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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他亲身化为那些人,体会过他们的痛苦和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憎恨,恐怕再也做不到那样冷漠了。
  还有龙精虎猛丸,原来它发作的时候是那样痛苦的吗?
  他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教众毒发,神情扭曲,当时只觉得痛快,可他亲自尝试过后,才知道那种连说都说不出口,想自裁都做不到的感觉有多难受。
  这些年他都做过什么?
  以前他恨甄苍,把他从幸福安定的生活中,带进了这个满是杀戮的地方。
  可是他呢?他又给多少人带去了更多的痛苦,毁掉了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
  你的兄长,解阳焱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一生,不想看到你一错再错,最后落不得好下场。阳焱说的是原主的委托。
  他在这一点上的愿望甚至强过报复甄晓曼,付出的大半魂力都是这了这个义弟,这一点他希望他能知道。
  即便他现在可能根本不明白。
  廉修杰果然没有发现他话中的奇怪之处,喃喃自语道:平安幸福?我还能有幸福吗?
  不等阳焱回答,他却已经抱着头痛哭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全身心都沉浸在痛悔当中,也没有特意去压抑声音,屋外的守卫均是高手,把他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惊恐地相互对视着。
  左护法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教主又是怎么惩罚他的,居然能把向来冷酷的他弄得这样不顾形象地大哭出来?
  几人满脑子问号,总觉得这赤焰教的天要变了
  ☆、第72章 魔教教主7
  廉修杰这一哭就足足一个时辰, 阳焱都怕他哭脱水了,幸好还没有那么糟糕。
  不过他在安静下来之后却萎靡在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担心刺激大发了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阳焱一直陪着他,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了一整天。
  焱哥, 我恐怕不能再帮你打理教务了。天色擦黑的时候,廉修杰突然开了口。
  正好我也不想做这个教主了,阳焱抄着手道,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评价我吗?江湖中人称赤焰教为魔教, 说我是生啖人血的大魔头。
  对不住了, 廉修杰苦笑, 都是我累了你的名声。
  那也不必,我向来不在意这些。阳焱摆摆手道, 倒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廉修杰迷惘地仰起头,或许是像我们之前打算的那样,找个地方平静渡日?
  江湖事他是再也不想沾染了,只要一回忆起梦境里经历的一切,他就感到一阵心悸,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行, 正好咱们到时候做个邻居。阳焱愉快地做了决定。
  可是廉修杰迟疑道, 教里的事, 总不能就此丢下不管吧?
  如今赤焰教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若是他们全都撒了手,教里的人被放出去, 其危害不比在他的铁血统治下小。
  经历过那些真实到就像亲身经历一样的梦镜,他也学会了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了。
  对此阳焱很欣慰,他神秘一笑,道:放心,会有人来替我们解决的。
  之前他说要给自己看一个大宝贝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想到之后的遭遇,廉修杰身上一冷,突然很同情那些被他盯上的人。
  焱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恶趣味了?
  同样突然周身一冷的还有已经联合正道中人演了一场戏,成功被救下,正在赶回来路上的圣女甄晓曼。
  她摸了摸双臂以为是天气变凉的原因,此时若是她用惯了的那些侍女在的话,不需要她多言,已经很有眼色地主动替她添衣了。
  可惜周边全是些大老爷们,保护她的安全是无虞的,要说照顾的话,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都可以甩出他们十条街。
  甄晓曼有些气闷,又不好提起叫他们去给自己买衣物,显得她很娇气似的,只得宿回马车里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不过马车本来就很颠簸,速度一快更是颠得她更是七荤八素的,最后还是她自己受不了,又令人减缓了。
  她却不知道如此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已经损毁了她的威严,一众赤焰教的人对于这个圣女颇有微辞,只不过碍于她的地位不敢说出来罢了。
  一行人因为圣女拖慢了行程,来时只用了五六天,回去的时候去花了足足半个月,抵达沽山的时候均已经疲惫不堪。
  甄晓曼回到自己精致的小院子才感觉舒适了些,在侍女的服伺下洗去了一路的风尘,稍微酝酿了一下感情,才满脸委屈担忧地跑去拜见教主。
  不巧的是阳焱才刚开始打坐调息,守卫不敢打扰,她只能呆在小厅里等候,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又累又困的她差点睡着了才把人等到。
  参见教主。一见到人她赶紧收起脸上的不耐烦。
  虽然解阳焱一直对她挺好,要什么给什么,但每次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她都不敢放肆。
  两人素无交情,解阳焱这个人又成天板着个脸,加上那些传言和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实际上甄晓曼是有些怕他的。
  阳焱随意地挥了挥手叫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责备地问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此次是属下大意了。甄晓曼被他看得心底一颤,总有种在他的视线里无所遁形的感觉。
  怕他再追问下去会露出破绽,她赶紧转移话题:听闻教主因为被属下所累而走火入魔,不知道如今可好些了?
  那个啊阳焱故意地拖长了声音,见她支棱着耳朵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好消息,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已经完全好了。
  什么?甄晓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怎么会这么快?
  圣女似乎不太盼望本座复原啊?阳焱斜瞟了她一眼,道。
  不是,我没有。被戳破了心思,甄晓曼有些慌乱,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且想好了借口,属下是听说怪医言教主需要三个月才能康复,怕教主强行练功,对身体会有损伤。
  那你便大可以放心,阳焱似是信了,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一些,本座在调息之时突然顿悟,不但受的伤完全康复,功力还更上了一层,如今已经将赤焰神功练到第九层了。
  这样啊?真是恭喜教主了。甄晓曼期望落空,还听到了更糟糕的消息,顿时有些失魂落魄。
  赤焰神功八层的解阳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今他练到第九层,已经达到了创下此功法的始祖的境界,这世上还有人能治得住他吗?
  她脑中乱糟糟的一片,脸色刹红刹白地变幻,虽然强行挤出了一抹笑意,但却丝毫看不出欣喜的样子。
  说真的,演技很差,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被她骗过去的,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人?
  本座神功大成,阳焱的眼神再度变冷,圣女好像很不高兴?
  我不是,我没有。甄晓曼心跳漏了一拍,差点没坐稳跳将起来,脑子在对方愈发变得冷漠的注意下飞速运转,总算叫她找到了一个借口。
  属下只是突然想到了爹爹,她带着几分伤感地垂下眼眸,若是他有教主十分之一的资质,也不至于因为强行突破而
  甄教主的资质着实差了些,阳焱顺着她的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而且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功力不足却强行修练,自己死了也罢了,还害得教内动乱不修。
  若不是当时本座挺身而出,拿下了那些怀有异心之徒,又安抚好教中众人,恐怕如今已经没有赤焰教了。
  只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的失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可是却听到他竟然如此不客气地数落,甄晓曼的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煞时间变得恐怖起来。
  解阳焱他怎么敢?怎么敢!
  明明是他为了教主之位才害死了父亲,可是他却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贬低父亲、抬高自己,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
  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报今日之辱!
  可是现在的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唯有压下心里的恨意小声争辩:父亲倒也不是那么急功近利,练武一途难免会出些差子
  的确是不能急功近利,阳焱却只听进去那几个字,还照着拿出来用,你可千万不能学你父亲,前车可鉴啊!
  甄晓曼气得几欲吐血,掩在袖中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迹斑斑,才借着疼痛压下了心底的冲动,没有当场翻脸。
  对了,你现在武功如何了?阳焱像是没有看到她咬紧的嘴角似的,继续往她心口扎刀子,虽然你的资质比你父亲还不如,但本座特意给从藏书房里给你找了一部最适合你修炼的功法,应该进度不错吧?
  狗男人!她现在就要一剑杀了他!
  甄晓曼一掌掀翻了身旁的茶几,拔出腰间的长剑便刺向他的面门。
  可惜以上的一切只存在于她的想像之中,现实是碍于对方的武力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强压下快要气得爆炸的怒气,谦恭地说道:谢教主关心,属下资质鲁钝,至今只练到第三层。
  那你确实挺鲁钝的,阳焱一脸失望,而且还十分疲懒,习武第一看资质,第二还需要勤奋。
  又蠢又笨还偷懒的话,唉
  他边叹气边看着她的脸,就差明晃晃地把那几个字贴到她脸上了。
  咱们江湖中人在外行走,武功是第一重要的,你此次会被人捉去,便是因为武力不济,以后还是长点心吧!
  说得她跟没心眼似的!而且她被抓只是做戏的好吧!
  甄晓曼心里抓狂,面上却不得不回以微笑:教主教训得是,属下回去之后一定会抓紧时间修炼。
  见他还有要开口的意思,她豁地起身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属下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既然教主没什么事,那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行吧,你下去吧。阳焱随意地挥了挥手。
  甄晓曼心底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往外退去。
  但是等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隐隐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赶几天路就受不了了,真是太没用了
  甄晓曼心中一堵,重重地跺着脚步离开,那架势恨不得把青石地板跺碎了似的。
  而成功气到女主的阳焱偷偷一笑,这才刚刚开始呢!
  ☆、第73章 魔教教主8
  甄晓曼被阳焱气得肝疼, 哪里还能安心休息?
  回到住处之后,她便大大地发了一通火,一会嫌茶热了, 一会嫌床幔的花色太过时了, 将大半伺候她的侍女都发落了一通, 这才消了些火气。
  等头脑冷静下来,她终于想起如今的严峻形势,急忙派心腹秘密地去请右护法。
  宁逊早就知道她会去刺探教主的伤势, 他也很着急想要知道结果, 因此来得很快。
  宁叔叔, 甄晓曼一见他便满脸忧色地迎上来, 解阳焱的伤势竟然已经全好了,而且功力还更上一层楼, 如今已经练成了赤焰神功的第九层,我们该怎么办?
  至于自己连同父亲都被他怼了一通的事,虽然心里很委屈,但她一个字都没提,毕竟某些方面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她要脸,不好意思说。
  这怎么可能?宁逊骇然,我从未听说过走火入魔能如此快康复的,除非他一开始就是骗人的!
  你的意思是甄晓曼恍然大悟, 从头到尾都没有走火入魔这件事, 解阳焱是在做戏?
  不过随即她又轻簇起眉头, 不解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思索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大变,难道他看出我是在和英哥他们做局?
  那倒也未必,宁逊摇头道, 若是他当真发现了,更应该做的是将计就计,趁机将秦家庄那帮江湖人士一网打尽才对,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