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继续道, 似乎有些唏嘘。
出门在外刚刚遇到了这么不高兴的事情, 不收收心反而还去拈花惹草,很难保会不会中招啊。
“能玩?”祁白的语调微微上扬,听得叶辞心中微滞,侧头就对上了他晦昧的目光, 眼眉一跳, 解释道:“就是……就是能玩啊。”
这个解释相当于没解释,然而祁白还是十分愉悦地笑了起来, 笑得叶辞不知所措的同时红晕也慢慢爬上了脸颊。
“你……你究竟在笑什么呀?我说得不对吗?”成年人的世界她其实懂,或许她们也是要寻求慰藉吧。
“对,阿辞说得都对,并没有错。”祁白说道,还是有些停不下来, 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了。
“喂,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叶辞咬着下唇, 低着头小声问道。
他大她将近10岁, 这距离其实也太大了吧。
他是不是一直都将自己当作小女孩看待呢?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中,半是空白半是色彩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零碎又散乱的记忆,让她茫然, 且根本无从下手梳理这种状态。
她也不知道该要怎样和祁白相处,她只知道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很可能已经没有亲人了, 只剩下祁白一人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还是分外茫然,茫然到不知所措的状态。
就好像现在这样,她觉得自己始终是和他有距离的,他们变不回以前的状态了。
祁白的脚步突然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叶辞立即察觉到了,也停下了脚步回望向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旁边都是车流的声音,还有绚烂的夜景,博乐市的夜生活也格外丰富。
他们二人就这般静静地站在马路边,任由霓虹渗透出来的光晕蔓延至他们的身上。
祁白离她就两步之遥,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距离。
很近,但又很远。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指腹粗糙带起一阵涩涩的痒,他的手还是十分温暖,摸在她的脸上让她痛得通红的脸也很暖。
“阿辞你是怎样想我的?”祁白其实也很不确定,莫名失踪突然失忆,千方百计将她寻回却是陷入了这样的怪圈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叶辞说着还是垂下了眉睫,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之间是难以的窒息,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却又遭逢变故,祁白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了。
接下来的行程吉凶未卜,他并不想让这般阴郁的氛围笼罩在两人的头顶,手掌从她脸上一滑,滑至她的手上,牵起了她的小手,对她道:“前面有一处公园,平日里挺多人去跳舞玩滑冰的,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跳舞滑冰?”叶辞皱眉问道。
“嗯,是,当地人的一些娱乐。”
“可我都不会啊,去到那里很傻吧。”
“你不会的话,我教你。”
祁白说着,已经不让她多问了,直接执了她的手去到附近的公园,进去找到他们围着篝火跳舞的地方,混入人群之中一起跳。
音乐声其实播放得有点儿大,在旁边围观的人多,下场跳的人也多,新疆人总是能歌善舞的,下场跳跳舞唱唱歌还能暖和暖和身子。
叶辞最近这段时间睡太多了,而且也坐在车上坐太久了,长时间不动对身体也不好啊。
祁白带她出来一是想让她散散心,而是想让她运动一下,不要经常闷着。
叶辞其实明白祁白的用意的,但是一开始下场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别扭的,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动作,反观祁白简直是游刃有余,跳得有模有样。
她真是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神奇的人,好像什么都能懂啊。
渐渐地,她也放开来了,跟着人群一起跳起来。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谢川和谢言一直在场外看着人群之中的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谢川只是觉得心里的魔障是越来越大了,根本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在蚕吃他的意志他的思想——
明明知道得不到,却是越想去得到。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却妄想想成为她的全部。
谢川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能要,绝对不能要,可是他又无法不去想,心有魔障,即使刻意去逃避,也没有用。
他控制不住自己。
“弟弟,走吧,回去吧。”谢言突然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他,“人你也看到了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谢川却是突然一把挥掉谢言的手,表情变得狠戾和陌生,和平时那个斯文的男孩有很大的区别,“别碰我!”
说罢,他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谢言惊讶骇人的神色。
那厢祁白和叶辞并不知道这一段插曲,他们跳舞跳累了就去了滑冰。
冰是那种在广场上洒上了水等冰干的溜冰场,非常天然且安全,已经有许多人在上面滑着了,也是热闹非常。
只是,技术不到家的人总会突然滑倒在冰面上,痛得嗷嗷大叫。
冷冷寒冬,这何尝不是一种趣味?
但是叶辞还是觉得摔到地上会非常痛,而且她的手臂还没有好呢,不能轻易冒这样的险啊。
祁白和她在场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立即下场,只是在观察要不要下去溜一圈,毕竟这个也挺好玩儿的。
但是最后还是考虑到叶辞的手,他和她在场边看了一会儿便往回走了。
“祁白,你不是想玩儿吗?我可以在边上等你啊。”叶辞道。
“不了,等你的手好了再去玩儿也不迟。”祁白走着走着又害怕她累,毕竟她的心脏也受过伤,便说道:“阿辞,我背你回去吧,很久没背你了。”
“啊?我穿的衣服这么多不好背吧。而且人也这么多,被他们看着很奇怪的。”叶辞腼腆。
但是祁白已经弯下腰了,“上来。”
“那好吧,”叶辞不再忸怩,直接跳上了他的背,任由他背着自己往回走,“祁叔叔,如果我重的话,记得放我下来。”
“不重,体检报告里写着你才45kg,你已经1.7米了,这么轻,要多吃一点儿。”祁白和她闲聊,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脖颈侧,并没有戴手套,碰到下巴上冷冷的,像一块冰似的,他摸着心痛,便说道:“阿辞,你的手放我脖子里取暖吧。”
“嗯?还有这种操作?我把手放你脖颈里你不冷吗?”
“不冷,你的手温暖了,我就不冷了。”
祁白哄她。想起上一年在洛城的时候,她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手塞到他的脖子里,见他不躲不避,还说他“傻子”。
他也是不舍得啊。
祁白碰着她的手,让她赶紧取暖,叶辞无奈,唯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将手伸到他的脖子里,她感觉到他明显地缩了缩,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祁叔叔,你对我太好了。”叶辞在他耳边喟叹,热气呵到他的耳畔,让他有点儿痒痒的。
“那你以身相许怎么样?”祁白逗她,语气里尽是笑意。
“我……暂时无法以身相许,但是那两个模特在这两天里遭遇了一些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叶辞被他说得脸上又有些发烫,强自镇定移开了话题。
“嗯?那你说说看。”祁白还真没想到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她便套出了话来。
“如果是苏途他们将她们抓走的话,苏途并没有对她们做什么事情,就只是喂了她们吃不知道什么东西,也在她们身上涂了不知道什么。”叶辞简短说道。
情报始终有些少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有什么意图。
“喂她们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祁白抓住了关键的地方,“但是早上她们去体检回来并没有被查出什么不妥。”
“对。”叶辞点头,“所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多想无益,苏途现在好像也是避着我们。我们只能去到罗布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祁白也没有什么头绪,喂她们吃什么东西的话,那很有可能是要利用她们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可是并没有查出她们的不妥啊。
暂时想不到太多的线索,祁白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一边,转而和叶辞聊别的事情。
15分钟之后他们回到了旅馆,径直回了房间,看到微信群里有人问他们去了哪里,回来了没有?
祁白立即回复过去,让他们放心。
而群里又聊起那两个模特小姑娘今晚和火锅店里另外两个男子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众人其实有些担心,但是那两个模特及时报道了,说她们已经回了房间了,让他们不需要担心。
群里的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消停,由此至终谢川都没有出过声,谢言也是,不知道他们姐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白回复完信息之后是一早让叶辞去洗澡了,明天还要早起出发去鄯善,不能再玩那么晚了。
第378章 马革裹尸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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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洗完澡之后也没有多说话了,叶辞有些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总觉得今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 让她不是特别适应。
她想, 她大概需要一些时间缓一缓,而不是急着去确认一些什么。
祁白临睡的时候和她道了晚安,便关上灯一起睡觉了。
只是睡至半夜的时候,叶辞还是发了噩梦。
这个噩梦并不是寻常往事的回忆, 她每次在梦中忆起的那些往事, 还真的是和噩梦差不多。
这次这个梦并不长,就只是过于惊悚了, 内容还没有刻入脑海里,她便被惊醒了。
惊醒之后轻喘着气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梦境的内容很真实,但是她闭上眼睛再去回想压根想不出一些什么来。
“阿辞,是做噩梦了?”
低沉温暖的嗓音响起在她耳边, 叶辞反应过来,看见祁白就在自己身边, 忍不住伸手搂紧他, “我做了噩梦了,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她这般坦率又可爱的模样儿让祁白哭笑不得,“想不起来不更好?”
“不, 我总觉得我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我怎样想都想不起来了。”叶辞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不乐。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只能说明时机还没有到,既然还没有到的话,那多想也无益。”
祁白安慰她,说着又想起来。
叶辞察觉出他想离开,大胆扯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走,祁白微微失笑,摸她的头,“我不走,我去斟杯热水给你暖胃。”
“……好。”叶辞瞬间觉得很丢人,恋恋不舍放开他的手,看着他在房间里走动,为自己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