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举廉还不信了,他们为正义而战,还会怕西戎人那些邪恶之人?一群宵小罢了,我们必将战胜他们。
这会儿在斗志被点燃的情况下,他急需要一场战斗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彰显自己的信心。
眼面前的事情似乎就是天赐的良机。
这时,云霞朝臣杭点了点头,又环视了大家一遍,才开口说:“到了梁县,我准备先派关大勇去凌县,和父亲派来接应我们的人接上头,带着他们到梁县来与我们汇合,然后大家一起进山去看看情况,如果西戎人在山里搞鬼,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
说完,云霞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她的话明显让举廉和臣杭激动起来,两人对望一眼,臣杭嗷的一声叫了起来,而举廉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响。
一锅端三个字太给劲了,两个少年人顿时有种要圆梦的感觉,所以开心得手舞足蹈。
就连站在门口准备汇报的关大勇,听到之后都立刻抱拳道:“云霞小姐,属下保证完成任务,把李将军派来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带到您面前来!”
关大强跑过来,听了关大勇的转述,也兴奋不已。
大家都是一副盼着战斗的表情,人人身上都流动着澎湃的热血。
“那好,我们就准备出发去梁县。”云霞挥手指向前方。
关大勇和关大强立刻跳上马车,挥动马鞭,一声吆喝,吃饱喝足的马儿撒开四蹄奔跑起来。大山越来越近,要过这座山,只有一条盘山路可走。
山腰密林后,有一处平坝,几个西戎兵手握兵器,正在指挥着从梁县抓来的一群壮汉,或抬或背的,把一些箱子往后面的山洞运送。
在晋县饭馆嘲笑苇杭的那几个人站在山洞前的一角,和李永钺并几个西戎人正在交谈着。
李永钺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西戎话,负责把那几个汉子的话转述给西戎人,然后再把西戎人的话转给那几个汉子听。
那几个汉子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突然举扑通一下跪在了李永钺面前。
李永钺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并没有请他们起身,而是挥着手继续说:“大王说了,乌察立下大功,他日必有重赏。”
那几个汉子听了,立刻开始说感谢大王之类的话,顺便拍起了大王的马屁,奴颜卑骨的样子着实让人恶心。
一个扛着箱子的壮汉看见了,偷偷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壮汉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高大健硕,眉目却很清秀,气质儒雅,虽然衣衫褴褛,却一点都没有落魄的感觉。
走在他旁边,同样扛着箱子的汉子低声道:“全喆,忍着些,小不忍则乱大谋。”
全喆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有西戎兵走过来,对着全喆旁边的汉子哇啦哇啦说了两句,便把手中的鞭子挥到了他身上。
全喆再也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箱子,冲了过来:“江兄!”
“全喆,我没事,赶紧干活!”被唤作江兄的汉子瞪着眼,异常严厉地吼了他一句。
西戎兵的鞭子又朝全喆抽来,江兄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他身前,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江兄身上,衣服都被打破了,可想而知里面的皮肉被抽得有多疼。
见自己的意气用事给江兄带来更大的痛苦,全喆红了眼眶,很快退回去重新扛起了箱子。
江兄稳了稳身形,扛着箱子继续向前走去。
西戎兵骂骂咧咧几句后才走开,又鞭打其他的他们认为该打的人去了。
“江兄,您还好吧?”见西戎兵走远,全喆忙低声关切地问,只不过因为心疼,声音都打起了颤。
“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全喆你记住,不管他们怎么跋扈,咱们权且忍着,我义父你爹的仇,还等着我们去报!”
江兄凑近全喆低声回答。
全喆点头,哽咽着声音说:“江兄,我记住了。”
江兄姓罗名江,是他的义兄。
全喆的父亲全定文,是梁县的知县,政绩卓著,清正廉洁,深得梁县百姓的拥戴。可是这样堂堂的一个清官,却在上月莫名被人诬告贪墨了县府库银,然后直接被抓到了郡府去,打入大牢中。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父亲临走时,只来得及跟全喆说一句话:“喆儿别怕,清者自清,爹很快会没事的。”
父亲被抓走后,全喆和罗江四处活动,联合了梁县一些官员和乡绅正要去郡府为父亲正名,只是他们还没走出城门,就被代理县令,父亲原来的手下徐猛渊给控制住了。
平日里斯文有礼,唯诺听话的徐猛渊就像变了个人,跳着脚骂全喆的父亲给梁县抹黑,让梁县丢脸,对不起梁县百姓。
全喆刚反驳了两句,就被徐猛渊让人给打晕过去。
罗江让徐猛渊拿出证据来,徐猛渊咬牙切齿地说:“证据确凿,你这个全定文的余党会看到的。”然后不由分说地上前,挥鞭抽向罗江。
其他的人被徐猛渊派来的人或威胁,或利诱、或屈打成招后,强迫他们签字画押,说是全喆和罗江利诱他们去做伪证。如果不签字画押,就把他们按照全定文同党处理。
那些人没有办法,只得依从了徐猛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全喆和罗江已然明白,全定文是被人构陷了。他们身陷囹圄,有心做什么却无能为力,只得寄希望于郡守大人能还给全定文一个公道。
可是事情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仅仅三天时间,就传出全喆父亲全定文在郡府大牢畏罪自杀的噩耗。
正式升任县长的徐猛渊把父亲签字画押的认罪书甩在了他的面前,洋洋得意地说自己说对了,全定文就是个伪装清廉的大贪官。
全喆无论如何不相信他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些认罪书一定是伪造的。
那边,李永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汉子,暗自体会着掌权者的尊荣滋味。
因为西戎王表弟的身份,李永钺这几天处处受到空前尊重,所以对他们的感谢之言,并没有像前几天刚听到时那般激动,而是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我会转达你们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