死了,经手的办案人员不是要倒大霉了?谋逆案子是要一网打尽的,主要线索死了,还怎么查下去。
被秘密送进兰州陆军总医院的张鼎国,侥幸抢救了回来。
可是勉强清醒回来的张鼎国,面对段捕头的亲自询问,居然对自己被捕有什么内幕是一无所知,甚至也想不起得罪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有些吃惊的段捕头,马上转变调查思路,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抓捕了涉案的稽查署内部人员。抓其他单位的人员,还要权限,查自己的手下,自然不用这么麻烦。
显然稽查署的人还是不错的。没有接到段捕头停止侦查的命令,那个稽查署派下去的小组,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闲棋,却依然在尽力查办。结果在监视过程中,意外发现州府的头头在准备跑路。
紧急请示陈安后,段捕头马上联络当地驻军,准备逮捕这位出现异常举动的州府头头。腹黑的林玉山多了一个心眼,吩咐具体执行的人员搞几个小动作。
收拾软物准备跑路的州府头头,居然在府邸吃中饭时中了毒,要不是医师赶到及时,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上吐下泻还没停歇的州府头头,被抢救回来后,明显惊吓的魂飞魄散,全身颤抖,只是呢喃地完了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驻军冲进了府邸,使用担架抬走了还在发怔之中的州府头头。
刚进了军营,反应过来的州府头头大叫一声,“我要告密。”你不仁我不义,豁出去的州府头头再也顾不上一切了。
深夜,身处山庄田园之中的北方军大本营,寂静而安宁,偶尔的虫鸣鸟叫平添一丝闲趣。
陈安看着案头紧急送过来的加密电报,陷入了沉思。
摸摸自己的鼻子,转身从后面的橱柜里又拿出一份材料,细细地阅览了一遍,陈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几年,你们也赚得够多了,居然还不满足,手脚也实在太长了。”
橱柜里摸出来的材料,是当年彭英甲、杨增新从满清布政司的秘库中抄出来的资料,甚至还有几张是从总督衙门里面搜出来的。很零散,简陋,不准确,但是却可以隐隐约约窥见几个神秘大家族的身影了。
操纵粮价人为抬高攫取暴利,甚至为了赚取十倍百倍利润,官商勾结倒卖救济粮罢了,本来不过是一件小案件,只不过当涉入的官府不是一个县,而是一个州府甚至几个州府的时候,就是特大案件了。
张鼎国倒了大霉,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善心,给了缩减难民救济的当地政府一个巴掌而已,也给了仍想继续抬高粮价的奸商一个看不顺眼而已。
甘肃布政司赈灾,在本地居民中是按照人头发放钱粮的,而难民就不能用这个办法了,只好采用施粥之类的具体行为进行。一锅粥里,放多点水和放少点水,完全是执行人的想法而已,具体用了多少米更是很难统计的。
少施点粥,依然饿着肚子的难民只好满街乞讨,从同样勉强度日的居民手中再讨点剩菜剩饭,又可以间接推动粮价的上升。那些奸商和贪官何乐而不为呢?况且,到了后期,就是奸商手中也没有多少粮了,州府省下来的救济粮就被改头换面成了私粮。
心越来越大,手越伸越长,乃至于本地居民的救济粮都被他们联手倒卖了。巨大的亏空压力,本来就对张鼎国反感的贪官奸商们,不仅瞄上了刚运进张家的五万斤青稞面,而且看上了张家的那些店面。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州府头头供出来,不仅是本地州府,据他了解,周围几个州府同样都早已粮库亏空严重了,消失的大部分粮食,并不是用于救济,而是直接倒卖了。民国十八年前后,不仅甘肃缺粮日甚,整个中国因为大战连连,粮价都是高的离谱,随便转手一卖就是暴利了。
无法容忍,这就是陈安现在的感觉。救济粮都给卖光了,难道还要北方军政府面对一次诸如明末流民暴乱的大动乱吗?
世家是每个朝代都不能终结的怪物,可以打击,可以合作,但是始终不能清除,因为新兴势力必然注定又会是一大批新兴世家的产生,或者是老世家的新生。但是一般的世家,显然不会像陇右李家那么贪得无厌,也不会像莆田宋家那么慧眼如炬,更不会像绍兴汪家那么摇摆不定。
在甘肃就有不少名声不显的世家,或大或小而已,如金积堡董家、宁夏马家、陇南黄家等。所以没有充分的证据,还是不能乱动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世家的。
几天之后,搜集了足够证据的北方军政府,忽然出动以情报署人员为牵头、驻军为主力的特别小队,在整个北方军政府辖区内进行了大肆抓捕。凭借着以大本营落款的逮捕命令,抓捕小队几乎出没在布政司、巡警、稽查署、商界各个角落,甚至连情报署和北方军的不少人也被抓住了。
一天一夜的抓捕,震惊了整个北方军政府,所有人都茫然失措了。
北方日报及时跟进,将张鼎国案件的真相公布于众,总算在仿惶之中抚定了人心。原来不是苏俄老毛子那种疯狂的肃反运动呀。定下心来的人们,看到了军政府公布的越来越多州府救济粮被官商勾结倒卖的证据,终于愤怒了。
成百上千的贪腐分子,或是黑心商人,被无情的揪了出来,送交司法部门审判。有几个州府的官僚,甚至为之一空。虽然很多人只是昧着良心拿了一点小钱,本身并没有参与倒卖,但是依然遭到开除的处理。
贪腐是零容忍,陈安直接就拍了桌子。
毕竟高薪养廉政策,在北方军政府中是确实得到有效执行了,如果还不满足就不要当官去从商好了。
虽然没有再任何文件中提到世家的字眼,自然在报纸上只是一串人名,也没有说到世家的影子。但是高官贵族都知道,陇右李家在甘疆一带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
又惊又恐的家族嫡系甚至抛弃了在陕西的所有家产,忙不迭地逃到了京畿。陕西离甘肃太近了,谁也不知道北方军政府会不会给近似盟友的救世军发个请求,然后就让家族本部都被一锅端了。
第六十六章 纽伦堡大会
清除世家暗桩的行动实在是大了一点,军政府布政司的头头杨增新只好苦笑着引咎辞职了事,接任第三任军政府布政使的是包尔汉。在明面上,遭到逮捕并审判的都是隐藏在军政府内部的贪腐分子,既然被揪出如此之多的害群之马,布政司必然是要有人为此负责的。
一时之间,所有的基层官僚都被震住了,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看着稽查署的人四处出没,不时带走这个或是那个同事。事实上,稽查署才是真正被换血的单位,从上到下差不多换了一半人手。
稽查署的核心是来自于情报署的最早一批军官,为了迅速撑起架子,也是实际办案需要,段捕头自然而然地吸收了大量原本在甘疆蒙藏一带的旧捕头、旧巡警之类人员,而这批人员恰巧是世家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关系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