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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那个俞什么来的?阳焱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
  他本身长相就不差,今天为了进宫气一气老皇帝,还特意打理过,看起来更是英气逼人,而且几世修养,连皇帝、修者都当过,自有一股凡夫俗子所没有的气度。
  俞修明垂首看了自己一眼,不免有些自形惭愧,他强忍下那股不适答道:小生俞修明,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殿下可能不记得了,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吏部尚书?阳焱玩味地打量了他一遍,你爹应该是不准你来找本王的吧?
  俞修明的脸上僵了一下,他虽然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但一直无心走仕途,那天的宴会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直到父亲回来之后说起他才知道如雪出了事。
  他当场就忍不住嚷嚷出来如雪肯定是冤枉的,父亲这才知道他居然和现在的宁王那位夫人有私交,吓得命令他以后都不许提起此事。
  俞修明当然不肯听,还想去找宁王求情,结果就被父亲关在了家里,经过这么些天,如今好这容易才逃了出来,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他怕父亲随时都会派人来抓他回去,急切地说道:宁王殿下,如雪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这位俞公子,阳焱冷声道,本王倒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本王这位前夫人的闺名的?
  俞修明顿时愣在当场,女子的闺名向来只有自家人才知晓和称呼,外人便是不慎听到了,也是万万不可以唤出口的。
  只不过江如雪在与他们论交的时候从来都不在意这一点,他们慢慢也就习惯了直呼其名,没想到此时竟然在宁王面前也直接唤出了口。
  他来是想帮如雪洗脱冤屈,但看宁王这神色,自己似乎好心办了坏事,反倒将她的罪名扣得更稳了?
  ☆、第139章 护国战神16
  呵!见他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阳焱嘲讽地轻笑了一声,被人陷害?
  俞修明自觉一时口误才会被他抓住错处,帮人不成反而连累了如雪又背上了一层罪名, 心里又气又急, 赶紧辩解道:小生会与江夫人互通姓名也是因为仰慕她的才华, 并没有宁王以为的那些事情。
  请宁王一定要相信, 江夫人是清白的,她能作出那样高洁的诗作,怎么可能是人品低下之辈?
  她品性高洁?阳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或许你可以上江家打听打听, 江如雪虽然读过一些书,但从来没有显露过诗才。
  那些所谓的她作的诗本王也曾看过, 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 为什么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 可以写出如此之多风格各异的诗作?
  那些温柔婉约、恬淡闲适的倒也罢了, 可有几首慷慨激昂、雄奇瑰丽的,没有亲身的经历, 她哪里来的感悟?
  或者当真是本王一个粗人不懂你们文人,原来作诗不需要什么意境,只凭想像便可以写出令人拜服的大作,呵!
  这俞修明不是愚蠢之人, 相反他自幼便展露出比平常人更多的聪明才智, 否则也不会得到了一个京城第一才子的美名。
  曾经他也对江如雪能写出大气磅礴的诗感到疑惑,只不过那些佳作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由诗见人,能写出那样篇章的人肯定是满腹才华,完全没必要沦为他人的枪手。
  加上她又作出了许多堪称经典的佳作, 所以他很快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相信了她是在梦中见到了那些场景,有感而发。
  可是现在听宁王这么一说,俞修明心里再度起了怀疑,莫非她当真是请了枪手,将他人的诗作据为己有?
  但那些诗作便是他自己也甘拜下风,有如此大才,那人无论如何都可以出人投地,又何必替人做枪手、受此奇耻大辱?
  难道是江如雪倚仗宁王府的势力,逼得人不得不卖诗求存?想到这个可能性,俞修明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宁王的说辞,毕竟也有可能是他因为太过厌恶如雪而故意抹黑她,于是带着几分怀疑求证道:宁王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吧?
  证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王?阳焱很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听从主人的指挥,无视面前挡着的人直直往前踏去。
  俞修明吓得赶紧退开,幸亏他反应得快,只差一点马蹄就将他踢到了,以他这个小身板多半是挨不住的。
  他整个人惊魂未定,张嘴便欲控诉宁王蛮横的行为,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又听到了令他更为惊恐的话。
  吏部尚书掌管官员资料以及人事任免权,阳焱头也不回地道,俞大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教出你这样一个糊涂蛋,本王真的很怀疑他到底能不能胜任现在的职位。
  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俞修明顿时急了,忙追着往宁王府里去,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迁怒到我父亲身上。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人一马远去的身影,他本人也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两个高头大马的人往那里一站,他那副小身板根本就不可能越过他们进去。
  俞修明之前全凭着满腔热血赶过来,以为只要分说清楚便可以帮到如雪洗清冤屈,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宁王根本不信他的话,还直白地指出了如雪身上的不妥,甚至还很可能会迁怒他的父亲,假如父亲的仕途真的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影响
  俞修明猛地打了个寒颤,有点不敢去想像。
  孽子!正当他惶恐不安的时候,耳边突然响一起一道如同炸雷一样的熟悉嗓音,你竟然真敢跑到这里来放肆!
  吏部尚书气急败坏地奔过来,毫不留情地重重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将他直接扇倒在地,嘴角流下一条血线。
  父亲俞修明用手捂着脸,怯怯地避开他怒得快喷出火来的双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立即给我滚回家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来丢人现眼!吏部尚书面色黑沉的吓人,以前最看中这个长子,可是现在却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宁王那是什么人?
  手握五十万大军,凭一己之力便捧了最不成器的大皇子上位,除开国之初外,唯一一个异姓王,就连新皇如今都要倚重他。
  那一晚宁王妃和四皇子在宫里被当众捉奸,众人谁不在心里笑话他是个万年活王八?可是又有谁敢在他面前提一句,或者是稍微露出点异色?
  可是他这个儿子倒好,竟然敢还敢替那个□□彐叫屈,亲自找到宁王的面前提醒他被人戴绿帽子的事!
  这不是老虎嘴上拔胡子找死吗?
  关键是他自己一个人找死也就罢了,若是因此连累了一家老小
  吏部尚书想到这里,恨恨地又踢了这个逆子一脚,着令家丁将人押回去,这才整了整匆忙间弄得有些凌乱的衣冠,走到宁王府大门前,低声下气地对两个侍卫说想求见宁王。
  两人从头到尾看到了之前的一幕,如今对他们父子都没什么好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等着。就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关上了门,厚重的门板差点拍到了他的脸上。
  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却被看门的侍卫如此不留情面地对待,吏部尚书心中气得要死,却连声都不敢吭一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宁王府的大门再也没有开启过,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吏部尚书越等心中越凉,最后终于鼓气勇气上前敲门,过了很久大门才慢悠悠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其中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脸。
  王爷今天不见客!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大门再次被不客气地重重合上。
  真是太嚣张了!
  吏部尚书也被激起了脾气,扭头气冲冲地回了府,先将惹祸的儿子一顿家法伺候,打得他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之后他便四处联合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准备给宁王一点颜色看看,好叫他明白朝廷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这一晚他几乎没有睡觉,奔走拜访了近半个朝廷的官员,得到了很满意的结果,第二天虽然身体很疲惫,但精气神却十足地上了朝。
  虽然新皇登基的日子定在两个月之后,不过方嘉隆的名份已定,如今众臣都已经改口称其为万岁,朝会仍旧像以前一样举行。
  三跪九叩之后,吏部尚书窥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宁王一眼,捏了捏袖中的奏折就准备上前参他一本,岂料他还没来得及出列,自己却先被点名了。
  吏部尚书俞清任职期间收受贿赂,犯了错的臣子交付巨资却可得考评优等,臣这里已经查得实证,还请陛下定夺。阳焱说着呈上厚厚的一叠资料,俞清额上的冷汁刷的一声就流下来了。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的确曾经看在钱财和情面上对有些人手下留情,不过他做得极为小心,就连太上皇当初也没有察觉,这个宁王一直在边关,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到底是真的被他查出了什么,还是他为了打击报复随意网罗的罪名?
  吏部尚书扑通一声跪下,心中敲锣打鼓,眼角的余光瞥见新皇翻阅着那些纸张,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抢过来一观真假。
  整个殿内静到了极点,只有纸张的翻动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新皇终于翻阅完了,他啪的一声将东西扔到跪在下面的人面前,冷声质问:俞清,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冤枉啊!吏部尚书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定,反正打死都不认,一开口便是喊冤,臣从来没有做过宁王说的那些事,是小儿不懂事昨日得罪了宁王,是以他才会打击报复。
  方嘉隆怀疑的眼神立即瞄了过来,阳焱倒也不恼,淡淡地说道:俞大人何不先看看本王搜集的东西,再来喊冤也不迟。
  宁王手眼通天,想给臣安什么罪名不成?吏部尚书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迅速抽出袖中的折子举至头顶,禀皇上,臣正想参宁王一本!
  宁王他因为自己的私事在太上皇御驾之前争执,气病了太上皇,并且拥兵自重,奉召回京却带着重兵。
  今日他又借故发作微臣,意图侵入朝廷,恐有不臣之心,还请陛下明察!
  方嘉隆对于他前面说的话没什么感觉,当日之事他也在场,还是他亲自捉到老四的女干,说起来宁王该是受害者才对,父皇也是被老四干的糊涂事气倒的。
  ☆、第140章 护国战神17
  况且若是父皇没有病倒, 他也当不上这个皇帝,就算真的是宁王导致的,他也不可能当真去怪他。
  不过对于后面这一点, 方嘉隆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正因为宁王带兵入京, 他才能顺利地登上皇位,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假如宁王当真有反心,那么反的可就是他了!
  宁王当真有不轨之心吗?
  方嘉隆其实是不太信的, 毕竟当天他的军队已经控制了皇宫, 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当时就可以发难, 何必要等到现在?
  不过这俞清说的也没有错, 宁王手底下的兵力是多了些, 还是应当适当地打压一下才好。
  想到这里, 新皇开口了:胡闹!你们结了私怨,自己在私底下处理了便是, 闹到朝堂上成何体统?
  若是所有人都学你们,为了心中的怨恨在朝上互参,那朕还如何处理国家大事?整天只为你们排忧解难便好了。
  言下之意便是谁的话都不信,将他们的参奏当成了结怨之后互相攻击, 表面上是各打五十大板, 实际上吏部尚书无所谓,宁王却被硬生生地打了脸面。
  俞清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是非要参倒宁王不可,毕竟他手握重兵,便是当初的太上皇在位时也要顾忌三分, 更何况是新皇了。
  之所以会挺而走险,不过是他害怕宁王打击报复,如今他们之间的恩怨被抬上了明面,以后自然就不用怕了。
  原来新皇也没有那么信任宁王嘛!心中有了数,俞清顿时有些得意,看他的眼神不由地露出一丝轻蔑。
  别说是他,其他大臣看到了新皇对宁王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样畏惧他了。
  阳焱环顾一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轻笑了一声,道:臣指认俞大人的罪行,可是人证物证都有,陛下还请依法处治才是。
  朝堂上顿时响声一片抽气声,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大胆,直接开口指使皇帝做事。
  大胆宁王!方嘉隆面色阴沉,不悦地道,你是在教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