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打碎镜子!”
楼眠眠猛地直剑向西南方向的水镜掠去,少女衣角翻飞如同翩蝶,沾着血色的洁白小靴踩着嚎叫的异尸前行。
商行舟紧随其后,两人之间的合作已经默契到了一个眼神足矣的地步。
即便她不清楚楼眠眠的判断依据,但也毫不犹豫地配合她的行动。
剑光如同华练,在这炼狱里舞动,四周漫天的尖号是杀伐的鼓点,落下的无边血痕是妆点地明饰。
戛然而止的锈红血道在另一头延伸。
这样无尽的杀戮,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必须尽快截拦那水镜对尸群的控制。
“嗡——!”
莹蓝法阵里的女子又开了一个大阵,随着阵法逐渐展开,她身上的灵力如同被剥茧般被抽出。
“楼师妹!我给你守着!”,她大喊,知楼眠眠比自己经验老道许多,便索性主动为少女拦去这些阻碍。
女子蓝衣下摆已经被血色浸润得湿透,被打理得没有褶皱的衣裙,在着连日来的拼杀里变得脏污。
她掐着指决背对着水镜的方向,美丽的眉眼被骤然强烈的莹光照得雪亮。商行舟独站在翕动不止的阵法里,却如同万夫当关,以一己之力将后方的尸群尽数截停。
楼眠眠抽出吸附在尸体血肉之中的长剑,听此,未曾耽误,一边砍杀着周边的游尸,一边全力朝那水镜掠去。
……
随着越来越多的异尸压境,流光的阵法逐渐变得黯淡,身后少女的身影已经被尸堆掩藏,没有传来一丝声响。
如同一只孤鹤在守一场没有定数的云开。
商行舟脸色未变,素指纤纤,指决变换得飞快,这些冗杂地手势仿佛在他指间轻盈舞动过千万遍,毫无滞涩之感,灵气被牵引着不停修补加强这这些由灵线构筑的大阵。
晦涩的古文字和复繁的线条构筑了它们,莹蓝的光晕之下,轻烟般掩藏着杀必死的暴虐。
女人目中沉静,琼华般的眉眼泛着奇异的宁和。
她面前是尸群的哀嚎尖啸,丑陋的浮肿几乎遍布了它们身体上每一处,间或有一些尸体就倒在她面前,叫她将内里的腐烂看得更为清楚。
然而在这生死一刻,她却没有想自己是否将要死去了。眼前蓦地一恍,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只见年少的瑶生站在弟子堂上,拿着刻阵笔,殷切地向她请教道:“大师姐,师傅说你的阵法堪称奉清一绝,可以请教你如何画出停滞时间的阵法么?”
停滞时间,多可笑。
那时她只当瑶生是小孩子,思维天马行空。却不想,两人的缘分,就此开始。
瑶生和奉清门其他整日宅在洞府里暮气沉沉的弟子不一样,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着每一处的活力和热情。即便她每日的日常也和旁人一样,只有画符刻阵炼器,可她却总是那样特别。
那是商行舟所不具备的特别。
商行舟出身并不好,原本她已经被凡间的父母丢在了野地,却因缘际会叫师傅随手捡了回来。
从此倒也不再挨饿了,每日枯燥的修炼和背诵是她唯一的乐趣。
她那时不懂,为何师傅总望着她叹气,说,“行舟啊行舟,什么时候才能行至青山绿水前?”
后来她叫瑶生缠上,还是不懂这些逻辑混乱的话,但师傅却不在叹了。
山中无甲子,经年的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她早就习惯了身边有瑶生的日子。
女人垂着眼睫,向来无知无觉的心里竟然有些胆怯。
如今瑶生也会和这些异尸一样,神智全无,全身浮肿脏污,过着为人操控的日子吗?
商行舟眼睛一酸,险些维持不住阵法。瑶生明明是多爱美又好自由的丫头,她怎么能受这样的折磨?
无尽的尸群钻着商行舟暴露的漏洞,想要将她分尸于此。
就在这时,如同巨壑驰野般的雷光划破暗空,暴烈的雷声势要掀天搅地,一声一声附着在雪亮的剑光底下,响彻凹涯!
水镜被雷光掐得支离,散落的部件颓颓在血红的泥里滚落的几遭,叫剑修一脚撵成了粉末。
魍魉由何避,蛟龙得自随。
少女身上剑意已然又有突破,披着一身锐光,剑影所过,尸山血海。
方才还在狂欢着拉扯商行舟袍角的异尸,倏忽被一道闪快的剑光击中,顷刻间裂做了几瓣。
血肉成块跌落,只是这一次,那些异尸却没有上前哄抢。
——
楼眠眠:杀不完根本杀不完这个月剑下考评的KPI难道我要变成第一名?我要变成第一名?我要变成第一名?我要变成第一名?我要变成第一名?如果有补贴就好了(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