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 众人便即拔营启程
剩下的路程走得颇为顺利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沿着虎什山西行 既未遇当地女真部落的阻截 也沒有发现“黑风旗”和“虎憨兔部”人马的踪迹 想來他们自知难以敌过霹雳营 早已远远逃遁了
晌午过后 前方便已到了白马关
在北境万里长城的诸多关隘之中 白马关只能算是一处小关塞 距离京师约有二百里路程 驻守在此处的官军仅只有百十余人 守将是一名从七品的把总 名叫于天成 亦是“五王党”的人
早在数日之前 杨嗣昌就已遣人给于天成传了消息 当队伍靠近关隘时 远远便瞧见有二三十名戎装齐整的兵士 在关口之外列队迎接车驾
眼见着队伍行近 为首的一名满脸胡须 身材粗壮的军官迎上前來 对杨嗣昌参拜道:“末将白马关把总于天成 见过杨大人 ”
杨嗣昌早年官居河南按察使 现下虽无官职 在“五王党”中的地位却是不低 是以于天成依然称他为杨大人 杨嗣昌打量了这壮硕的军官一眼 摆了摆手 道:“于把总不必多礼 我在密信中嘱咐过你 不得向外泄露太子和公主的行踪 你可照做了么 ”
于天成道:“末将谨遵吩咐严守机密 便是守关的兵士 也不知道今日到來的是太子公主的车驾 ”
杨嗣昌点了点头 道:“好 你带兵士在前方开路 我们立时入关 ”
于天成应道:“是 ”随即又道:“现下已到晌午 末将命人备好了饭食 太子和公主是否在关隘内略作歇息 用过了午饭再走 ”
杨嗣昌道:“不用了 我们在此地不做停留 直接赶往京城 车驾入关之后你要小心把守关隘 回到京师我自会给你记上一功 ”
于天成道:“末将遵命 多谢杨大人栽培 ”
他回身传了几句命令 在门外列队的数十兵士随即向两侧让开 迎候车驾入关
一行人马行进的顺序 杨嗣昌和余爵带领官军骑兵走在最前 护卫着朱徽婵朱慈烺所乘车驾 之后是押送君父的囚车 “恶狗门”的两部人马和“百隆行”的弟子垫后 华不石 司马如兰诸人也都走在后队之中
前方的人马很快便进了白马关 太子和公主的车驾也在一众骑兵簇拥下进了关门 华不石行近至关前 目光望向关墙之上 脸色忽然一变 道:“此关好象有些古怪 ”
三丈多高的关墙上黄龙旗高悬 旗下站着一排数十名身着号服的兵士 皆是腰挎着长弓箭袋 一个个神情肃然 垛口上还摆着数架连弩、投石机等守城的器械 皆有人在旁操纵
若只是迎候友军入关 这些兵士本是完全沒有必要如此严阵以待 华不石的目力甚佳 立时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华不石的话音未落 一匹马已从这位大少爷的身边如箭一般蹿了出去 马上所骑的正是厉虎 相比华不石 厉虎对危险的感官更加敏锐 一到近处便已察觉到周围的杀气 他策马前冲 一面大喝道:“小心 他们都是‘天诛’的人 ”
却只听到“喀喀”声响 前方的门洞中间 一道铁闸直落了下來
此时的朱徽婵 正闷闷不乐地坐在马车厢里 弟弟朱慈烺就在身边 而马车已驶进到了关门之内
使得这位公主千岁心情低落的人 正是厉虎
昨天晚上 厉虎來到朱徽婵的帐篷 聊了几句话 便说起车驾回到京城以后 他要去追踪施青竹和葛力 暂时不能到皇宫里当侍卫 因为先前向厉虎讨剑之事 朱徽婵的心中本就有些不满 听到此话就沉着脸道:“你不当侍卫就算了 谁稀罕么 ”
她说的只是一时的赌气之言 满想着厉虎定会低声下气说些好话哄她开心 却不料厉虎在旁边“嘿嘿”笑了几声 便告辞走了
朱徽婵从小在皇宫里长大 就象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此番被劫出京虽然过程颇为惊险 但她却经历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事 又品尝到了那种或许是爱情的滋味 内心倒甚觉快乐
想着进了白马关 再过两天就要回到京城 又得过回到以往那种无聊乏味的日子 朱徽婵心中颇为不舍 只想着在外面多玩几天才好 幸好厉虎进皇宫里做侍卫 以后陪在她身边教她武功 也可以聊解寂寞 却沒想到这时候他竟会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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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飞箭如雨
想着再过两天就要回到京城 又得过回到以往那种无聊乏味的日子 朱徽婵心中颇为不舍 幸好厉虎进皇宫里做侍卫 以后陪在她身边教她武功 也可以聊解寂寞 却沒想到这时候他竟会变卦
这说话不算话的家伙 真是可恶极了
朱徽婵的心里充满了委屈 只想着那牛魔王根本一点也不爱她 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多半都是假的 只是在哄骗她 利用她而已 她甚至在猜想 厉虎所说的追踪 其实是要去和那个名叫施青竹女人相会重聚
初恋的滋味刚一开始甜美如饴 紧随着的却是酸楚和苦涩 昨天晚上朱徽婵一整夜都翻來覆去睡不着觉 早晨起床两眼熬得通红 脸色更是阴沉着犹如僵尸一般
就连弟弟阿烺也瞧出了不对劲 问姐姐是不是病了 朱徽婵却板着脸沒好气道:“别胡说 我才沒事 ”
阿烺只是小孩子 哪里能懂得大人的心事 而那个牛魔王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哼 他不在眼前更好 若是來了也一定不理他 或者狠狠骂他一顿
也就在朱徽婵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 大队人马已开到了白马关 马车刚驶进了关门 就只听到了后面传來了一声巨响
朱徽婵不晓得这一声响 正是门洞间的铁闸落地的声音 她掀起侧窗上的布帘 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但还未及探出头去 “夺”地一声 一支羽箭从她额前飞过 插在了窗边 只差了一寸便要把她的手掌钉在车沿上
朱徽婵大惊 连忙缩回手來 但听得“夺夺夺”声响 五六支飞箭接连钉在了马车厢外
关墙之上 飞箭如雨点般地落下 并不仅只是射向马车 周围的官军骑队亦在攻击的范围之内 瞬息之间 已有多名骑兵中箭落马
此时才听见有人喝叫道:“敌袭 保护车驾 ”
关门口的铁闸落下 将护送车驾的队伍截成了两段 进入关内的只有杨嗣昌 余爵和百余名骑兵 大罴部 霹雳营和“百隆行”的弟子全都被阻在的门外 一时之间难以进來
而入关的官军骑兵也全沒有防备 在一轮突如其來的箭雨之下 顿时就损失惨重
亦是到了此时 杨嗣昌才省悟中了埋伏 他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刚才多支羽箭射过來來 亏得在一旁的余爵反应迅速 拔刀拔挡开雕翎 他才得以幸免
杨嗣昌又惊又怒 望向领他们进关的那名武官 喝道:“你不是于天成 ”
于天成虽是“五王党”的人 却只不过是一个七品把总 芝麻大小的职位 以前杨嗣昌并未曾见过 自是无法认出此人是假扮的 却见那名武官面露冷笑 “唰”地一声翻手拔出腰刀 并不理会杨嗣昌 转身便朝着队伍当中的马车纵跃了过去 轻功竟自不弱
杨嗣昌惊道:“他去劫太子的车驾了 余爵 快点过去保护 ”
此时四周围人喊马嘶 已是一片混乱 余爵厉声呼喝 命令手下的骑兵保护车驾 自己却提着刀守在杨嗣昌的身边
杨嗣昌心急火燎 叫道:“你怎么不去保护太子 ”
余爵一面挥刀挡开了两支射來飞箭 答道:“保护太子虽重要 但我岂能舍下先生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