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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腹中传来一阵叽咕声,她刚想喊恶,却听到铁门闭合之声。原来那衙役已然走远,这下,她只能忍住饥饿,借着四方窗口照进来的微光,捏着珍爱多年的一只耳坠,开始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
  前面便提到衙役秉性不坏,他并未因坠子只给一半而难为沈福爱,反倒快些收拾食盒,准备早些往云林村报信。
  却说这边,老太太坐回椅子上。
  沈福祥多数时间或许糊涂,如今昔日妻女在前,又听老太太关于家产的咒骂,他反倒稍稍清醒。
  “两张银票就乐成那样,当真是没见过市面的。”
  “娘,你少说两声。”
  老太太捂下心口,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她心如剜去一块般的疼。
  “二丫!”
  “说多少回,我不叫二丫!”
  此消彼长,老太太鼓起的劲消下去:“宜悠,那……咱们还不趁没吃晌午饭,快些去县衙?”
  “自是去。”
  命李氏收好银票,宜悠走到穆然身边。
  “劳烦穆差爷。”
  “姑娘有事请说。”
  “确实有事,面前此为老人,涉嫌谋杀十几年前亡故的沈家姨娘柳氏。穆衙役虽不管云林村一带,然除暴安良本是官府大义,如此便劳烦于你。”
  “理当从命!”
  穆然合拳一拜,大刀寒光一闪。
  老太太见她点头,正摸着胸口剩余银票。现在她满心里,全是福海得救春生中举,她坐上老封君,着凤冠霞帔将此母女头踩到屎盆子里,听她们哀声求饶。
  谁曾想,话锋一转,她竟然也要锒铛入狱。
  “你……这是何意?”
  “沈老夫人难不成还听不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明明答应过,要引我去县丞处救出福海。如此出尔反尔,就不怕天怒人怨,遭天谴!”
  宜悠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下,过往之事她从未有一天忘却。再没有什么,比眼见就要事成时,突然一无所有甚至坠入深渊地域更能让人绝望。
  “我堂堂正正,自不会惧怕牛鬼蛇神。你且仔细想想,我只答应过引你去见县丞。”
  “那是自然,如今你……莫非你……”
  扬起唇角,她缓缓点头:“正如你想得那般,如今你岂不是得偿所愿,见到县丞大人。若有冤情,待会公堂之上,你自可详尽言明。”
  “你……”老太太喘着粗气,哑声责问:“你一门心思置血亲于死地,沈家名声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所谓的耸耸肩,宜悠说道:“程氏当日陷害我名节之时,可曾想过对我伤害。沈家若是名声好,我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债多了不愁,如今我自无所畏惧。”
  “差爷,有劳。”
  穆然大步向前,不知自哪变出一条麻绳,麻利的将老太太手反剪于后捆结实。
  “福祥,快来救娘。”
  宜悠凉凉出口:“据我所知,妨碍衙差执行公务,亦可被刑拘。虽当不成父女,但我也不希望你锒铛入狱。”
  沈福祥手抬起来又放下,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气:“娘,县太爷素有清名,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此言有理,黑是黑,白是白,即便巧舌如簧也不能颠倒黑白。娘、长生、穆宇,你们且在家等着,我将喜饼送去县衙,顺带做一回证人。”
  作者有话要说:捉只虫~
  留言有亲说鞋子那事对老人太狠,我想说,你要不要想想老太太十六年持续不断对这宜悠一家的剥削?
  现代或许开放,但在古代,“破鞋”是个多难听的称呼?
  沈老太太这种人,不能拿普通慈祥老人的尊敬爱戴态度去看。或许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安乐祥和、赤子之心;但是成人的世界,没有人会因老弱妇孺而去特别优待。心理上,宜悠是成年人。
  第54章 v章
  自幼条件所限,李氏并不算顶有本事和心机的妇人。然而比起沈福祥之流的拖泥带水,她有男儿身上亦少见的果敢与决绝。
  既然已下定决心和离后从女,此刻她自不会拦着女儿。
  “二丫且去,刘妈妈,你提上那食盒。”
  说起食盒,沈福祥眼中陡然亮起。不过那丁点亮光,自刘妈妈提一红木匣子出来后便熄灭。原来他所见没错,自进四合院到现在,他未曾见过任何与自己有关之物。
  芸娘与儿女,是真心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宜悠自是没空去管一糙汉子的伤春悲秋,吩咐碧桃看紧长生穆宇,她便放心的跟到穆然身后。
  **
  大越虽沿袭前朝,讲究士农工商,但圣祖开明,是以坊市区离着官家所局县衙并不太远。
  一路走进,老太太咒骂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