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才刚走我又想他了,您一定也很想他吧?”云霞低声嘟囔了一句。
云霞娘拍拍女儿的手说:“是啊,娘和你爹聚少离多,自然是想的。可你爹是将军,要与将士们一起戍边,保国家安宁,娘必须得支持他,不能拖他的后腿。
再是思念,也得欢欢喜喜的送他走。”
她说得很慢,脸上挂着浅浅的,柔美的笑容。
云霞点点头,握住母亲的手说:“娘,这么多年您在家里带着我们姐弟,能让爹安心待在边塞,您也是劳苦功高的。我爹的军功,其实也有您的份哩。”
这是云霞的心里话,虽然她这个母亲柔弱温顺,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而且一直在父亲身后默默的,做好父亲的后盾,让父亲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以前她总是被老太婆他们欺负着,让人怜惜不已。
还好我来了,也让她觉醒了,现在的她越来越坚强独立,将军夫人的气场也慢慢凸显出来了。
这种改变是喜人的,也让云霞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她握住母亲的手紧了紧,很认真的告诉母亲:“娘,霞儿现在长大了,一定做好您的左膀右臂。咱们一起好好努力,支持我爹带着将士们守好边关。”
母亲侧了头和云霞搁在她肩膀上的头碰了碰,愉快地说:“好,娘听我霞儿的。有霞儿在,娘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怕的。”
母女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站在窗前,看着雨后澄澈的天空。
东边即将升起的太阳把那片天染得红彤彤的了,绚丽夺目。
好一个雨后初晴,温馨惬意的清晨。
且说萧先生因为家中有事情,昨天便已经跟孩子们说好,学堂今天停课一天。
云霞便跟母亲说,她想去找找润兔的爹,看能不能劝动他入伙。
“你二舅不父不是说要跟他联系么?”云霞娘觉得还是等二哥出面比较好。
“娘,我想了想,润兔爹知道二舅父是同行,肯定会戒备,搞不好对二舅父不客气,直接把他轰出来都有可能,我担心会把以后合作的路给堵死。再说,二舅父这么些天都没有回话,说不定已经吃了闭门羹。”
这是她翻来覆去想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所以才这么急着要亲自去会润兔爹。
因为她想早些把酒楼重开,那样就能早些赚到银子,也就更有底气解决军饷短缺的问题了。
不过要见润兔爹,就必须把云霄带去,若是实在与润兔爹谈不拢,就来个“曲线救国”,先搭上润兔,再徐图润兔他爹。
云霞娘听了女儿的话,想想好像是那么个理,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便往云霄的房间走去,准备叫醒云霄。
结果云霞娘连叫了三声,云霄才哼哼唧唧的应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全然不像平日里那般中气十足。
“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云霞问勉强睁开眼睛的云霄。
很少生病,壮得像小牛犊的云霄,哭兮兮地说是的,他很难受。
这让云霞娘一下就乱了方寸,她忙伸手探向云霄的额头,只一触,她的手一下就弹回来了。
“霞儿,你霄弟他在发高烧,这可怎么是好?”
云霞也伸手摸了摸,确实有点烫。
“娘,别着急,先遣人去找大夫来给霄弟诊治下。”
“对对,你看娘一慌,就六神无主了。”
云霞娘立刻站起身,掀开帘子喊人,丹画应声过来,她赶紧吩咐丹画去找庆喜,让他去请知春堂的杨大夫过来给少爷瞧病。
丹画应了是,马上飞奔而去。
坐在云霄床前的云霞问了下云霄有哪些不适,云霄苦着脸说喉咙疼,又说自己鼻塞,感觉出不了气。
正说着话,云霄还咳嗽了两声。
根据他描述的症状,云霞已经初步判断出小家伙是得了热伤风。
那日眼看着毛贼狠掐母亲,云霄一定急出了一身汗,后来又被打,这么折腾下来怎么可能不生病?
不能干等着大夫到来,云霞便唤了丫鬟去打水,自己亲自给云霄冷敷,物理降温。
云霞娘也拿了汗巾来,母女俩轮番给云霄敷额头,云霄哼唧难受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一盏茶的功夫,庆喜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他停在门口,喘息未定就开始跟夫人汇报,事不凑巧,扬大夫外出诊病去了,估计要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来。
“那福寿堂的柳大夫呢?你去找过他没有?”
庆喜是个机灵人,杨大夫不在,他立马去找了柳大夫,这两位都是将军府认准的大夫,当然杨大夫医术最好,是为首选,杨大夫不在,便找柳大夫。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邪门了,柳大夫也不在家,而且他出门也没跟家人说自己到哪去。
这可让庆喜感到犯难了,他又怕耽误了少爷的病,所以便没命的往回跑来跟夫人和小姐汇报,请她们拿主意。
听了庆喜的话,云霞娘一下急得脸发白,在屋里转圈,完全是五心不做主了。
这可如何是好?其他的大夫都不熟悉,她也不敢贸然去请。
“霞儿,看来只有去找你仙姑姑了。”
“仙姑姑太远,娘,您先坐下来,我觉得霄弟是得了热伤风,前段时间看书记得一个方子,治疗热伤风特别有效,我这就抄来让庆喜去药房抓药,赶紧熬药给霄弟用上。”
“能行么?”云霞娘半信半疑,毕竟这吃药可不是闹着玩的,吃得不对是会要人命的。
云霞略微思忖了下说:“要不然我写下来先送到我师娘那请她给看看,没问题就去抓药,有问题便让师娘重开方子。”
对呀,怎么忘了弟妹就是良医这事了。
云霞娘一边自责,一边连忙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唤了香梅和修竹赶紧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等她们铺好纸,磨好墨,云霞把手里拧得微干的汗巾替云霄敷上,便走到桌前,迅速写下了方子,交给庆喜带去找师娘审视。
云霞写的方子其实是她自己以前热伤风吃的方药,她每次服用后是立马见效的,屡试不爽。
这方剂是她偶然间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得知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老中医当时还把每味药的分量,根据服药者年龄如何加减都仔细讲给她听过,所以这个方子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但是母亲担心,所以她便让庆喜拿去问问师娘,这样也好打消母亲的顾虑,不再担心。
庆喜拿了方子,一点也不敢耽搁,往王将军府赶去了。
云霞和母亲继续帮云霄冷敷额头,又让他喝了不少水,云霄自己都说感觉好多了。
而此时萧宅里,萧夫人已经吃过饭,收拾停当,准备到云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