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来,借由头顶灿黄的灯光,他那张愤怒的脸也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他的唇上沾着她的口红,晕开了,绯红得让人眼热心跳,性感的要死。
他抬手伸出拇指,轻轻自唇角擦过,又垂眸,盯着拇指上的嫣红。
又是个万分性感的动作。
这个男人真的处处都戳她的命门,分分恰到好处地勾她着火。
她的心一阵紧缩,情愫彻底被点燃。
“真的不回去了吗?”她按着他的脸,替他擦了擦唇。
“你不在。”他扯了扯唇,轻哂着:“我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唇,轻声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林蔚,你到底懂不懂?”他愤怒的说,不解地看着她。
他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哀戚,他的心像被揉皱了一样难受,呼吸都难过,
“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我要你……我只要你。”
他又开始吻她,神志近乎错乱。
——他只要她。
她越想他的话,越觉得难过,回吻着他,忍不住开始流眼泪。他触到她的眼泪,更感到心疼,于是吻得更深。
好似要把自己的绵绸爱意,把她,一并烙入他们的骨血里去。
他是那么爱她。
他是个产科大夫,他喜欢孩子,她也喜欢。
而他们,却没有孩子。
检查结果说她雌性激素偏低,子宫位置偏前,所以不易受孕。
从前她做过类似的检查,但是从没放在心上过,直到婚后两年,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孩子,为什么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她变得越来越在乎这件事,甚至有些神经敏感。
是她耽误了他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也需要考虑什么样的姿势容易受孕了。当他已经蓄势待发地停在她身下时,她再一次提出:
“不如,我仰卧吧,你垫个枕头在我屁股下面,这样比较容易……”
“我不是为了跟你生孩子。”他打断她,紧紧抱住她,在她耳畔低声说,“我不想这种事都带着目的性,我爱你,没有目的。只是爱你,我只要你,你懂不懂?”
仿佛回到了曾经体力与精力都充沛的年代,不用为生计奔波,不用考虑后果,满腔热情,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初冬季节,他和她有家,可是谁都没有回。
就像两个初尝禁果的少男少女,带着一脸惶恐来到了酒店,面对的好像都是未知领域。
他们开始拥吻,气息沉沉交绕,纠缠不息。
前戏足够长,他进入时毫不费力,甚至借由润滑,恶意地撞入。
有些日子没有做过了,她生涩得像个少女,没预估好他的力道,被他撞得眼泪直流。
她掐着他的胳膊,臀被他托起,能够稍微好受,渐渐地,她慢慢地迎合上了他的节奏。
就像是没带伞的人,在经历一场雨。
雨势滴滴点点地飘落,轻柔而缓慢,接着,节奏逐渐稠密,再慢慢加大,飞快地自她身体最深处激荡而过,一次又一次。
后来,她被他完全主宰。他完全不像是个过了而立之年,身体机能和体力都逐渐退化的男人。
他的力量反而更大,更炽热,每一次都撞入她灵魂深处。
她揪着身下的床单,任由他冲撞和顶弄,在他身下沉浮。
换了很多姿势,不用考虑容不容易受孕的问题。
她攀着他肩,尽情颠簸,贴着他的腰,肆意宣泄。
没有目的,没有顾虑,没有杂念,只想与他纵情缠绵,不死不休。
事后,他摘下安全.套扔掉。
她有些日子没在他身上见过这东西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他足够尊重她,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觉得好受。
她抱着被子,捂着脸哭了。
“我不要孩子了,林蔚。”他说,“我不能没有你。”
第80章 【番外一】(4) ...
林蔚醒的很早。
带着疯狂一宿的诡异兴奋。
整间屋子昏沉得像是一场梦。
到了冬季, 家里卧室的窗帘换了厚重挡风的一种,把窗外的光遮得严丝合缝。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 浑身都痛。
第二感觉, 四肢无力。
像是溺水的人沉沉浮浮, 凶猛的水释放出巨大的压力, 拽住她的手脚和身体, 如何也靠不了岸。
她挣扎着翻了个身。
先是看到男人结实的轮廓, 然后感受到身上的力量。
他睡得很沉, 腿还霸道地夹着她的腰。
生怕她又跑了一样。
他的下巴生了胡茬,一定是最近太忙了,加之她又给他添堵,昨晚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家中还是她走前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那年从家中搬出去软件园租公寓住, 进去后一切都仿佛被安置好, 上一任住客离开时是什么样, 她刚搬进去时就是什么样。
就是那种荒芜的感觉。
他抱着她, 很久很久。
他说:“你不在, 我一个待在这里, 有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 他们还是回家了。
他是不能没有她的。
少了她的日子, 他昨天连冰箱都没有打开过。
她离开时厨房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许嘉川的脾性有时候很倔。他认定了她是同他闹别扭,所以他宁愿不在家吃饭,甚至不在家睡觉。
她跟他赌气, 他比她还要横,还要霸道。
*
许嘉川醒来,先是捕捉到了一丝饭香味儿。
香气太浓了,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不是速食食品浓烈的香料和催化剂的味道,也不是食堂寡淡的快餐的味道,勾得他胃疼。
是咖喱的香气。
结婚两年,他和林蔚都会做饭。不过忙起来的时候他们宁愿在外面解决。
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家好好吃顿饭了。
他最近工作很忙,常常是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一做就是一整天,甚至要加班到很晚。
她不过只离开这个家一天,他却觉得她像很久都没回来过一样。
久违。
“醒了?”
“嗯。”
厨房是半开放式,林蔚一侧头,看他一醒来还没去洗漱,就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打哈欠,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她不禁笑了,“这么困啊?”
他没说话,又是一顿哈欠连连。
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喷香四溢。林蔚用汤匙搅拌着,浓郁的咖喱香气加快了逸散的速度,蔓延到整间屋子。
他坐不住了。
胃部阵阵抽缩,好饿。
他是被这香气催醒的。醒来就见她在厨房忙活,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他才发现是自己起的太晚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太阳照屁股。
昨天实在是累。
一下午高强度的手术,晚上又和她从酒店折腾到家中。他靠在沙发里,环顾一周,看到客厅和厨房明显都被收拾了一遍,阳台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
阵风拂过,窗外已经不飘雪了,衣摆随风飞扬。
他偏好深色,尤其灰黑色系,甚少穿白色衬衣。他昨夜换下来的黑色衬衫与她的棉质白裙缠绵交绕,猎猎飞扬。
不依不饶。
像是昨晚交缠得不休不止的一夜。
阳光肆意地迸射入屋内,温暖和煦。
他突然很想养一只猫,或者狗,和她一起,就这样,三餐,两人,四季,特别特别美好。
他洗漱完,还是很困倦,眼皮打架,甚至还想栽倒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