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向暖按时去玩牌,却没料到去给她开门的竟然是他。
门一打开的时候先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她心情还算不错,但是一抬眼,就撞进那双幽暗深眸里,顿时就怔住。
“进来!在什么呆!”
他问了声。
向暖……
那个死丫头说她即将成为前任的老公有应酬的,向暖心里暗暗地又给如思记了一笔,心想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
她走了进去,却再也不看他。
霍澈不知道,她一颗心好像被熨斗给烫平了,又干又平。
所以她的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快点快点,向暖,就差你了!”
陆志明还这么说。
向暖站在他们临时搬出来的牌桌很远的地方,尴尬的笑了笑:“我觉得人好像多了点。”
“他们牌运不行,就得你来。”
陆志明说着就往她身边走,也不管霍澈用眼神砍他,抱着向暖的肩膀就往牌桌那里推。
向暖木呐的走过去被他摁在座位里。
如思冲她眨眨眼,向暖便也横了她一眼,如思嘿嘿笑了声,吓的低了头。
楼上的人全到齐了,一群人自己找着合适的位置便开始玩牌,霍澈跟徐毅成站在向暖跟如思身后,俩人专注的盯着自己女人手上的牌。
徐毅成说:“看来向暖输定了!”
“那不一定!”
霍澈端着自己的保温杯站在她后面看着她的牌低喃了句。
徐毅成看他一眼:“赌什么?”
“随便!”
霍澈皱了皱眉头,今天没什么心情堵。
徐毅成却心情不错,还跟向暖提了句:“向暖,霍澈堵你赢这局。”
向暖便直了直腰:“我尽量!”
霍澈黑眸抬了抬,有种被回应的感觉。
徐毅成却在看好戏了。
张巧玉让刘凌冬玩,然后自己便站在后面,一双眼珠子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刘凌冬刚要出牌,她突然抬手扶了扶刘凌冬的肩膀,刘凌冬又将牌收了起来:“不要!”
陈起杰在刘凌冬下面,也说了声:“不要!”
如思便来了一对:“对a!”
向暖一对二压住。
如思不高兴的看她一眼:“可以啊姐们。”
向暖挑挑眉算作回答,然后下手的陆志明抽了口烟,隔着烟雾的眼半眯着,扔了四个四到桌上。
刘凌冬还是不要,陈起杰四个七扔了下来,被人给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满不在意的继续牌。
霍澈跟徐毅成站在向暖跟如思后面全都盯着向暖的牌,因为向暖的牌实在是太简单了,到了后半场,她想赢实在是太简单,但是怎料,她却一直没有出牌压制,等到后面了,才将那一对王炸扔了下去。
众人……
一个足以只有炸才能解决的连对又扔下去,众人……
向暖看大家沉默,知道他们是都不要,便又要扔下一对……
“且慢!”
她下面的陆志明瞅了瞅她那两张牌,然后又将一个炸给慢慢的放到了桌上。
向暖看了他一眼,笑着把牌收起。
陆志明笑了笑,接着出牌。
向暖一副失策的模样,实际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出个五,其实她该能算出来的。
所以后面的两个男人有人得意起来,徐毅成在霍澈耳边说:“你先欠着,我日后再问你要。”
霍澈没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再看一眼某人的后脑勺,然后转身便去了沙里坐下,自己打开了电视机。
大家听到电视响都往后面看了看,陆志明还好死不死的说:“哎呀,不就是输了一局嘛,有什么关系,下一局让向暖给你赢回来,是吧向暖?”
“那不一定!”
“……”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向暖笑笑:“我说不一定能赢回来。”
众人了然的笑了笑,然后都不敢再乱说话了。
后来下起雨来,陆志明往向暖那里靠了靠,低声道:“今晚霍总大概要留宿了吧?”
“你们不知道吗?他的行李全都在楼上。”
众人……
小霍太这人,怎么总让人这么没有幻想呢?
十一点多,向暖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咱们散吧!”
如思都在不停的打哈欠了。
“咱们这个年纪,这夜生活才开始呢。”
陆志明说道。
“那你们继续,我明天还有工作,先走了!”
向暖说着就站了起来,也不给别人挽留的机会。
至于沙里的那个人,大概是坐在那里睡着了,一直没有吭声。
向暖觉得电梯里有点闷,便自己走了楼梯,反正就一层的差距。
却没想到,等她到了楼上的时候,刚好旁边的电梯也开了,她一抬眼就又看到了霍澈。
霍澈也看到她:“怎么走楼梯?”
“哦,随便走走!”
向暖脑子有点卡壳,很快就低下头往里走。
霍澈跟在她后面,但是很自觉地去了她对面那个门口。
向暖输入密码进了房间的时候,他也刚好输入密码推开门,俩人就那么背对着,然后在两扇门的背后各自站着。
许久!
时间仿佛就要那么静止,两个人就那么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连霍澈,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后,感觉着门板的冷硬无情。
她收了霍宾白的十个亿,打算跟他离婚了?
他慢慢的迈开长腿,往厨房的那个方向不急不缓的走去。
向暖也是去了厨房,而且跟霍澈一样,都是倒了一杯温白开,同样的杯子,同样的站在台子前,喝完后便把杯子放在一旁,然后又离开了厨房,上楼,洗澡,睡觉。
这晚深夜,向暖迟迟的睡不着,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上曾经戴戒指的那个地方,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打开后找到微信,直接给霍澈了一条微信。
手机再次被她扔下后,她便把自己也扔下了。
——
隔天,早晨,天气晴。
向暖坐到餐桌前的时候蓬松着头,穿着睡衣,邋里邋遢的正要准备早饭。
“太太,要不要叫霍总过来一起吃早饭呐?”
金姐试探着问她。
向暖一口包子还没吃下去,抿了抿嘴:“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早上我见他出去跑步了,我跟他说煮好早饭叫他一块来吃呢。”
金姐说着,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向暖的表情。
“哦!”
向暖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低头吃包子。
“那我去叫他啊。”
金姐说着就擦着手往外走。
向暖看她那么开心,都没好意思阻止她,不过心里想着,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是该见一见,好好谈一谈。
只是昨晚她完微信后,就没有收到他的回音,按理说那个时间,他不该睡了的,是没看手机吗?
向暖正想着,听着门又响了,有人从外面回来,但是没有霍澈。
金姐不无伤感的说了句:“好像已经出去了,敲了门一直没人应。”
向暖听后垂着眸子吃着东西也没敢多说,只是闷闷地点了下头。
“要不要你给他打个电话?你叫他回来吃饭,跟他说说话,夫妻俩有个先低头的,也就没什么事了。”
金姐好言提醒她。
向暖看她那么真诚,然后用下巴示意她坐下陪自己一起吃。
金姐坐下后端着碗,却没急着吃,还是忍不住再提醒她:“我看你那些娘家人也都不靠谱,还是得靠你老公啊,虽说他可能高冷了点,但是这个人他毕竟有那么大的产业,怎么可能没点脾气?我觉得你们俩真是很好的一对,都这么有气质,个性。”
“有些事,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快吃饭吧!”
向暖有点惆怅的说了句,便主动给金姐夹了个小笼包,是西葫芦馅的,特别好吃。
金姐听着她的话,怕再说多了影响她的胃口,就也低了头吃东西了,其实她真的觉得他们夫妻不用走到这步。
早饭后金姐收拾干净房子便走了,向暖自己在家办公,中午得出去趟,但是没想到在餐厅里遇到霍星,她陪着霍澈身边,像是往常一样,跟客户周到的打着招呼。
向暖便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那一幕,俊男美女,配合默契很高。
再看看自己,孤独患者,谁都不合适靠近。
她自己喝了点茶,不久,约好的人也到了,她便站起来,两个女人简单的握了个手,然后入座,向暖让人家点菜。
“其实我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随便吃点,聊一聊吧。”
那个比她大着几岁,比她的穿着还古板的女人跟她客气的说道。
向暖点了下头:“好!”
可是一顿饭下来,她不自禁的端详着那个女人,像是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有种看破红尘,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甚至金钱好像都已经提不起兴趣来。
她说:“这份薪资我当然很动容,但是你知道,一家新公司的运营能到什么地方?这家公司是否能在咱们市里开下去都是个问题,而我现在虽说薪资比这个少一些,但是我干了许多年,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而我现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有些存款的,所以不太想换工作。”
“如果对方除了薪资方面,在各种配置方面也给你更优越的对待呢。”
“比如呢?”
“比如,用车,住房。”
向暖问她。
那女人这次倒是又犹豫了下,但是喝了口茶,她放下茶杯的时候特别从容的对向暖说:“我还是得考虑考虑!”
向暖也不勉强,就点头答应了。
那女人却突然端详着向暖笑起来,忍不住去问向暖:“其实我今天来见你,更多的是因为对你这个人有兴趣,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向暖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最近她收了霍氏十个亿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别人对她有兴趣也很正常。
“你真的收了霍家十个亿的离婚补偿吗?”
女人问她,没有半点不敬,只是真的好奇。
向暖也微笑着,很坦然:“是!”
“哇!那你们真的离婚了?”
女人反应过来,赶紧问第二个问题,生怕等下向暖会后悔。
“还没有!”
向暖依旧很平静。
“还没有?只是霍家对你做了补偿,但是你们只是在准备离婚?”
“是的!”
向暖认真回答。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没离婚呢?按理说好像很多手续可以一起办的,或者是先办手续再给离婚补偿,好像豪门的婚姻大部分都是这样,结婚几年然后离婚,然后男方给女方一些补偿,不过霍家应该在国内还算大方的?”
那女人说着说着,滔滔不绝的,明显比谈工作的时候热络的多。
向暖听着听着就低头笑了。
“是很大方!”
她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像是离婚事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不会真的是你老公不行吧?前阵子不是有个新文说他那方面有问题嘛!”
女人的声音压低了些。
向暖……
“他没问题,只是我们的关系出了点问题。”
她想,是不是得有个机会好好地替霍总澄清一下?不然以后没人敢嫁给他了怎么办?
“那怎么会无端端的……”
那女人还没问完,无意间看到前面往这边走的人,不自觉的闭了嘴,神色也正了正,“抱歉我多嘴了,等我晚些给你答案好吗?先这样,今天很愉快,谢谢!”
女人说完就告辞了,向暖有点诧异,分明刚刚聊的还挺开心的啊?
她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去,然后诧异的看到了走到自己这边的人。
“刚刚上楼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是你,没想到真的是,包间里有几个朋友,跟我去见一下?”
他还算客气,但是也很疏离。
向暖想了想,问他:“很重要吗?”
“有点!”
他这么回答她,低沉又沉重。
向暖便站了起来,拿起包跟手机跟他走。
其实他完全不必自己下来叫她,可是他终究还是来了。
向暖想问他看到昨天的微信了没有,难道微信出了故障,他没收到?
但是终究没有问出来,而他已经带她到了楼上雅间。
里面做了两对夫妻,见到向暖的时候都很和气的笑着寒暄:“哎呀,原来小霍太真的在这里,我们还当霍总糊弄我们呢,那再加把椅子吧!”
“不用,你找人来换套餐具,然后先开车回去吧。”
霍澈转身对已经站起来的霍星说了声。
霍星点了下头,礼貌的退让。
向暖之后坐在霍星刚刚坐的位置,怎么坐都觉得背后有点难受。
“我们难得能请到霍总来吃饭,本来也没想找你,这不是,两位夫人正好在附近逛街,说要来瞻仰一下霍总的盛世美颜,那我们没办法,只得答应,便随口提了句,说要是小霍太也在就好了,没想到霍总还真的把人找来了。”
说话的那位领导向暖是在报纸上见过的,微笑着点点头:“刚好在楼下见了个客户,也是巧了。”
“这就说你们夫妻感情好啊,谈生意都能找到一处地方来,这里又不是hv,这要不是提前商量好的,你们说这还能是什么?”
领导旁边的女人也客套的说着。
“看你们这样感情多好啊,外面那些八卦媒体还整天乱写,真是替你们生气,霍总怎么不找找他们,整天给你们造谣。”
另一位领导夫人也说起来。
“我们两个人感情的事情,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霍澈突然抓住她放在桌沿的手,微笑着说了声。
向暖……
他们俩的事情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是的!
是这样的!
只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好像是在别人面前跟她假扮恩爱?
如果他在演戏,那她要不要配合他啊?
还没等想明白,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是的,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向那些人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开口之前还挺好的,她一开口,假惺惺的笑着说了那句话之后,好像整个包间里都很尴尬。
所以她在霍澈突然看她的时候,默默地将手从他手臂上拿开,不无尴尬的对人家笑了笑。
“不过这两天我们的确在闹别扭,不过因为你们的关系,我想,我们很快要和好了!”
他如墨的眼眸就那么微笑着望着她,神情且专注。
向暖忍不住抬起眼与他对视,感觉整个人弱的要死。
而其余人却是看的很热闹。
午饭后送那些人离开,向暖终于松了口气,收起了脸上的假笑,抬眼看着霍澈:“我们要谈谈吗?”
“打算把钱还给我吗?”
霍澈没看她,望着楼下问道。
在这家复古的私房菜馆里,向暖第一次觉得压抑。
“不是的!”
她没办法还给他了,她知道。
“那就不还吧,就当是爸给你的零用钱。”
他说道,然后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推了下袖口,看着腕表上显示的时间说了句:“不早了,我公司还有个会,先走了。”
“霍澈!”
向暖忍不住叫住他,她实在不明白,他好像在回避问题。
霍澈没停,但是也没有加快步子,他那双大长腿,随便走走,很快就能让她看不清了。
向暖站在楼梯口看着他那笔直的背影越来越远,不自觉的心里又烦又乱。
——
霍澈回到公司后便立即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黑着屏的手机搁置在办公桌上,他的眼直直的望着那上面。
离婚吗?
她为什么收了十个亿?
是为了告诉他,她想要离婚的决心?
一个跟前任纠缠不清的女人,还敢跟他提离婚?
该生气的人是他,该提离婚的也是他,可是他什么都还没做,她就先动了。
又或者该说,霍宾白这一剂药给向暖的时间,真的是太好了。
霍澈靠在椅子里静静地看着那个手机,昨天晚上她的微信是:“我们离婚吧!”
只五个字,犹如雷劈。
向暖晚上回了家,如思给她微信:“来玩牌!”
有了上次的教训,向暖直接回绝:“不去!”
“今天真的你老公不在。”
如思又。
向暖看了看:“我还要加班。”
“小气,昨天的事情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可是你干嘛不愿意见他?还是怕见他?难道离婚了就再也不见面吗?大家都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呀,多么身后的感情?”
向暖对如思那脑回路是很佩服的,不管对错,她总能给你说出花儿来。
但是,将来要怎样她不知道,现在,她决定若不然两个人单独见面,若不然还是先不见了,不想让人以为他们只是简单地吵架而已。
所以这晚,徐毅成跟霍澈说:“霍星的事情你该表个态的。”
“是她自己说她的确说了不中听的话。”
“几句话而已,她肯定也不会想让霍星死啊。”
徐毅成又说。
“她当然不会那么恶毒。”
霍澈对这一点倒是很有把握。
“所以啊!”
徐毅成疑惑了。
“可是她是向暖啊!让人伤脑筋的向暖。”
霍澈真的生气了,她跟温之河的事情。
“你要真这么头疼,我看你也不必再犹豫不决了,索性离婚算了,反正她也收了你父亲的钱。”
“谁说我犹豫不决了?”
霍澈听到徐毅成的话甚至有点诧异。
徐毅成也是懵逼了,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没有犹豫不决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生气,很生气。
她跟温之河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是在藕断丝连?依依不舍?还是真的已经放下彼此?
霍澈这晚跟徐毅成多喝了几杯,十一点多突然跑到楼上去,嗯了向暖的门铃。
向暖正坐在地毯上看电脑,听着门铃响还以为是如思之类,但是当她披着外套去打开门,看到的却是霍澈,还是满身酒气的霍澈,她稍微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就是来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霍澈站在门口,像个乖宝宝那样站的笔直,但是表情很正经。
向暖只能凭他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里猜测他是喝多了,以及他乖乖的站姿。
她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甚至觉得,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明白,就算明白,第二天他也肯定记不清的。
“得你醒了酒再来找我,好吗?”
向暖问他。
“你以为我喝几杯酒就会醉了?向暖,你怎么能这么小瞧我?嗯?”
他突然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如墨的眸子里有些亮的东西,显得他有些可怜。
向暖却觉得下巴有点疼,喝醉酒的人,果然没轻没重。
“我没有小瞧你,你困不困,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向暖轻声的询问他的意见。
“睡觉?好啊!”
他突然笑了笑,然后捏着她下巴的手就放下了。
向暖也松口气,然后抚着他一条手臂便想拉他去隔壁。
“你要带我去哪儿?”
“睡觉啊!”
向暖疑惑的抬眼看他。
霍澈笑:“这才是我的家!”
他指了指她背后。
向暖……
好吧,他真的没有醉,没有醉到认不清自己的家门。
向暖觉得这会儿跟他说什么大概也没意义,所以也没再拉他去隔壁,心想着,今晚这样先,明天早上等他醒酒了正好可以好好谈谈。
但是她不知道,他真的没喝多。
他只是很生气,气的醉了。
向暖抚着他上楼,进了卧室后向暖让他坐在床边,霍澈抬了抬脚:“帮我拖鞋。”
向暖……
“好!帮你拖鞋!”
向暖心想,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回了,我给你脱。
霍澈看着她那么听话,突然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坏女人!”
“……”
坏女人?
向暖仰头看他:“你说我?”
“嗯!你真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坏的一个女人,比吴秋曼还要坏!”
霍澈说道。
向暖……
他竟然拿她跟吴秋曼比?
不生气,不生气,不要跟一个喝多的人生气。
向暖将鞋子脱了给他放在一旁,然后便想站起来请他躺好,谁知道手突然被拉住,人就那么坐在了他膝盖上。
“你身上真香。”
他低着头在她的肩膀,滚烫的额头感受着她肩膀上的凉意,他又闻到那种熟悉的味道。
向暖却僵硬的不行。
“霍澈!”
声音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有点暗哑。
“向暖,你真的是糟糕透了,脚踩两只船,还敢那么大的脾气!”
他低喃着。
向暖……
脚踩两只船?
他竟然觉得她在脚踩两只船吗?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后来他睡着了,向暖坐在旁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就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睡的迷迷糊糊的人觉得疼,就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
向暖却是含着泪光气急败坏的叹了一声,起身走人。
是的,被子也不给他盖,谁让他说她脚踩两只船来着。
她还觉得他脚踩两只船呢!
一边吊着她,一边又占着霍星。
今天晚上他还占着她的床,说了房子送给她就是她的了,她第一次这么霸占别人的地方,却是一点也不觉的心虚,反而觉得他就不该再到这儿来。
可是他偏偏喝醉了,她没办法跟他掰扯清楚,便只得给他关上门。
这天晚上,她竟然在客房睡了,而且还很快。
明明心里又生气又委屈,可是还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让她迟迟的表达不出来。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摸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有点难受的爬了起来,大概是认床,浑身都疼。
她从客房里出去,主卧的人从里面出来,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还感觉自己眼睛上沾了眼屎,向暖更是,一头长像是鸡窝。
但是俩人就那么木呐的看着对方许久,最后霍澈冷着脸说了句:“真难看!”
向暖……
“你占用了我的房间,我睡觉认床的。”
向暖完全没办法反驳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房间?”
霍澈又问了声,眉头都皱了起来。
向暖刚要回他,他房间里的手机响了,他进去接,向暖就站在门口等着跟他理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很生气。
“怎么用家里的电话?车子坏了要晚点到?知道了!”
他甚至都没提霍星两个字,但是单单是家里两个字,就足够她生气了。
所以她转身就要走,谁知道却被叫住:“向暖,你等等!我挂了,到公司再说!”
霍澈挂了电话,又走回门口去:“你刚刚要说什么?”
向暖……
她气呼呼的背对着他,半晌才又转过头去:“我刚刚想说……”
“等下!”
他的手机又响,他低头看了眼,对她说是客户,又接起来。
再挂掉电话后又对向暖说:“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说……”
“等下!”
向暖气的心都要冒烟了,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她索性夺了他的电话放到自己耳边:“霍总现在有点私事要处理,麻烦你晚点再打过来!”
她说完后挂了电话,然后仰头看着霍澈。
“刚刚那是省里的一把手的电话。”
霍澈在她飙之前提醒她。
向暖……
“不过没关系,他大概能理解你说的私事,你说吧。”
他把手机又拿回去,却没再打电话,而是专注的盯着她。
“我,我,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理离婚手续?”
向暖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一喊出来,她就视线模糊了。
霍澈看着她,很从容镇定,“大概有点难。”
“难?离个婚有什么难的?”
“我们在爱尔兰领的结婚证,要离婚的话首先要再飞过去一趟,而我最近有些事情离不开城,再有就是,那边离婚其实挺麻烦的,你可以自己查证一下我说的是否属实。”
霍澈认真的跟她解释。
“什么意思?”
向暖问他。
“意思就是并不是我不想离婚,而我现在实在是挪不出那么多时间来,你很急吗?”
“……”
“我们可以先拟一份离婚协议,分分财产什么的。”
霍澈提醒她。
但是向暖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很轻率。
“我们之间有什么财产需要分割?我又没多少钱,你的钱我也不要。”
“那把那十个亿还给我!”
“……”
向暖傻眼的看着他,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
可是,那是他父亲给她的,他父亲还说,她一旦还了,他会立即给向平渊十个亿,她怎么敢还?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自己都不知道,就哽咽了。
“刚刚还说要给我当零用钱!”
她低喃了一句,不再看他。
霍澈却是直直的睨着她,睨着她脸上的愤怒与羞耻,睨着她朦胧的眼眸。
“离婚之后是不是要跟温之河复合?”
他还是问了句。
温之河温之河,又是温之河。
向暖忍不住怒视他:“你能不能别总是提温之河,我跟他不可能复合了!”
“我能信吗?”
霍澈直勾勾的盯着她又轻问了句。
向暖无奈的笑了笑,摊了摊手:“你怎么可能信?就算你现在信了,但是你以后还是会怀疑,你根本不信任我,每次都是温之河,他碰我一下你都觉得我要跟他复合了,霍澈,我们离婚吧?好不好?推掉所有的事情,我们先把婚离了。”
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一提起来,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涌上心头,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关系。
“我以为你该证明给我看你跟温之河没关系。”
霍澈说出自己的观点。
“证明给你看?有什么用?我还你戒指的时候,就已经不想再要你了,我去医院见你父亲的时候,就已经很确定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你可以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我身上,我根本不在乎,反正,这段婚姻让我头疼欲裂,让我身心疲惫,我再也不想要了。”
她低着头说着,越说越激动,但是她却阻止不了自己停下来。
“我也很累,但是离婚,我真的没时间!”
“借口,全是借口,当初你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怎么那么多时间?为什么离婚就没有时间了?”
向暖转眼看他,气呼呼的质问他,她不想他再用任何借口搪塞他,这样的感情,他们俩都不必再留恋。
“你说呢?为什么离婚的时候就没时间了?”
他直直的睨着她,千辛万苦骗来的老婆,他怎么可能离婚呢?
他觉得这个女人要是不明白他的心思,那真的是蠢透了,可是……
她是向暖啊,聪明绝顶,计谋过人的向暖,她怎么会蠢?
向暖也果然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她却就有点想哭了,委屈巴巴的又看了他一眼:“我就不该跟你开始,那个人已经伤过我一次了,我就该长记性,人家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怎么才那么几个月就忘了疼了呢?霍澈,如果你觉得我真的很不值得信任,你觉得我真的在算计你,如果你相信你家人的话,或者你开始对他们的评价保持沉默,那就放了我好不好?你以后会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我们现在分手,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想少说两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台词这么多,还这么伤感,绝望。
“等我忙过这一阵就去离婚。”
“你……”
“最多半个月,我保证。”
他这么说。
向暖看着他那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抬起手用力的擦了把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然后点头:“好!就半个月!”
她说完便想转身回房间,才现对面是客房,便又转过身:“我得回房间换衣服。”
“我去隔壁,我的衣服都在那里!”
他说。
向暖没再看他,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霍澈站了会儿,手机再响的时候他关了机,之后下楼去。
向暖听着下楼去的脚步声,不自觉的闭了闭眼,她用力的呼吸,呼吸都是颤抖的。
不过所有的话都对他说出来了好像。
她没去公司,在家查了离婚的相关事项,她希望做完全的准备,以免来来回回好几趟,听说有些人办离婚要好几趟才办完,她并不想那么麻烦。
像是,从小,就习惯了快刀斩乱麻。
——
整整半个月,霍澈就像是消失匿迹了一样,明明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城市里穿梭,却再也没有遇到,直到那一天,如思跟徐毅成领证,在会所请客。
“霍澈在隔壁应酬,我们先开始,不用等他了!“
徐毅成这样说。
大家倒是都很开心,陆志明还先端着酒杯:“我提议,我们先共同举杯,庆祝下这一对终于修成正果,祝他们白头偕老,贵子多多怎么样?”
一呼百应,大家都站了起来。
徐毅成跟如思当然也开心,大家便先干了一杯,全都是一饮而尽。
之后大家坐下,陆志明又说:“不过你们今天突然领证,实在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啊,怎么也没提前给大家个心理准备,突然就领了证了呢?”
“如思说择日不如撞”
徐毅成说。
如思就笑了:“我随便说说嘛!”
“嗯!我喜欢你随便这么说说。”
徐毅成抓住她的手,满脸的幸福。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徐毅成这般开心的样子,完全不顾旁人,脸上真真是快乐的像个大男孩的样子。
张巧玉有点酸溜溜的叹了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领个证,真是羡慕哥哥姐姐们,好像跟你们一样,快快长大。”
“你要领证还不简单,人不都是现成的嘛,在哥哥跟凌冬两个力挑一个就是。”
陆志明搂着刘凌冬的肩膀跟张巧玉开玩笑似地说道。
“那我肯定选凌冬了,你这个花蝴蝶,我可不要。”
张巧玉便就着他的话又说起来。
刘凌冬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那我们明天就去领了吧?”
“你们在这里领证领的开心,考虑下人家要离婚的人吧?咱们小霍太很快就要恢复自由之身了,以后咱们见了是不是都得叫向小姐?”
陈起杰坐在向暖一旁问道。
向暖笑了笑:“你们就算不叫我小霍太,什么时候叫过我向小姐啊?不都是直呼其名吗?”
这几天,很期待半个月的期限结束,越靠近她就越是轻松一些。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们真离了婚,这感觉又不一样了!”
陆志明说。
“有什么不一样?”
向暖好奇的问。
“你真的这么想跟霍大爷离婚?要知道霍大爷可是千年一遇的好男人啊。”
陆志明闭着眼就替自己好兄弟拉票。
向暖眯了眯眼,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倒是觉得霍总是个千年难遇的好男人,不过现在嘛,我觉得他就是个有钱的普通男人而已。”
他要是好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伤害?
歌里都这么唱的,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
大家喝了五六七八杯之后,脸上都带了点酒色了,霍总才姗姗来迟。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进门便问道一股乱七八糟的酒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脱下西装外套丢给适应者,然后自己搬着墙边的椅子放到了向暖旁边,坐下。
大家突然都看向他,向暖还歪了歪头,像是很惊喜一样:“咦,霍总怎么才来?”
“你很想我?”
霍澈便也戏虐的笑着问她一句。
“当然啊,大家都想死你了,这么好的日子你来的这么晚,应该先自罚一杯。”
向暖说着站了起来,正好服务生拿了酒杯过来,她截胡,端起酒瓶便咕咚咕咚给他倒满。
霍澈看着那杯酒,然后又看着向暖:“喝了多少?”
“没几杯,喝吧,就差你了!”
向暖站着看他,要低眸,霍澈看在眼里,被迷了眼。
“是啊霍总,先自罚一杯吧,来的这么晚!”
陈起杰提醒了一句,眼神跟霍澈接触了一下。
霍澈笑了笑:“好!我先自罚一杯。”
他也站了起来,说着便就先自己干了一杯。
“再帮我倒一杯!”
他又低声说了句,对向暖。
向暖给他道上,他便看着徐毅成跟如思:“你们俩主角站起来一下吧!”
他说的很有礼貌,徐毅成跟如思便配合他。
“第二杯我迟来的祝福,祝你们能岁岁年年如今日。”
霍澈说着,主动跟他们碰了杯。
“再来一杯!”
他又稍微转头对向暖,说了句。
向暖看他一眼,觉得他喝的有点急,不过马上就不是老婆了,她也懒的管他,便又帮他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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