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其玛在策划救侄子的同时,云霞和苇杭他们听到了汾县被西戎人抢占的经过情形。
几个汾县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讲给大家听了。
苇杭和云霞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心。
汾县沦陷,莫非这就是西戎镖局那些人说的起事?
还有哪些地方已落入西戎人手中?
臣杭看到兄长和师妹的面色都沉了下去,便紧张地问兄长,梁县能否撑到援兵到来?西戎人会不会也有援兵?
苇杭眼睛微眯,视线扫向远处吊在城墙外的乌涂,陷入思考中。
看来等会乌其玛提出退兵换回乌涂,可以暂且答应乌其玛。
其他人都顺着苇杭的视线也看向乌涂,大家眼睛里都冒着火,如果这火是真火,乌涂可能都被烤熟了,那就真成了乌黑的一涂炭了。
“我们既要保住梁县,也要抢回汾县。”
一直没有出声的云霞突然说了一句。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柔和,但是听到她这句话的其他人,都觉得字字有力,全打心眼里高兴起来。
臣杭、小昆子、陈军汉、兵士们,他们都无条件信任李小姐,李小姐既然这么说,那就定然会办到的。
而苇杭已经开始在想该如何尽快实现云霞所说的事情了。
那些讲述的汾县人从云霞的话中听到了希望,原来沮丧忧切的脸色也恢复了神采。
举廉在离开云霞他们较远的地方,他负责盯着乌涂,瑶华则陪在他身边。
此刻见大家都朝乌涂这边看来,举廉便低声对这瑶华笑说:“这家伙快被眼光给凌迟了。”
瑶华朝着乌涂呸了一口:“活该!”
拉绳子的两个兵士就跟听到命令一般,又开始乐此不疲地折腾起乌涂来,一松一紧的收放绳子,再次把乌涂晃得够呛,也吓得够呛。
看着他白着脸,扭动狼狈的样子,举廉几人忍不住又笑开了。
而聂新被舅公拉到城墙角楼旁说话。
“……现在西戎人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在汾县,新儿你赶紧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咱汾县的人。”
因为担心留在汾县的亲人安危,聂新的舅公话里都带着颤音。
他一双手紧揪住聂新的胳膊,手上的青筋暴露,面色焦急,无一不证明着老人此刻的心情。
突然到来的无妄之灾,确实让这位老人心慌意乱。
昨夜他们被不知怎么就冒出来,如同恶鬼一般的西戎人抓住,一阵打杀之后,又被帮到城墙前,亲眼看到汾县城防士兵们陈尸城墙下,那个惨状,现在想想都后怕。
如今家中亲人也不知道怎样了,会不会被留在汾县城里的西戎人给杀了?那些西戎人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好多年没有经历战争的他们陷入恐惧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谁人能救他们?
到这里来之后,看到聂新指挥着城防兵士,把梁县保护得很好,不仅救了他们,还击退了西戎人的进攻,老人家顿时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舅公,您先别急,我跟您介绍下这几位少年英雄。”聂新伸手握住舅公的手,牵着他往云霞和苇杭那边走。
老者看着正和其他汾县乡亲谈话的苇杭,眼中发出亮光,有些激动地对聂新说:“那不是救我们进城的后生么?”
“正是,他旁边那位姑娘便是虎威将军之女。”
聂新对舅公说这话时,明显把脊背都挺直了,语气中满是骄傲。
他的舅公把头重重一点:“难怪,难怪,原来是虎威将军家的后生,那可是真英雄。新儿,这么说那少年是虎威将军的女婿啰?”
老人一边说,一边笑得白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看着可是一对儿佳偶,实在是很般配啊!
“舅公,您可别瞎说,人李小姐和萧公子没有说过他们曾订过亲。”聂新忙对舅公言明,不然一会儿舅公快人快语在人面前说出来,岂不引得尴尬。
听聂新这么说,老人顿住脚,摇头直叹息,又低声对聂新说:“可惜了,你舅公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么好的佳偶看到的也不多。”
聂新知道舅公看人一贯很准,见他大感遗憾,正想说几句宽慰话,却见舅公盯着那边的萧公子和李小姐,目不转睛地看,嘴里喃喃道:“新儿,我觉得你说得不对,那少年郎看姑娘时,脸上欢喜得紧;姑娘也是一样。”
聂新跟着舅公的视线移过去,看到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的俊少年和殊丽鲜研、宛若明珠的美少女,并肩站着,沐浴在阳光之下,萧公子的嘴在动,李小姐笑着点头,两人的互动很养眼,让聂新豁然觉得心情都明快舒服起来。
舅公所说并没有错,李小姐和萧公子这般看起来就是一双璧人。
说起啦,在刚才还没有一点这方面念头的聂新,竟然就如此容易的接纳了舅公的说法,还为自己刚才制止舅公感到有点赧然。
若是梁县和汾县危机能解,我得去旁敲侧击地问问看,若是李小姐和萧公子有婚约的话,便诚心恭贺他们;若是没有,回去跟夫人说说,让她来当个红娘,看能否玉成一桩好事。
聂新越想越激动,对舅公说:“还是舅公您眼光好,经您这么一提醒,驽钝的新儿才开了窍。等眼下危机一解,便去打听真切。”
老人很满意,点头说这就对了,若是没有婚约,咱们都可以当当月老嘛。
“舅公所言极是,新儿记下了。对了,咱们梁县能如此,全仗他们相助;汾县的危机他们也一定有办法解决,舅公您先宽心。”聂新本不是一个爱打包票的人,但此时却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十分肯定的话。
老人顿时笑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每根皱纹里都挤满了笑意。
“那赶紧带我去看看孩子们。”他出声催促。
“遵命!”聂新立刻扶着舅公往那边走去。
这边苇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与云霞的想法基本一致,他们又征询了周边人的意见,大家都不反对。
“那现在就看乌其玛愿不愿意救不救他的侄子了。”陈军汉撑着城墙,指着对面那群缩着头的西戎人说。
云霞从在空中晃动,像条咸鱼的乌涂身上收回视线,笑道:“我觉得乌其玛会救,他见我们人少,又想不到会有援兵,所以也想使使缓兵之计,不过这家伙总是跟在我们后头,那就只有输的命了。”
“是啊,不仅输,还会输得彻彻底底。”
刚刚走来的聂新接了一句。
众人都会心大笑起来。
聂新舅公朝苇杭伸出双手,苇杭忙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您好!”
“公子啊,你可是小老儿和乡亲们的救命恩人啊!”他无比诚心的向苇杭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