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与压迫感让陈青鸾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直到二人唇齿分开,她眼中已经已经蒙上了雾蒙蒙地水汽。苏仁的吻不慌不忙地沿路而下,却在女子的喘息声中突然止住了动作,他将陈青鸾翻了个个儿,自背后紧紧搂住。
陈青鸾身子一僵,不自在地扭了扭,却无法自苏仁的怀中挣脱,气恼地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撩完人便又丢下自去清净,我才会做那样的梦呢。”
苏仁低声在她耳畔笑道:“本督就爱如此,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陈青鸾语塞,赌气不再理他,却听背后那人在她耳畔低声道:“那薛大夫给你开的药看来是不太顶用,明日叫他来府里再给你诊脉瞧瞧。”
陈青鸾神色一暗,语气却仍是轻快中带着狡黠,“薛老先生的好东西都在他那间屋子里头,叫他来有什么意思,还是直接去最方便。”
苏仁知道她是想要借机出门,也不点破,便道:“明日我事忙抽不得空,就让崔简护送你去?”
怀中女子听了立刻道:“好!不过明日是明日,之前你答应到休沐时还要再带我出去逛的事儿可不许赖。”
苏仁满口答应,又哄了半晌,直到怀中人呼吸渐渐平稳,睡了过去,这才叹息一声。他这样的身份,今日呼风唤雨,明儿就可能被拉倒午门斩首,他但凡活着,必不会叫陈青鸾从身边离开,但若有朝一日自己也没命活下去,一定要给她安排好退路,她能背井离乡也能过的如此肆意,想必再有第二次也一定可以。哀悼自己只余,定然还能再去爱上别人。
到那时,只要她的清白身子还在,便不会有人瞧不起她。
苏仁素来是个理智过了头的冷血之人,心里装了谁,也不会无条件无底线地予取予求,却会为她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至于人家会不会领这个情,他并不太在乎。
第二日,陈青鸾出门时,便见崔简已经在外院候着了,经历了沧州之行后,他对这位陈娘子钦佩与感激皆有之,能为她效劳,自是乐意之至。
到了目的地之后,陈青鸾却见医馆内坐诊的大夫换了个人,还是个相熟的面孔,正是当时闹瘟疫时应召而来的大夫之一,名为周一正。
一问之下,得知他原是薛老的弟子之一,先前各处云游历练,此番来是打算考进太医院,从此在京中落脚。正巧薛老最近正忙于研究一些新药,无暇坐诊,便干脆叫他直接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正好可以赚些银子,以补贴考中之前在京中的花销。
周一正这人不善言辞,同谁都是闷闷地,能一个字解决的事情绝不会说两个,陈青鸾与他没什么话说,便直接去了隔壁薛行之所住的小院子。
薛老住的这块地方,一应装饰全无,从室外到屋内俱都放满了架子,其上放满了无数认得与认不得的药材,所有瓶瓶罐罐一概没有标签名字,除了薛神医自己,谁也不敢乱动。
陈青鸾来时,薛行之正在里出外进地收拾行囊,见到她进来,也不收拾出块空地请她坐坐,只道:“陈姑娘来的正好,老夫方要去叫人往厂督府递个辞呈,这回可省了工夫了。”
陈青鸾好奇地问:“您这是打算去哪儿?之前可不是还说要在京城扎根了么?”
薛行之笑呵呵地道:“哎,还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传说中的灵炽竟然还存活在世,老夫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南下去碰碰运气。若是顺利的话,到冬天也就能回来了,正好那时小周也该去太医院供职,老夫便再接他的空,保证不叫你的医馆缺了大夫。”
陈青鸾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道:“您要去寻那灵炽,可是为了给我解毒?”
薛行之摇头道:“若是老夫说是此行是为了陈娘子,那你定然会重金相谢,然而这毒并非是有了那蛇便一定能解的,更何况四大奇毒相依而生,相比这蛇本身,另外三样对老夫的吸引力却更大些,若是到时真能顺便解了你体内的残毒,到时老夫定然会去厂督府讨赏赐。”
陈青鸾心知他这样说,是不想将此事当做恩德来夸口,同时又不欲、愿让自己产生过高的期待,省着将来知道无法可解又要空欢喜一场。她不点破,然而已经做下决定,回去便同苏仁说明此事,要他交代东厂于各地的衙署,务必沿路照看好薛老。
薛行之里外忙了一阵,将要随身带着的东西都收拾妥当,末了又从屋内取出一个半旧的黑漆药箱交给陈青鸾,并与她道:“我料之前给你开的药效果已经不大好了,只是若再加量,反而会有损根基,这里头的药都有强制安眠的效果,比蒙汗药还好使,你若是耐不住了,便偶尔吃上一回,切记不可常用。”
陈青鸾应下了,自带着药箱直接回了厂督府,并不知隔壁医馆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承上启下的一章~
第29章 携手同游
大楚风俗中,乞巧节是个十分隆重的日子, 自节日前三天起, 便会取消宵禁, 集市也会一直开放至深夜, 平日里严守规矩的大家闺秀, 也免不了蒙上面纱, 出来共享这一年一度的繁华盛景。
纵使当朝礼教严苛,在这几日里,也会宽容些许。
有许多年轻男女借此机会偷偷相会互诉衷肠,集市之中, 更有情侣借着怕被人流冲散的缘故,而偷偷拉一下手,亦或有那大胆的便牵着心上人的衣襟不放开, 就这样一路携手。
这人群之中, 有一对男女格外引人注意, 只见二人皆是一身锦绣华服,其中男子容貌清俊非常, 眉梢眼角皆可入画。女子则是容颜俏丽,顾盼神飞。她虽是姑娘的打扮,却极为自然地将双手都环在那男子的臂弯上,毫不在意旁人的视线,水红色的裙摆摇曳在玄色长袍之侧,如同乌云四围的流霞一般。
苏仁的休沐本不在这一日,却特意往前串了, 便是想要趁乞巧节前夕带她出来散心。她近些时候身子虽好了些,气色却看着仍有不足,此次出门前,便破天荒地要梳妆打扮后才出门。然而忙活了半日,其成果还是叫苏仁不忍直视,甚至还亲自为她洁了面,重新描画了妆容。
苏仁他虽然厌恶脂粉味儿,但并非不擅此道。他毕竟是內侍出身,这些伺候人的本事,样样都熟练的很,多年未动过也并未手生。陈青鸾有幸得了同宫里娘娘一样的待遇,自是欣然受之,待苏仁给她上完妆,她几乎要认不出镜子中光润玉颜的人来。
陈娘子其人,精明大气有之,却总在一些地方笨拙的惊人,开酒楼的不会做饭也就罢了,身为一个女子,竟然不善梳妆,若非她贪嗔痴欲俱全,苏仁都要猜测她是自小便出家苦行的带发修士了。
陈青鸾一路走走看看,对许多事物都表现出十足的好奇,却都是问过便罢,除了一些小吃糕点之外,竟是什么都没有买。集市逛到一半,陈青鸾看到侧面有一处岔路,其中幽深寂静,便拽着身边的人拐进了巷子里。
二人并肩缓步而行,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苏仁十分好脾气地道:“怎么不继续逛集市了,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夕阳晚照,目中所视尽都染上了一抹金黄,陈青鸾笑的肆意,她昂首道:“还不是因为督公你生的太招眼了,方才有好些小娘子,看你看的痴痴迷迷地,撞了人都不知道躲呢。我带督公绕道这小路里来,也好叫她们省省眼睛。”
苏仁听了失笑道:“那还有一路的年轻公子,眼也不眨地盯着你呢,你怎地假装看不到?”
陈青鸾瞥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多亏了督公的一双巧手,有多少人看我我是不晓得,但我能肯定,若是我回去洗了脸再出门,他们保准都不认得我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走了一会儿,陈青鸾便要再折回集市去,苏仁挑眉道:“反正你又不做女红,那些乞巧之物估计你也用不到,何必勉强再回去同人挤着?”
陈青鸾一边走一边极利落地笑道:“东西是用不着买,可是热闹还是要看的,况且还有许多糕点果子未尝到呢。”她自海外而来,本就不以不擅妇工为耻,所以苏仁挖苦她,她也不在意。倒是因他特意串休来陪自己出来散心的心意,她无论如何不想辜负。
刚拐回集市上,陈青鸾便发觉有一个小姑娘坐在对面的茶摊上,时不时地回头打量苏仁,她身量尚小,显然还是个半大孩子。陈青鸾用手肘轻轻怼了怼苏仁,觊觎道:“督公真是好大的魅力,那样小的孩子见了您都移不开视线呢。”
苏仁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正好和那那偷窥之人视线相接,那小姑娘急忙转身,假做方才无事发生的样子,自去同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子说话。
“你在此刻稍后,我去同故人讲几句话。”陈青鸾只听得苏仁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这样一句,便分开人流,径直往对面摊子处去了。
她靠在墙边,见苏仁去同那女孩儿搭话之后,对方先是有些局促不安,随后便放松下来,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如皎月,似乎同苏仁十分相熟。
能叫苏仁和颜悦色以待之,这女孩儿定然不是一般人,再以年龄来推断,其身份呼之欲出。陈青鸾正自思索着,突然觉着身子被一个自侧面冲出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同时腰间感到一股向下的力道,她不用低头便知是钱袋被人拽了去,脱口而出高声叫道:“抓贼啦!有毛贼偷东西了!”
那小偷未料到这方才还有些愣神的女子反应竟如此之快,他眼珠左右一扫,只见人群中各处都有人要围上来,急忙调转了方向,意图往那行人稀少的巷子里脱身。
哪知刚冲出去两步,便被一人当胸推了一把,后仰着狼狈地摔倒在地,随后便见一个身着半旧月白袍子的青年男子自巷中走出,他相貌生的还算端正,只是脸颊瘦削了些,显得有些阴郁。
那贼人眼见走不脱,便立时换了副嘴脸,一面跪着将钱袋双手奉还给陈青鸾,一面声泪俱下地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待哺”那套话不假思索地念了出来。
陈青鸾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接过钱袋重新系好,对那人道:“既是如此,便不送你去报官了,这次放你一马,你走罢。”
那贼人见这番遇到个面善心软的主儿,心里乐开了花,千恩万谢之后,转身一溜烟没入了人群中。
那青年男子似有些不快,斟酌了片刻,对陈青鸾道:“这位姑娘,心地仁善固然是好,但是这样纵容为恶之人,他得不到教训,怕是以后还要去坑害别人。”
陈青鸾许多年未听到有人与她说教,她也不恼,只淡淡回应道:“他这一去,若还敢再犯,自然会从别人那得到教训,今儿我难得出门一趟,不想坏了兴致而已。”
她所讲的所谓教训,自然不是指那因果报应之说,而是那些潜藏在人流之中的东厂暗卫。偷钱事小,冲撞了主母事大,等那小贼自以为可以逃脱升天时再被人抓住,定然会是叫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那男子自不知她所指何意,只当她是妇人之仁罢了,正待告辞,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一双美目,不禁愣在原地。他心思一动,脱口而出道:“陈娘子?”
陈青鸾见他识得自己,便细细打量起他来,却并无印象,正欲开口询问,那人便主动自报家门。
原来此人乃是太医院副使,名为常云萧,与那新到陈氏医馆坐诊的周一正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陈青鸾去找薛老那日,他也正好去寻周一正,原本是想凭着过来人的经验,可以给他指点一二,于是便同陈青鸾有了一面之缘。
陈青鸾自认旁的本事不大有,记性却是极好的,特别是在何时何地见了哪些人,一定都会有印象。而这常云萧的脸,她实在是回忆不起来,只好当做那时急着去寻薛老大夫,根本没注意到此人。
她自然无从知晓,常云萧这话只说了一半,另外那一半,他说不出口。
当日在陈氏医馆中,周一正直接就拒绝了他的帮助,说自己绝不要会凭投机取巧来某得官位,总是此生无法同恩师比肩,也不能被女子比了下去。
常云萧未料故友自去游历了数年之后,脾气却越发执拗了起来,便岔开话题,转而打听起他所说的女子是指何人。那周一正推拖不过,便将陈娘子虽身为一介女流,却能在疫病爆发之前便能未雨绸缪做下各样准备,甚至还想主动深入疫区等种种事迹说给他听。
常云萧听完之后,对这位陈娘子愈发好奇。他面上看去阴沉,性子其实颇有几分放荡随性。在得知这位陈娘子此刻就在隔壁后,索性绕去了薛行之那处小院子后头,听了一回墙角,后来又在陈青鸾走出院子时偷看了几眼,这才满足了好奇心,扬长而去。
今日再见陈娘子,其明艳娇美简直同上一回判若两人,若非她的声音和语气始终未变,常云萧几乎无法认出她来。他心思一动,正想问她可愿赏光与自己同行一段,却只觉一股寒气莫名令人胆寒,转头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华服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旁边,整个人阴恻恻地,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挡在了他与陈娘子之间。
他一时语塞,而陈青鸾仰头看向苏仁,已是露出了喜色,她笑意盈盈地道:“怎地去了那么久,叫我好等,钱袋都差点叫人偷了去,多亏这位常公子相助才找了回来呢。”
苏仁眼神幽幽地只落在陈青鸾身上,揽过她的肩膀,走过常云萧身边时,瞥了他一眼道:“常副使独自来这乞巧市,想必是有约要赴,莫要耽误了时辰。”
待二人走远之后,常云萧只觉有些站立不稳,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纷乱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明晰:这样姣好的女子,为何要卑躬屈膝地侍候在一个阉人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唔。。。求收藏_(:3」∠)_
第30章 再遇故人
不过是一段平淡无奇的小插曲,陈青鸾转身便将那位好为人师的年轻太医抛诸脑后, 她挽着苏仁的手臂, 俏生生地问道:“方才对面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苏仁垂目瞥了她一眼, 见她并无不快之意, 似乎就是随口打听, 便也随意回答道:“慕容家的长女, 今儿偷偷溜出来玩,若我不去同她说一声,她怕是会因担心我去将此事告诉旁人而担惊受怕好几日。”
陈青鸾眼中闪过探究之意,她印象中的苏仁, 可从不设身处地替人着想。
非不能也,乃不愿也。
自己现在可以走进他心里,可以这般肆意而为, 也是用了半条命才换来的。
那个小姑娘能得他青眼, 想必不光是因为她那举国上下最尊贵的嫡长女身份。
苏仁不等她开口相问, 便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起来,“她同我阿姐有几分相似, 也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其实她那弟弟,哪用得着她来担心呢。我偶尔便也提点她一二,省着终日见她在我眼前犯蠢。”
陈青鸾失笑,环住苏仁的手收的更紧了。
她想,从今以后,苏仁大可不必自别人身上寻找那一点温柔的影子来, 他所需要的慰藉,自己给得起。
离了乞巧市后,陈青鸾拉着苏仁在运河边上的一家小摊子落了坐,老板忙的脚不沾地,半晌也没顾得上过来点菜。她也不急,只望着河上往来而过的船只出神。
苏仁颇不耐烦被人怠慢,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反复几次,对陈青鸾道:“但愿这小摊子的东西好到值得叫人等这许久罢。”
陈青鸾听了笑道:“今日督公既然是陪我出来,那便依着我罢,民间饮食多半不精细,但各有特点,他家生意这般红火,自有可取之处。只要有一味吃着舒心,也就不算白等。”
东西好不好吃,精不精致,苏仁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居于人上多年,早就习惯了被人鞍前马后地讨好,若被怠慢,便总会生出些无名火。
可陈青鸾就与他相反,她本处处不凡,却偏爱做那芸芸众生中最不出挑的那一个,不仅自己如此,还要拉着苏仁一同步下高台,沾染一身的烟火气。
往来行人忙碌纷扰,然而就这样看着面前女子恬静的侧颜,苏仁只觉心绪平缓下来,一切他往常所不屑的市井风情,纵然被夸得有千般好,他观去也只觉隔着一层,似隔岸观火,又似透过画屏观景,总之是不真切。而自从认识了陈青鸾,她只要在这里,便是给他与这热闹又充满了人情味儿的俗世间,设了一个连接点,叫他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热气来。
那老板好不容易空出手来给他二人点了单,苏仁也不看菜单,只叫他按着陈青鸾所点的多加了一份。
点菜虽慢,上菜却还挺麻利,二人就着热气将两碗皮薄馅大的馄饨吃了个精光,天也还未完全黑下来。
陈青鸾撂下筷子,也不急着结账走人,又转过头去观河。苏仁顺着她的视线,只见余晖在河川上,泛起金色的波光,一些阴影处低矮的窗子里,已经抢先点起了灯火,星星点点,同水面璀璨地金色交相辉映。
苏仁看了片刻,视线又转回来,落在陈青鸾柔美的侧颜上。
感受到某人的视线,陈青鸾转回脸来对苏仁道:“我家乡是山地,虽也有河流在附近,但多半险峻,这般景象,还是到了京城才第一回 见,之后就爱上了,怎么都看不够。”
苏仁笑道:“人工开凿的运河,自然是为方便商旅,沿途的景色都差不太多,若论起来,秦淮一带的更有看头些,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
陈青鸾眉梢洋溢着喜色,她道:“这感情好,秦淮风光,我已艳羡许久了。只不过你贵人事忙,也不知道这何时才能兑现呢。”
苏仁心思一动,对她道:“本督许下的承诺自然会算数。若是你等不及,今日也可以先做个预演。”见陈青鸾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满含着期待与疑惑之色望着自己,他继续道:“白日里河上行船密集,晚间倒是会清净许多,景致也不错,不知陈娘子可否赏光,陪本督泛舟夜游?”
陈青鸾回过神来,笑着点头道:“乐意之至。”
用过了晚饭之后,二人于河边漫步片刻,拐入栈道时,一艘精美绝伦的画舫已经静静等待在此处。
苏仁扶着陈青鸾上了船。方至厅中,陈青鸾便嗅到了极为甜美的酒香,靠窗的小桌上自已备好了佳酿与酒具。
陈青鸾自上回中毒以来,在府中被供应的膳食都是养生之物,且不说酒水,辛辣刺激之物都一应见不到,她本身虽不贪杯,但空了这许多时日早就馋了,欣喜与苏仁的安排,欣然落座。
房间里没留下人服侍,自斟自饮也别有一番风味。青玉色的酒壶外还挂着水珠儿,触手冰凉,是刚刚用冰镇过的。酒是甜酒,口感清冽甜美,纵多饮上两杯,也不会伤身。
此时风清月朗,陈青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纤纤玉手伸出窗外,感受微风的轻抚。同时笑道:“督公当真是好享受,夏日这般泛舟游行,可比在山间避暑舒爽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