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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科幻异能 > 苗疆蛊事 > 第639节
  瞧着这缓缓爬起,并且行来的无头尸体,莲竹禅师默然不语,其余两个大小和尚则咬着牙,似乎经受着佛祖的考验。
  见旁人都无反应,杂毛小道不得不挺身而出,鬼剑拔出,倏然间出了两剑,一刺心下绛宫金阙,二刺脐下三寸命门宫。这两剑皆为人体丹田位置,倘若能够藏魄,那么必是此处无疑。
  而这个时候释永空小和尚也动了,他右手上有一根圆润无痕的木头圆棍,就是平日里用来敲木鱼的那种——虽然他的师门同伴此刻诈尸,但是人既已死,还是超度前往幽府好些,残魄留在人间,反而亏损道行,白白修行半生。
  杂毛小道两剑刺下,然而那尸体只是短暂停顿一下,然后又接着前行而来,倒是小和尚的木鱼棍子敲在那尸体背后,凭空起了一阵爆响,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便停滞不前,接着脚下中了一扫腿,啪的一声倒在地下。
  虽是自己打造篆刻,但是这鬼剑杂毛小道终究用不习惯,于是便抛给了我,大叫换剑。
  闻声我把手中的青锋宝剑抛向杂毛小道,那汗水津津的鬼剑一入我手,顿时一阵喜悦的轻颤从剑身之上传来,剑尖蜂鸣,我一个错步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穴位,直直刺入这无头尸身的胸口,然后将鬼剑效能一阵激发,顿时就有一股阴寒之气被吸收至鬼剑之上,在这镀着精金的金属表面上,竟然都结出了一大片白色的凝霜来。
  “镖!”瞧见这东西,我也不惊慌,一声大叫,真言凝聚精神,剑尖挺刺,将先前腹中那股阴寒意识的境界仔细回顾了一番,然后手中恶魔巫手的力量透过剑尖喷发,我面前的这一具无头尸体颤抖一番,终于停止了所有的声息——它的恶魄,已然被鬼剑给吸收了。
  这一招颇帅,我忍不住想跟杂毛小道炫耀一番:“嘿,老萧,看看,鬼剑在我的手上,就是不一样吧?”
  我这话音未落,尾音刚刚一拖长,便听到杂毛小道的脸色一变,大声叫道:“小毒物,快跑!_”
  随着杂毛小道的一声呼喊,我的心脏骤然收缩,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身前左侧的肉墙之上凝聚蔓延,突然间那肉墙一阵摇晃,本来砌得整整齐齐的墙体下方黑烟一冒,堆积的尸体化作了脓汁,上面的大堆人体便倾泻倒了下来。
  瞧着那无数肉块铺天盖地倒下,我的精神一震,感觉事不可为,跟着杂毛小道便朝着回路跑去。
  释方和释永空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感觉到了那一股庞大的力量,前者大叫一声好,握紧水磨镔铁禅杖准备战个痛快,哪知那不说话的莲竹禅师也二话不说,朝着回路奔跑,立刻愣了一下,脚步迟缓,结果落在了最后面。
  我跑了几脚路,小妖在后面大喊一声“陆左哥哥”,身子便腾空而起,再次被阵灵二毛给顶到了徐徐冒烟的背上来。杂毛小道在前方奔走,瞧着眼热,不由得大声喊:“卧槽,小毒物,这东西给力啊,不如将我给载上?”
  杂毛小道一心想坐顺风车,然而二毛却不乐意自己的背上坐一大堆人,拐过头去,并不理会。
  见这畜牲矫情,小道破口大骂间,很快就返回了我们刚才回到的岩石破口,正想冲出去,却见一道黑影守着,黑暗中红光明亮。瞧见这货,杂毛小道也不骂了,脸色阴沉下来:“周林,你终于出现了!”
  守在门口的周林见到我们这疾速奔走的一行人,又听到杂毛小道满含怨恨的话语,脸上不由得一阵冷笑:“是啊,我来了,黄泉路上,送你们一程,也算是尽尽心意吧,好歹也是亲戚一场!”
  第三十五章 尸墙化怪,堆叠而来
  周林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地古怪笑意,配合着他阴柔俊朗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尤其的诡异。
  我们与周林之间的仇恨,述说三天三夜都完结不了,而此刻却是逃命之期,杂毛小道果断没有废话,将手中那把来自洛小北的青锋宝剑使劲儿捏紧,长剑一扬,人就倏然前冲而去。
  我从未有见过杂毛小道的速度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快得恍如一道魅影,一阵疾风——刷,扬起风,也将杀意冲刺在空间中。我在后面仅仅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似乎与堵在门口的周林战了几记,哐啷几声响,漫天剑影飞扬,撞击声不绝于耳。
  周林堵在的这个口子,是大和尚释方用那六十斤水磨镔铁禅杖硬生生砸出来的,而后经过身型巨大的阵灵二毛一挤,直径足有近两米,并不是周林这一夫当关所能够守得住的,然而这个没有蛋蛋的男人却是自信满满,在与杂毛小道的交手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居高临下的高傲和淡定,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兵器,那锋利的青锋宝剑砍在他的手臂上,不但没能寸进,反而发出沉闷的金铁交击声,反弹回去,弄得杂毛小道双手一阵颤抖。
  然而奔行者并非杂毛小道一人,眨眼的功夫,这狭窄的通道里立刻挤满了所有的人,都被堵在了当口。
  瞧见大队人马赶到,周林也不敢托大,眉头一竖,往后一退,双手拍在地上,口中发出不似人言般的野性嘶吼。随着他这一怪异举动,那破口处突然生出了滚滚的浓烟,将这整整一片区域裹得昏暗,接着有无数背上两翼、拳头大的黑影,从那烟雾中飞出来,口中发着“吱吱”的叫声。
  我本来是跟在后面冲锋,迎面飞来一物,右手上面的鬼剑一刺,竟然落了空,接着胸口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我左手握着的强光手电,一照,但见一只相貌看起来非常丑恶的猪嘴蝙蝠附在我的胸口,这厮鼻部有一片顶端有一个呈“u”字形沟的肉垫,耳朵尖为三角形,吻部很短,形如圆锥,犬齿长而尖锐,上门齿很发达,略带三角形,锋利如刀,正张嘴朝着我胸口咬去。
  我哪里会让这小畜牲得逞,刚一瞧见,强光手电就顺着猛敲一记,将这货砸到在地,抬脚就是一踩,呱唧一下,鲜血飙射。
  结果还没等我踩第二下,四五只的猪嘴蝙蝠便撞到了我的身上来,我的小腹和左胳膊上一阵剧痛,如被刀割,显然是已经被咬到了,麻麻痒痒,毒性颇深。
  正在我手忙脚乱地对付这些猪嘴蝙蝠的时候,阵灵二毛已经越过了我的身边,朝着烟雾中剧烈撞击而去。
  轰——一阵惊天声响,恍若雷鸣,连我都被这空气的音波震得朝后退了两步,接着一双枯瘦的手掌扶住了我。我转头一瞧,却是拉里邋遢、眉毛胡子纠结在一起的莲竹禅师,他将我扶起来之后,并不多言,而是朝着前方的黑暗中冲去。
  目送莲竹禅师遁入黑暗,刚一站定,我瞧见小妖和朵朵被甩飞而来,我伸手将两人接住,问什么个情况?
  小妖气呼呼地说周林这小子依托着那山体,在窟窿上面布了一个结界阵法,二毛撞上去,结果灵体溃散,差一点就挂掉了。我说不可能吧,二毛的形象这么威猛,黑烟滚冒,怎么这么不经事?
  小妖的目光瞧向了我们的背后,朵朵却答我,说二毛离开了大阵中枢,被我们制服,得不到支援,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那老和尚爷爷的霞光,实在是太厉害了,可怜的二毛现在只剩下了平日里二成的实力了。
  我不由得苦笑,说早知道你们就应该叫它九毛,那么此刻也不会这般辛苦……
  我这儿苦中作乐,开着玩笑,却不曾想两个朵朵的注意力都瞧向了后方,根本没有理我。
  前方周林的大阵黑烟滚滚,杂毛小道、小和尚释永空和莲竹禅师都在破阵,人多且挤,而手持禅杖的释方大和尚则怕误伤到人,站在了阵外,帮着拨挡飞出来的黑色猪嘴蝙蝠。我也没再往前边儿去凑热闹,感觉到后方那股阴寒之气,越发地凝固如霜,接着有庞大动物行走的声音,一脚一个印子,将地皮都震得一阵抖动。
  咚、咚、咚……
  那声音越发的近了,而我则紧张得呼吸都难以持续,沉身握剑,死死地盯着那甬道的尽头,用发颤的声音朝着黑雾间喊道:“老萧,我日,你们那里搞好没有,这边估计顶不住的!”
  一片金铁交击声中后,杂毛小道的声音仿佛从远山处飘来:“我艹,周林这狗日的是吃了激素,他这阵法古老得跟刚出土一样,坚固得很,只怕是肥母鸡那厮过来,都搞不定啊!”
  我扭头,想要冲进黑雾中瞧个究竟,然而就在此刻,余光中,那甬道尽头突然冲出一个庞大的身影,它实在是太高了,这甬道根本就容纳不下,所以几乎是爬着朝这边过来。尽管是爬,但是它速度简直像是奔跑,我这时才发现,刚才的那脚步声竟然是一双手制造出来的效果。
  这一双手青黑肥硕,上面有着蚯蚓一般的脉络和湿滑熏臭的脓液,顺着这手往上瞧,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它的头和双手青黑坚韧,上面有许多钢针一样的黑毛,身体则呈现出一种水泡过后的灰白滑腻之色——它仿佛是恶魔用许多具尸体,胡乱拼凑在一起的产物,脸上根本没有五官,而是许多手掌组成的一大坨肉,整体上看过去,有一种让人发疯的不和谐感。
  这家伙就这般爬行而来,口中发出娃娃鱼一样的哭声,越是稚嫩,越是显得尤为的恐怖。
  瞧这怪物朝着我们这边爬来,笼罩在它身上的阴寒黑雾是无数怨灵所化,露出无数的鬼脸,或哭或笑,或跳或闹,有着地狱一般的诡异气氛,我和大和尚释方都忍不住连着退了好几步,我焦急地朝着后方喊到:“那东西追上来了,扛不住的,怎么办?”
  这回杂毛小道没说话,回话的是小和尚释永空:“再顶一会儿,我们已经将这阵中的蝙蝠清理干净了,千万要顶住,不然大家都得死!”
  听到小和尚那带着恳求的急切话语,我的心中一沉,将鬼剑紧紧握住,回头瞧见那尸怪已经冲到了七八米的地方来,便将左手的强光手电卡在地上,又把脸上的湿巾紧了紧,即便如此,我还是被那滔天的腐臭气息熏得头昏脑胀。
  我看了一眼旁边手持六十斤水磨镔铁禅杖的释方,这个大和尚眼中也有决绝的意志,与我相对,点了点头,叹息道:“阿弥陀佛!”
  此佛号一念完毕,似乎将胸腹中的那一口气,和满满的畏惧都倾泻出来,他先我一步,朝着甬道尽头的尸怪疾冲而去,手中的禅杖平端而起,像中世纪的重装骑兵,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在那一刻,我也被感染的热血沸腾,万事无外乎一死,连死都不怕,其他的东西,还怕他妈个毛啊?
  我也开始冲锋了,紧紧跟在释方的身后,脚步飞快。
  双方都在冲锋,七八米的距离简直就是眨眼及至,最开始与尸怪接触的释方大和尚将禅杖一抖,上面的铜环玎玲一阵响,立刻红光大现,重重扫向了这怪物的脖颈处,齐头没入,汁水四溅,黑烟滚滚。
  然而这禅杖的一击之力也到此为止,那尸怪头上的手掌可不是摆饰,居然从头上伸下来,约有四五双,紧紧抓着禅杖的一端,不让进退,与此同时,那尸怪抓在地上的大手开始朝前,伸向了释方的胸口。
  大和尚分出一只左手来抵挡,结果那尸块堆叠的巨手直接就将大和尚的右手包裹住,无数肉块像蚯蚓一样,沿着手臂,朝他的身体上蔓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