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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这样,握紧拳头,进门时她便有些恨恨的。
  “二丫这是怎了,难不成然哥儿家太脏,把你给呛着累着了?”
  李氏围着闺女转一圈,发现她头发丝毫不见脏乱,瞬间否了自己的猜测。
  “还是做多了些活计,心烦意乱。穆然刚回来,咱们去帮下也是应该,你也莫要着恼。”
  “娘,不是那般。”
  说完她便入了厨房,见饭已摆好,她便摆起了碗筷。
  李氏跟进来,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闺女走这一会,她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合适。
  穆然人品中正,虽家中爹娘早逝,说起来名声不好。可名声只是一时的,关起们来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这辈子,吃亏就吃在爹娘婆母身上。穆家没有公婆管束,小夫妻新婚燕尔,以自家闺女那好颜色,哪个男人不捧在心尖尖上疼。
  这样想着她更是关心,进门拉住闺女手问道:“那你怎这般气恼?”
  宜悠胡乱搪塞着:“想着知州府的事,心里烦。”
  不是对着然哥脸黑就好,李氏着实松一口气:“方才娘也想过,其实这事也好办。万一那边找来,咱们便说你已定亲。”
  “娘!人家难不成会信你这鬼话!”
  “如今已是初十,这个月十五你便及笄,也该到定亲的时候。”
  宜悠虽心有旖旎,但有沈福祥和陈德仁的前车之鉴,她对嫁汉子过日子这事还是有种本能的恐惧。
  “咱们那时不是已经说好,女儿顶起沈家这门户,找不到可心的便一辈子守着你们。”
  碧桃和刘妈妈忙着在大厨房和面,长生跑进来:“恩,我要一辈子跟姐姐在一起。”
  李氏第一次觉得儿子这般讨厌:“长生莫要开口,你见哪家留老姑娘的。”
  宜悠撇嘴:“才刚这会,娘竟是已经开始嫌弃女儿碍手碍脚。”
  “长生喜欢姐姐。”
  宜悠勾起弟弟小手,比起前世一味掐尖要强贪图富贵,最终弄个家散身死。如今这般好生过日子,才几个月,弟弟已经完全与她一心。
  凡事都有个小应声虫无条件帮腔,这日子还真像三伏天喝冰水,由内而外的舒爽。
  “你们!”望着同仇敌忾的两姐弟,还没转到正题的李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个老婆子还能管什么?刘妈、碧桃,都别忙活了,趁热一起来吃饭。”
  见李氏有些恼了,宜悠忙给她盛一碗饭:“娘还这般好看,哪会是老婆子,长生你说是吧?”
  长生也灵性:“姐姐好看,娘更好看。”
  “俩马屁精。”
  李氏稍稍舒展开额间皱纹,她闺女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等到临头再与她说说,不怕她不答应。
  **
  月上中天,连着二十多个时辰未曾合眼,宜悠倒头便睡。
  穆家的煤油灯却是一直燃着,穆然平躺在炕上,胸膛上贴着小小的穆宇。
  未等周岁穆宇便失怙,每次他哭闹,他便这般将他放在胸膛上抛高。等他渐渐长大抛高不动,便只拎上来放着。
  “哥。”
  “恩,还不睡?”
  “你一直唉声叹气,我怎么睡得着。”
  “哎……”穆然顿住,没知觉的,他还真是这般忧愁:“你在这好好睡,哥去外面处理点公文。”
  “我也睡不着,屋里黑,我跟你一块去。”
  这下穆然也不再处理公文,兄弟俩光膀子坐在炕上,穆然开窗。秋风打进来,外面月儿已呈半圆。
  “其实……哥……我很喜欢二丫姐。”穆宇耷拉着脑袋,声音中有些失落。
  “恩。”
  “二丫姐人漂亮、手巧、做饭好吃,对谁都柔柔的。虽然有时候她会比较凶,但那也是别人先把她给惹急了。”
  随着弟弟的话,穆然面前勾勒出春日在水塘中捞起的二丫。那时她便已是好生娇俏,待搬入县城她稍作打扮,整个人便如五月的花蕾般,一天天的盛放开。
  她会挽起袖子,为穆宇做各种可爱的花卷;也会拈起针线,一针针给兄弟俩缝衣裳;更会强硬的嘟嘴掐腰,命沈老夫人把自己带来的沾粪破鞋叼出去。
  虽然后面这一举动惹人诟病,但父母早亡被叔伯“照管田产”的他却深有体悟。同族间便是如此现实,不出狠招,那些人便会得寸进尺,为自身一点利益搅和别家永无宁日。
  叼鞋,除却发泄心中怨恨,更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穆宇总结道:“二丫姐真的很好,是不是?”
  “恩。”
  “但是以后她嫁给别人家,就不能给我做好吃的还有衣裳,也不能常常见面。知州府那么远,好久去一次云州城,咱们也进不去。即便不是知州府,也会有其它人家。”
  “……”
  穆然握紧拳头,捶向炕沿,胳膊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