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耐心,”黑斗篷似乎笑了笑,“我不在你那边,我忙着。养尸河是有的,就在云南,你遇到的那些尸体大有来头,和养尸河有关,也和西北这边有关,沿着这条线索去查吧,你会发现许多好玩儿的东……”这句话没有说完,他的声音便消失了,叶辞还是第一次听到黑斗篷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都是干货,虽然她觉得他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他话里的意思是最清楚不过了,将这些尸体的死因搞清楚大概就能搞懂养尸河和他们的关系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是怎样死的,是被谁杀的,一个人杀还是一个组织?因什么而死?赶尸人出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到赶尸人?
在泸沽湖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那个新郎的灵魂,她发现他的异样的时候,他已经死透了,只能检查了一下尸体的状况,别的无从下手。
现在黑斗篷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唯有循着他说的一路查下去,看看怎么样吧。
而南芝、巴布鲁是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的,跟着她或许有发现。
巴布鲁刚刚也看到了傀儡说话的一幕,有些呆了,结结巴巴问叶辞,“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一个神秘人。”事实上叶辞也不知道他是谁,就知道他能力特殊,脾气也是古怪。
“那我们现在跟着南芝去看看吗?”巴布鲁也是一个热心肠的,担心南芝会出事。
而且,他也想四周围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妻子和女儿。
“现在跟着去吧。”叶辞没有多言,看了雪见一眼,看到它已经是连肉带骨都吃完了,顺了顺它的毛,“吃饱了吧?吃饱了那就你去带路。”
“呜——”雪见发出一声欢快的低呜,便出了客栈在前面走着了。
千里走单骑酒吧在四方街,是丽江古城最早的一批酒吧之一,鱼龙混杂好不热闹。
酒吧一般都是8点多开场,现在这个时候人已经很多了。
酒吧里可以带狗,叶辞抱着雪见就进去了。
现在刚刚开场,人还不算很多,恰是遇到了不知哪里来的一群旅客在起哄,她一眼就看到了客栈的老板娘江霏,还有一大帮她并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百无聊赖梭巡了一圈,她的目光忽而僵在了一个人的面容上,怀疑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发现他被众人推搡着上了舞台,好像要他献唱一首。
叶辞看着他在一片霓虹灯光的映照之下被盛情难却地推上了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心甘情愿坐了下来,唇角的笑意也扩大了,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就是胡子拉碴的,显得非常落拓。
这样看起来和以前的他又是不一样的。
心里浅叹了一口气,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了下来,也没有点酒,只是要了杯水,看着他坐在了一张高脚凳上,借了部木吉他,稍微扫了下弦,对着面前的麦说了几句:“愿赌服输,就随便意思意思唱几句好了。”
然后他挑选了马条的《塔吉汗》,他第一次唱给她听的歌——不知怎地,叶辞看着眼前热闹的情景,看着他抱着吉他唱歌的模样,心里有点儿酸,千言万语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到嘴边的只有轻轻的一句叹息。
这次他没有再唱抒情版了,而是唱了原版,节奏从慢至快,弹吉他扫弦的手势也非常好看,像天上快速消散的云絮,迷离多变。
叶辞忽而不太想看下去了,赶紧找到南芝看看她那边有没有线索,也不怕祁白会看到她,酒吧这么大,人也开始多起来了,而且烟啊雾啊那些特别多,想要隔着这么多障碍看见她?
除非他眼神儿真的真的特别好吧。
不论祁白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她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每个和她有交集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好不容易花费了大力气让他摆脱了那样的命运,怎么能半途而废?
她想得非常清楚,所以也是速战速决。
然而她是想得太简单了,也把祁白的坚持和执着想得太显浅了。
许是他手腕上多了原本属于她的半幅图腾,所以叶辞离他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他便感觉到她了,下意识在台上往下望去,虽然能精准找到她的所在,却是只能看到她的马尾拂过,然后便不见了。
祁白心里空了一拍,也没有继续在台上和他们玩闹了,放下了吉他,便往她离开的方向追出去,并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是看见他之后特地离开了,又还是有别的要紧的事情?
叶辞离开的速度极快,要避开祁白是一个因素,另外的是,她看见南芝好像被一个男人暗中挟持着,出了酒吧。
来不及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要出去找到她,将她救回来。
四方街人特别多,青石板路也窄,且凹凸不平,混入人群之中一下子便不见了。
还是雪见精准找到南芝的方向带着叶辞一路前进。
巴布鲁不见了,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叶辞身边,许是有什么发现。
南芝在前面走得很快,男人一直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还状似亲昵地搂紧她的肩膀,好掩人耳目。
一直拐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男人的步伐才停了下来,他穿一件夹克衫,带了帽子,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待停下来了之后,巷子里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粗略一数,足有7、8人。
叶辞伏在暗处查看,并没有贸然出手,一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南芝说她是来找一名暗线记者的,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要找的人的话,她贸然出手会坏事。
她所看见的“威胁”或许并非是真的“威胁”,可能是她的错觉或是推测错误,总之就要静观其变。
而另外的顾忌便是,她一个人对付7、8个壮汉,怎么样都吃力,理所当然要看定一点儿。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是没有这么好玩儿了,南芝忽而被摁在了墙上,被那个男人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身,发现她身上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怒之下,直接用匕首顶在她的后腰,“你的记者同伴早已经被我们杀了,不想和他有一样下场的话,赶紧将东西交出来。”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条小巷异常偏僻,孤灯暗影,只能看到他们的侧面轮廓,具体是什么模样并没有看见。
南芝并没有作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陷阱真的是太蠢了。
上次被抓了还有叶辞救她,可是这一次注定避不过这一劫了。
然而这帮男人见她不说话,从身后想要扒掉南芝的裤子直接强-暴她,叶辞这回是彻底忍不下去了,口袋里取出史密斯威森熊爪冲到男人的面前一下子划过他的手。
这是她唯一一样从祁白那里带出来的武器,小巧便捷,真的是非常好用,男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被她狠狠划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
他知道叶辞肯定是来救南芝的,将南芝往后一推,推给他的同伴,而他则是正对着叶辞,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
作者有话要说:好歹见面了。
谢谢于家的静子投的雷ヾ(^。^*)
昨天去了hk看木乃伊,学到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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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里先和大家扫个雷。
后续案件的话可能不单纯是破案,或者是破案的性质和前面的不一样,应该是猎奇居多,还有揭开最后最大的谜题,背景仍旧定在西北,过了这个案件再下个案件完了就到最后的谜底。
这些案件自然都是有关联的,可谓说这里写不好了后面就很难挽回了。
所以……最近压力都很大,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本文的宗旨是杀人的只能是人,不是鬼魂,而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脑洞要开到多大才能圆回来。
每天强迫自己去想去找素材,找到了素材有点儿灵感仍旧……卡在一个点上过不去,直到今天我想明白了一个事情。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预感到这个文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部分是公路情节了,案发地和人都是极大移动的,不可能只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挑战性特别大,而我对此真是毫无经验,所以这个案件梳理就许多许多遍。
也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童鞋说只想看破案,不要有太多的鬼怪之类的,但我现在可能要食言了,必须要挑战自己,将这个文写得再好看一点儿,再让你们惊喜一点儿。
说这么多也只是……这些话都无法和谁说,现实中没多少人能分享,你们大部分人是沉默的,我就当这里是个树洞吧,保持住我写作的热情。
手指向月亮的时候不要关注手指,而要关注月亮。
大概,我要再多点感受写作的过程吧。
嗯,就这样,如果真不喜欢这种形式,可以提前弃文,我们可以下本见。
第233章 赶活尸人16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想不到你还有帮手。”男人低沉阴鸷地笑了笑,看到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背, 举到唇边舔了舔, 眼里有嗜血的光。
“明哥, 这个女的看着不熟口面吗?就是我们在泸沽湖里遇到的那个!”一个挟持着南芝的高瘦男人突然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叶辞,还有终于屁颠屁颠走到她脚边的狗,这次是更加确认了, “就是她!她娘的就是她!她害死了我们其中一个兄弟!”
说着也不等明哥发话, 朝着叶辞就是一阵攻击。
他们身上都是有武器的,这次是没有带枪出来, 可是每人都拿了刀,而且还是威胁着南芝,叶辞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也没有资格和他们谈判。
一个弱质少女对战7、8个大汉,而且每人身上都有武器, 她孤寡力薄,就算有雪见帮忙, 也起不了多大的用处。
很快叶辞就败下阵来, 身上还要好几处挂了彩,她被其中一人扭住了手,明哥上前, 捏住她的下颔往上抬了抬,这回是彻底看清楚了她的脸了,长得意外年轻有灵气的一张脸, 脸上因是打斗沾上了血迹。他的目光不太好了,就是因为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而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差点被他们的老大惩罚。
他甩开了手,搜出叶辞身上的维森熊爪,用其中一个爪尖比到她的脸颊上,就想用力划下去,将她这张脸给毁了。
叶辞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情平静,眼底没有任何惊慌,赵明看着心生疑窦,突然他从叶辞身后看到了一抹人影,手里拿着刀,将挟持着南芝的人掀翻在地。
叶辞趁着他愣神之际,就着身后那人的力,一脚踢向赵明的手,她的速度极快,雪见也出来帮她,一口咬到赵明的手上,咬得他顿时脱了手上的熊爪,叶辞趁机将熊爪捡回来,再划了赵明一刀,鲜血顿时直流。
再往身后看去,看见那个戴着鸭舌帽突然出现的男人已经救了南芝,抬头对她说了一句,“走!”
说完之后也不停留,直接在前面带路带着她们离开。
叶辞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可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前一刻钟还说着要避开他,下一秒却是被他救了,心中五味杂陈。或许有些人有些事,你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了。
她跟在他身后狂奔,南芝身上本来受了伤,跑不快,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往人多的地方窜,幸而赵明那帮人都已经被他们收拾了大半,即使要跟踪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直跑出了四方街广场,跑进了五一街,祁白才停了下来,转头看了南芝一眼,再越过她的面容定格在她身后的少女身上,目光灼亮,似被一下子注入了生机——
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谢天谢地。
他大步向她的方向走过去,叶辞还在往身后望,想要看看雪见在哪里,方才跑得太急,根本没有看见它,现在跑出了这么远,根本找不到它。
然而下一秒她便察觉自己身前站着了一个人,背影笼罩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重新盈入了鼻端,她僵住了动作,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怎样面对他,是直接逃走,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打个招呼?
可是不等她有所决断,祁白便突然弯腰将她扛到了肩上,往另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走。五一街这一带还没有完全开发,有纳西民宅的断壁残垣,那里,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们。
南芝还没有顺过一口气来,看到叶辞被一个男人扛住就要离开,立即追上前去,想要叫住她,可是当她听见她对那个人说“好久没见”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叶辞也不例外。还是自个儿留在这里顺一口气吧。
祁白直接将叶辞扛走,待到了合适的地方才缓缓停了下来,也没有立即将她放下,他掂量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用力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这一下真的非常用力,仿佛是惩罚,惩罚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惩罚她为什么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了,现在赫然看见了真人,徒然觉得不真实,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更是让他觉得人生如戏剧。
叶辞被他扛在肩上滋味自然不好受,被他这么用力打了一下更加是痛得要颤抖,不过与其被他打一下,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可怕的。
“喂,你还不放我下来吗?还是要再打我?”叶辞头晕,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忍不住说道。
“放下你了,可就不止是‘打’的事情了。”祁白突然道,声音很沉很哑,好像是一面没有开声的鼓,熬出陈年老酒的醇。
叶辞听着他这句话鼻子就有点儿酸,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难不成还要抓我回去囚禁吗?”
她可是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听话,他会直接将她囚禁起来,不让她离开。
祁白将她放了下来,可是她的双脚始终没有到地,被他一把搂着,以一种半是抱拥的姿态,狠狠地揉在怀里,都快要将她弄得窒息了。
叶辞闷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是该坦白一切还是避而不谈,她也不知道。所以选择沉默。
良久,祁白才将她放了下来,牵紧她的手,将她抵在墙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叶辞被他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看得缩了缩,祁白摩挲着她的唇瓣,浅叹了一口气,“又瘦了,没有我在你身边怎么能行?”
叶辞侧过了头,眼中已经有泪光涌动,“你真是讨厌死了。”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讨厌死了。”祁白轻笑了一声,捧住她的脸直接吻了上去,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