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哽咽了下,泪水滚落:“我不信!我要看孩子!”
一个老嬷嬷为难看向容昐,姚梅娘也盯着她。
容昐点点头:“抱过来。”
长久的沉默,姚梅娘已是死寂,掬惠扶住她哭道:“姨娘,您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
姚梅娘推开她,直到嬷嬷抱着孩子来了,她才猛地一把扑上去,打开襁褓,盯了许久:“宝儿,宝儿,娘的宝儿……醒醒看看娘。”
容昐叹了一口气,起身,姚梅娘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你来,你来叫她,你也是她娘!”
“做什么!你这个疯婆子!”冬卉推开她。
姚梅娘晃动了下,疯狂反扑上来,打了她一巴掌,大叫:“要不是你,我的宝儿怎么会死!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他的!”
门外忽啪的一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去,姚梅娘惊觉:“是谁在外头!”
容昐面色一僵,嗤笑道:“还不是你自己害死的。”
“不对,是你,是你!”姚梅娘疯狂指责容昐:“你嫉妒我,嫉妒爷疼我!”
“是我害死的吗?”容昐快步上前,姚梅娘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死死的瞪向她,双目之间啐出满满的怨毒。容昐拨开孩子的襁褓,把他抱起就放在姚梅娘的跟前,按住她的头往下看孩子的尸体。
那具已经涨的青紫,连眼睛都不曾睁开看这时间一眼的孩子。
她问姚梅娘:“孩子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咱们如今当着他的面起誓,若是我这个嫡母害死他的,那就让他生生世世缠着我不放!若是你这个亲生母亲为了争宠强行将他生下,那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姚梅娘打了个抖,想要起来,容昐越发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按下。
孩子丑陋极了,满脸都是褶皱。
姚梅娘眼中满是恐惧,记忆不断回放,昨晚,昨晚是她做的!为了进庞国公府,为了争宠!为了爷!
孩子死了!
姚梅娘不知哪来的劲儿猛地挣脱开她的手,颤抖的倒在床角。
容昐被她一甩,差点摔倒。
冬卉来扶,她挣脱开,逼近角落里的姚梅娘:“你是害死孩子的凶手!是你,是你不折手段,他本来还可以在你肚里好好长大,他还差一个月就可以见到这个世界了,是你害死了她!”姚梅娘捂住耳朵,不断向后躲避:“不要说,你不要说了!不是我,不是我!”
容昐冷冷一笑,抓住她的手按在孩子冰冷的皮肤上,诡异笑道:“那你好好摸摸他,疼疼他啊。”
“不要,不要!”姚梅娘惊叫一声,闪躲开,浑身瑟瑟发抖的厉害。
容昐上前伸手抓起她的头发,一路将她拖到孩子跟前:“看清楚,最后给你看一眼!”
“我不看,你走开,你这个疯婆子!”姚梅娘极力推开。容昐反手给她一巴掌,厉声道:“那事后不要怪我把他烧了。”嬷嬷立马上前抱走孩子。
姚梅娘紧盯着嬷嬷,直到孩子离开这个屋子,她才猛地喘了一口粗气,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容昐目光冷然转向婢女:“照顾好她。”
掬惠吓了一抖,不敢看她的眼睛。
姚梅娘却突然喊住她:“我不要住这里。”她的目光带着惊恐,四处转悠。
容昐回过头对冬卉道:“给她在东院安排一件屋子。”
“以,以后你们要怎么安排我?”她哭道。
“闭嘴!”容昐严厉呵斥,她厌恶姚梅娘的眼泪,姚梅娘很懂得博取人的同情。
她抽噎住,抱住双膝可怜兮兮的望向容昐:“求求你开恩,我现在除了他我什么都没了。”
容昐道:“自然有地方给你安排。”
“你别走。”姚梅娘痛哭:“我要见爷!我要见他。”
容昐已经走到门口,她幽幽回过头:“见吧,只要他如今还愿意见你这个样子。”姚梅娘面色一僵,摸上自己的脸,回过头就搜掬惠身上,掬惠受到惊吓,哭问:“姨娘找什么?”
“镜子,镜子。”
容昐松了一口气,走出屋,前脚才刚跨出门槛,就听的里头一声尖叫。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争宠失利的人。
她的人生和她的孩子一样,在这一刻注定走到了终点。庞晋川的恩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女人连容姿都没了还有什么能吸引住男人的脚步?
只怕此刻,姚梅娘在他眼中也已是过眼云烟,而这偌大的庞国公府内谁会去注意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女人生的儿子?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姚梅娘为之奋斗的目标也终于随之烟消云散了。
怪只怪她时运不好,心太急。
“送出去了?”从竹园出来,容昐问秋意。
“是。”秋意道:“金夫人无颜面对太太,说是姚小姐自己做错了事儿,是打是骂全由着您。”刚容昐让秋意带着金夫人在屋外偷听。
“啪的那声是怎么回事?”
秋意低下头:“金夫人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哦。”刚才真险,若是姚梅娘发现金夫人在外头定是不肯实话实说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冬卉问:“太太为何要这般激她?不怕她自缢吗?”
容昐看向远处平静的湖面,冷风能让她冷静下来,她道:“你没发现她扣上的那个佛牌?”
冬卉摇头:“今天不曾见到。”秋香道:“是昨晚那件粉色遍地锦袄儿的玉扣上别着一个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