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易霖看到程丝下车也没有丝毫异样的反应，依旧漫不经心的吐着烟雾。
“我说你怎么忽然改签了航班，呵，原来是搁这儿等你的心头肉。”程丝含了支烟在嘴里，打火机没带下来，懒得问项易霖借，她把烟拿下来揉着玩。
不管她说什么，项易霖始终没搭腔。
天色暗，路过的行人也没有特别留意他们。
手里的烟被程丝揉的稀巴烂，她望了望小区，再次开口：“裴宁住里头？不爱见你是吧？”
说着她笑了声，戏谑道：“换我是她，我就直接放狗咬人了。”
项易霖冷声道：“你有完没完？”
程丝没接话，自顾自道：“我要是裴宁，我这辈子只要有空就诅咒你，诅咒你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都是求而不得。”
项易霖沉声说：“所以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是她。”
程丝反问：“我为什么要是她？是她后，不得被你这样的男人抛弃？”
她把手心细细碎碎的烟丝扔到垃圾桶，抬步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她转身，“别忘了回我妈家吃饭！”
项易霖：“没空！”他把烟头扔掉，拉开车门上去。
很快，汽车从她身边快速驶过。
小区里，裴宁站在路边冷静了几分钟，直到状态调整的差不多，这才走向自己公寓那栋楼，在楼下她没看到叶西城。
她现在才有时间去想叶西城怎么会有她小区的门禁卡，可能从秘书那儿拿的，为了偶尔方便接她？
裴宁在小区找叶西城，楼栋前后的休闲广场上都没有他身影。
电梯需要输入指纹才能打开乘坐，管理码是她住进来后重置的，密码只有她知道，里面也只录了她的指纹，他上不去。
裴宁拨了叶西城的电话，直到铃声结束也没人听，她又打了他的私人号码，还是没人接。
叶西城正在打扫卧室，手机在客厅，他没注意到。
楼下的这间客卧一直空着，他拖过，又里里外外擦了一遍，也没多少灰尘。
橱柜里空空的，没有床上用品，他去楼上拿了床单被子来，床整理好，发现没有枕头，他再次去了楼上卧室，他以前住的房间现在裴宁住着。
她床上有两个枕头，他拿了一个。
床头柜上有个摆台，是她小时候。
他盯着看了数秒，也顺手给带下去了。
公寓里没有他的一件衣服，叶西城这才去找手机，看了眼未接电话，他没先回过去，而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叶太太问：“出差回来了？”
叶西城：“嗯，刚到北京。”
叶太太：“那晚上跟宁宁回来吃饭？”
叶西城：“不回了，我叫了外卖。”
叶太太以为他们俩要单独吃饭，“也行啊。”又叮嘱他：“宁宁喜欢吃空心菜，记得点啊。”
“嗯。”叶西城问：“妈，你在不在家？”
“在，怎么了？”
“帮我收拾几套衣服，我一会儿让司机过去拿。”
叶太太理所当然的以为：“又要出差？”
叶西城如实道：“不是，我要搬回公寓住。”
叶太太：“...”进展这么快？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也没多问细节，“那行啊，我这就给你收拾。对了，宁宁喜欢你穿什么颜色的衬衫？我给你多带几套。”
叶西城：“..........随便，我挂了啊。”
楼下，裴宁到小区的另一个大门找了一圈，以为他去买烟了，结果便利店也没有，就在她准备第五次拨打他电话时，叶西城回了过来。
裴宁立即接听：“喂，你在哪？”
叶西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是以前那样冷淡：“在家。”
裴宁‘哦’了声，原来他回别墅了，问他：“我行李箱呢？”
叶西城没答，而是问：“跟项易霖说清楚了？”
裴宁：“嗯。”
叶西城没再多问，“上来吃饭。”
裴宁注意到了他的措辞，上来吃饭？
她发懵，“你...在哪？”
叶西城：“楼上。”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十五章
裴宁几乎是跑着从电梯出来，打开门的瞬间她愣住，叶西城系了条围裙，正好从厨房端了菜出来。
两人对视几秒，叶西城：“还杵在那干什么？”
裴宁进屋关上门，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她暂放在一边，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设置的密码？”
叶西城瞅了她眼，答非所问：“洗手吃饭。”把菜放桌上，转身又去了厨房。
裴宁换上拖鞋直奔厨房，“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叶西城拿了筷子又端上米饭，还是没回她。
裴宁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走，“你说话呀。”
叶西城看着她，半晌，反问：“你说呢？”
裴宁只想到一种可能，“猜的？”
“知道还一遍遍问。”叶西城从她身边绕过去，又催她：“去洗手。”
裴宁顾不上洗手，转身，“你怎么会猜到那个密码？”
叶西城已经坐下开始吃饭，要是搁在以往她不会笨到问这些，今天可能不在状态，他抬眸：“对你来说重要的日子就那几个。”
他不是一次猜对，有三次输入机会，他最后才蒙对。
是她爸妈生日那天，还有她生日那天的数字组合。
以前她跟他说过她的电脑密码，当时是月份组合，她还说，她密码来来回回就那个几个数字组合，绕不开她爸妈，这样她仿佛能感受到一点点父爱母爱。
裴宁看着他：“你还记得？”都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她大概也就是随口一说。
这样的问题叶西城自然没回答，慢条斯理的吃着。
裴宁缓和了下略尴尬的气氛，“看来得换个管理码，不然哪天回家发现家里坐着个人，不得被吓晕过去？影响第二天工作。”
叶西城：“换不换都一样，换了你也得告诉我，我马上住进来。”
裴宁已经去厨房洗手，他的话她只听清前半句，她擦干手喝了半杯凉开水，平复好才去餐厅。
晚饭不算丰盛，一荤一素，一个菌汤。
裴宁坐下来，“你做的？”他现在会做饭了？
叶西城：“叫的外卖。”这是他给自己叫的餐，原本没打算给她吃，不过刚才拿了她的摆台，就分点给她吃。
裴宁挺奇怪他怎么就点了一个人的分量？后来也没问。她顺口说了句：“看你穿着围裙，以为你做的。”菜都盛在自家盘子里，她也没看到打包盒。
叶西城如实说：“我不会。”穿围裙是刚才打扫楼下的卧室，还没来得及摘围裙她就回来了。
裴宁本想等着他解释为什么要穿围裙，结果半天过去他也没吱声，她就没问，低头默默吃饭。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她不想提，叶西城更没多问。
裴宁忽然想起，“你当时把车倒回来喊我，是不是有事？”
叶西城没说实话：“已经让秘书处理好了。”
裴宁‘哦’了声，然后又没什么好聊的。
叶西城比她吃的快，留了一大半的菜给她，吃完他没离开餐桌，打开手机看新闻。
裴宁看看盘子里的菜，“我吃不完那么多。”
叶西城头也没抬，“吃不完放那我吃。”
最后裴宁把盘子里所有菜都吃光了，她刚放下筷子，叶西城把手机搁下，“吃完了？”
“嗯。”裴宁准备收拾餐桌，叶西城示意她坐下，“有话跟你说。”
裴宁：“什么？”她竟然莫名紧张。
叶西城：“电梯的管理码你就不用换了，换了你也要再告诉我。”
裴宁不明所以：“嗯？”
叶西城：“这房子是我的。”
他说的太突然，裴宁一点准备都没有，“你...的房子？”心里那些被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叶西城倒是风轻云淡：“嗯。”
缓了片刻，裴宁问：“那你现在住哪？”
叶西城：“公司。”
“你就这一套公寓？”
“多了，没住。”
裴宁看着他，心里有了决定：“公司不如家里方便，你回来吧，我租个单身公寓就行，这公寓太大了，我住着也害怕。”
她说：“明天我正好有空，去看看房子。”
叶西城：“就住这，你住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裴宁心里酸涩的就像喝了几瓶醋，她声音很小略沙哑：“没事儿的，好的公寓安保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