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又返身回到床前,伸手轻轻地摇晃苇杭。
“杭儿,醒醒。”
正在美梦中酣睡的苇杭,被父亲摇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爹,您怎么来了,有事吗?”
“杭儿,警醒着点,刚才有人夜探了我们这里。”
苇杭一下睡意全无:“爹,什么时候的事?我娘和弟弟安全吧?岳父和义父回去了吗?刘老爹和刘妈妈呢?”
“杭儿别着急,都安全。刘老爹和你岳父、义父出去追查去了。”
听了父亲所言,得知大家都安全,苇杭才松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将起来。
与此同时,萧夫人她们走到了臣杭的房间门口。
萧夫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王夫人低声对刘妈妈说:“刘妈妈,你来开门吧。”
刘妈妈拿着钥匙开锁,可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她怕万一歹人对臣少爷不利,臣少爷又被自己反锁着,连房间都逃不出,那可怎么办?
臣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会要了夫人的命啊。
这么越想越紧张,所以她开了几次才成功把门打开。
门一推开,萧夫人踉跄着步子飞扑到床前,直到摸着了儿子的脸,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手趴着床沿,软坐在了床前地上。
臣杭睡得很熟,沉浸在梦乡中并未受到外界半点影响。
床前,王夫人和刘妈妈手忙脚乱的把萧夫人架了起来。三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刘妈妈关好门,三人在廊檐下站定,萧夫人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苇杭怎么样了?
她抓紧了刘妈妈的手,声音打颤:“刘妈妈,杭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回夫人的话,您别着急,老奴这就过去看看。您和王夫人先到主屋去坐着吧。”
刘妈妈一边说,一边欲转身往后院寻去。
“刘妈妈,你小心一些。”萧夫人有些心有余悸,加上又担心着苇杭,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夫人,不用担心,老奴一个老婆子,不怕他歹人作甚。”说完,刘妈妈便一头往后院跑去。
望着刘妈妈的背影,萧夫人愣愣地想,一家人这才安定几年,难道又要像以前那般过动荡惊险的生活了吗?
旁边站着的王夫人明显感到萧夫人的紧张害怕,她伸手握住萧夫人的手,出声安慰她:“大嫂莫怕,不会有事的。”
莹白微弱的月光下,萧夫人对着王夫人笑了笑,那笑容却带着沧桑和无奈。
王夫人温声道:“咱们就站在这等消息吧。”
她知道,此刻让萧夫人去了主屋的话,萧夫人也会坐立不安的,不如就让她守在臣杭房间外更踏实。
果然萧夫人把头点得很重,王夫人这个提议显然很合她的心意,她自然是感激又赞成的。
可怜萧夫人这个母亲,现在一颗心生生掰成了两半,一半给了身
后屋内的小儿子,一半还悬在后院的苇杭身上。
好在刘妈妈很快回来了,也带回了杭少爷平安的消息。
萧夫人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只感到堵在喉咙里的气顺了,呼吸轻快了很多。
“你看我,让你就这么站在这,走,咱们进屋吧。”她不好意思的向王夫人致歉。
王夫人忙摇着头说:“嫂子,没事,我也是做母亲的,能理解您的心情。”
“谢谢你。”萧夫人伸手挽住了王夫人,二人相携进了主屋。
且说苇杭起床后,便点亮了灯,打开柜子翻找起来。
“杭儿你找甚么?”
“爹,我找夜行衣,我也出去看看。”
“杭儿不要去,等他们去探得虚实再说,万一是冲你而来的圈套呢?”萧先生思维缜密,考虑问题总是很周全。
苇杭却有些焦急:“爹,让我去吧,我可以保护自己。再说,我去了也多一个帮手。”
“杭儿,还是先等等,他们三大高手齐聚,安全上应该是能保证的。听爹的,稍安勿躁!”
这次萧先生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语气也带了命令的口吻。
父亲语气陡然严厉了许多,苇杭知道父亲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意气用事,只得停下了翻找夜行衣的手,把柜门关上。
“爹,杭儿听您的便是。”
见儿子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萧先生长吁了一口气。现在杭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能容得半点纰漏。
“这就对了,走吧,我们也去主屋吧。”他笑着对儿子说。
苇杭便跟着父亲往主屋去了。
王将军的练武场内,空旷而寂静。
两个人影贴着墙根移动着,都戴着黑色面罩,只有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下,正四处搜寻着。
这正是循踪追来的两位将军。
纵下练武场的围墙时,李将军便从怀中摸出两个面罩,与泽宁一人戴了一个。
二人分头行动,把练武场摸排了一遍后,刚刚汇合在一起。然后一起潜入主屋内,把屋子仔细检查完,也没有任何发现。
“三弟,看来刘老爹撵着追出去了。”
“嗯,会不会是个引子,他孤身一人可就危险了。”举廉爹不无担心地说。
“走,看看有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咱们跟上去。”云霞爹挥挥手,二人又开始搜查开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墙角处发现了一块布片,举廉爹把布片举起对着月光,两人同时认出了那布片跟刘校尉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两人点点头,立刻从这处墙角一跃而上。
这墙外便是练武场后面的小巷弄,从小巷弄一直走出去,便是通往城门的路。
“这布片有可能是刘老爹故意留下来提示的,沿路咱们多留意下。”云霞爹低声对举廉爹说。
“好!”举廉爹回答得很干脆。
他的话音一落,两人已经从墙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到了巷弄地上。
立刻疾步前行,月色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脚步声在巷弄中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尤其明显。
两人边走边注意着路面上的情况。
前行百余米,就见巷弄里一堆柴,七零八落地散在路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刚才这里一定发生了打斗,把巷边的柴垛给弄乱了。
“二哥,看来应该是一对一打斗。”举廉爹翻了翻那些柴棒,压低声音对云霞爹说。
云霞爹伸手拍了拍他:“不错,三弟观察得很仔细。”
举廉爹嘿嘿笑着说:“那是,我现在在大哥和二哥的调教下,越来越粗中有细了。”
“是啊,这会儿称呼我为二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云霞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