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一听这话,便知此玉佩非一般之物,忙道:“这东西给我着实浪费了,我又没打算回……”
欢颜的话刚说到这里,却被谢安澜给打断,“有备无患,拿着吧,毕竟是我的一番心意。”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给你什么都不嫌贵重。”
欢颜心道:这谢安澜还真是知恩图报之人,为了当初自己救他那一回,他真是什么都舍得给自己。
一旁的裴风胥见状难免替自己的兄弟感到不平,这谢安澜还真是……心机深沉。
“我说谢公子,我也在这里呢?你打算给我什么啊?”
谢安澜笑得无辜,“实在抱歉得很,来之前没料到你也会留在这里,所以没准备。”
裴风胥心中暗道:哪怕临时在街市上买个什么东西充数呢,这家伙肯定是不爽自己打扰他跟欢颜单独相处,连敷衍自己都懒得敷衍。
欢颜道:“我也没提前准备什么。”
谢安澜含笑摇头,“没关系,本来也没指望从你这里收到什么。”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小气一样。等着吧,你离开之前,我肯定给你补上。”
欢颜这话是撂下了,但回去之后却感到了为难,该回送谢安澜什么好呢?纵然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他送的玉佩有价值吧,那玉佩可是意味着权利,能指使得动官府的人,无论自己回送什么都无法与之匹敌。
欢颜苦恼了几日,还是没个结果,索性将它抛诸脑后,不再理会。等到临近谢安澜要离开了,才感觉到这件事迫在眉睫……
“不都说了我去送你吗?你怎么过来了?”欢颜得到消息之后,急匆匆地就从里面赶了出来,不解地问眼前的谢安澜道。
昨天不是说好了,自己和裴风胥一起去客栈见他,然后将他送走吗?他怎么来衡华苑了。
谢安澜如此做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他知道今天是衡华苑的学子陆续回来的日子,衡华苑的大门口一定很热闹,所以他才故意在此跟欢颜告别,好让旁人知道他赶过来陪欢颜过年了。无他,只因他知晓这衡华苑里背地里对欢颜有心思的少年不少,他得昭告他们一下,省得自己不在,他们趁虚而入。
也正如谢安澜所料,此时陆续赶回来的这些人,都是既惊讶又疑惑地往他们这里看,心中暗自奇怪,谢安澜不是早就离开衡华苑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没多时,得到消息的裴风胥也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他跟欢颜同样地疑惑,但在看到旁边那些看过来的眼光,以及小声议论的样子,他心里也明白些谢安澜的意图。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谢安澜如此……‘阴险’呢?
谢安澜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实目的,听得欢颜这样问,只道:“天气这么冷,不想让你……们冒着寒风送我,就在这里告别吧,有时间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自欢颜祖父母他们去世之后,她就很少体会到不舍这种情绪了,但如今对谢安澜她的确是有些不舍,只是眼下她自己还未往深处去想。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这个……是我答应了你,要回给你的东西。”
谢安澜将欢颜手里握着的东西接过来,含笑问道:“这是什么?字还是画?”
“是画,我自己亲手装裱的。”想来想去,比起谢安澜送的那枚玉佩来,自己肯定找不到更值钱的东西送他了,那便只有亲自动手以诚意取胜了,所以最终决定画一幅画送给谢安澜。
“画的什么?”裴风胥也是十分感兴趣,没想到欢颜最后送给谢安澜竟会是一幅画。
而说话间,谢安澜已经将手里的画给打开了。
旁边好奇之人也竞相将目光投注其上,但是将画打开之后,谢安澜却有些哭笑不得,欢颜送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画像,她倒不如把她的画像送给自己了,这样自己还能更开心些。
裴风胥见状,也在一旁失笑,“好,这个画送得好,谢公子回家之后,可以把它挂在自己房间里,日日端详。”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谢安澜将画给重新卷好,有些无奈地问欢颜,“你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你没看到上面的题字吗?”欢颜追问道。
“看到了。”欢颜跟着自己习武这么久,腕力较一般女子要强得多,所以字迹也更有力一些,隽秀当中透着果决的凌厉,十分独特,很容易就能认出她的字迹。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十六个字是欢颜亲笔题写在自己画像旁边的。
欢颜看了一眼一旁的裴风胥,才拉着谢安澜走到一旁,低声在他耳边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在你、裴风胥和齐云舒三人中谁长得最好看吗?我见你一直能在意这个问题的,所以就送了你这个画像。”说完,欢颜拍了拍谢安澜的肩膀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长得很好看的。”
谢安澜心道:我对自己一直都挺有信心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三人中,你觉得我长得最好看。”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了。”欢颜深觉这谢安澜十分不好哄。
谢安澜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行,这画我收下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说完了没有?”被晾在一旁的裴风胥不甘心地道。
“说完了,说完了。”欢颜连声应道。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欢颜还未参加结业考,现在还不是带她回去的时机,只有暂时离别了。
目送谢安澜离开的时候,裴风胥才注意到站在马车旁的齐云舒,他心中不由一惊,云舒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都看到了什么?
而齐云舒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目光中透出疑惑和遭受背叛之后的受伤。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在明知道自己跟谢安澜是情敌的情况下,还跟谢安澜走得那么近,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究竟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三个看起来那么融洽?
谢安澜也注意到了齐云舒,只是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谢安澜离开之后,欢颜转身进去衡华苑。而裴风胥则走向了站在那里良久不动的齐云舒。
齐云舒深深看了一眼裴风胥,片刻之后才沉声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回到二人住的院子,齐云舒一路回到自己房间,裴风胥随后跟着走了进去。齐云舒将下人屏退,才盯着裴风胥开口问道:“我想知道,这些天究竟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跟谢安澜看起来那么要好?你明知道我和他都喜欢欢颜……”
“你放弃吧。”裴风胥突然开口,神情十分严肃。
齐云舒愣愣地看着裴风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你放弃欢颜吧,早点放弃,你自己也能少难受一些。”
齐云舒深深皱眉,“风胥,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我离开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谢安澜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向着他了?”
“你知道吗?他这次赶来陪欢颜过年,是经过他父母允许的,不仅如此,他父母还托他给欢颜带了很多东西。”
“可是这也不……”
裴风胥打断他的挣扎,“他父母一早就知道有关于欢颜的那些传闻。”
此话一出,齐云舒瞬间没了声音,这是他没有料到的。谢安澜的父母竟然已经知道了那些传闻,却还同意谢安澜和欢颜在一起……而自己的父母……
“所以,云舒,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就算欢颜喜欢你,就算你最终不顾你父母的反对,强行娶了欢颜进你们家门,你父母还是会对她有偏见,欢颜她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父母的认同,她痛苦,难道你就能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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