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孬种。他就没对他们抱希望。
嘴角一勾,讽刺的笑了笑。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装了?”
嘴角一抿,男孩抬眼看去,对上男人浓的如墨的眼睛,垂下头。
“哥。”
“还知道我是你哥。”严霍走过去在他刚刚的位置坐下,抬头看着他。
这个他一直以孩子来看的男孩。这次真是给了他个惊喜加惊吓呢!
“为什么?可能给我个理由?”
小涟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他的态度。
“嗯?总不能没缘由吧?”严霍拿起杯子倒了水喝,随后轻轻地磕在桌上,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容。
眼睛一闭一睁,小涟说:“他该死!”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哥。
这样多好,再也没人能威胁哥了。
看着突然阴郁的男孩,严霍眉心微皱,语气不由冷了下来:“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什么人该死?难道以后我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也把我毙了?”
“我不会!”男孩在他话落的那一刻执拗的道。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对视着,男孩偏执的可怕。
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抬眼就对上男孩担忧的眼睛,严霍一怔,心里一软。
到底是跟着自己长大的,感情不一般。
半响,他缓和了语气:“好好说话,什么叫他该死?”
“难道他什么时候招惹你了。”这话出口,他的眼神一凛。
哥,生气了!
是因为担心自己么?小涟兴奋的脸都红了,手捏了捏。
严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抿嘴:“小涟,说话 !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确定了他是因为什么生气,男孩热血沸腾,脸颊红红的。瞪着一双湿润的眼睛。
半响,男孩翘着嘴角开口:“没有,但是他竟然敢威胁哥,更加不可饶恕。所以他该死!”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神晦明变化。
严霍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想到过种种原因,我都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看着已经长成青年的男孩,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或者换句话说,是并不完全了解他。
他了解的真的是真实的他吗?严霍在心里问自己。
察觉到他复杂的情绪,男孩不确定的看着他,嘴角那一丝窃喜被压下:“哥,你要是不高兴就罚我。只要不赶我走,随便你怎么发我都成。”总之这件事情他没错,他不可能为这件事情认错。
无论倒回去多少次,给他多少次机会,他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
在心里深刻的反省了一遍,严霍觉得也许是他的教导方式出了问题,所以把他教的这样偏执。
可是从带在身边那一天起,严霍从来没在孩子面前提起过这些事情,就没让他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他只想小涟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成长,可最终看来还是事与愿违了。
果然,他们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养孩子。迟早会养歪的,就像现在这样。
严霍第一次这么挫败,可他也说不出重话。因为孩子是为了他,追根结底原因还是在他。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做决定的时候,扛着枪去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前所未有的疲惫。
小涟一慌,哥,不会真的要感到离开吧?
“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你就敢提着枪去,啊?有没有设想过,如果失手了呢?这些问题你通通没想过,对么?”
听着他的问题,男孩抿唇不说话。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说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严霍眼睛深沉,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跟他说话。
男孩一怔,多少带了点颤音,可就是不肯服输:“我就不会让这些情况出现!那一枪一定会正中他脑门,他一定会死!”
“哥,不会为这件事情道歉的。”想了想他小声却认真的道:“你跟别想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从他如天神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救于水火之中那一刻开始。他就下定决心永远待在他身边,谁也别想将他从他身边赶走,就是他本人也不行!
严霍差点被他气笑了,看看,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欠收拾。他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要不是一直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带大的,他早就拿出枪,一枪毙了他。
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他站起身,慢悠慢悠的走到男孩面前,站定,垂眉俯视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男孩。他耐着性子问:“小涟,那你可知道哥对你的期望?”
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严霍轻嗯了一声。示意他回答。
“知道。”小涟被迫抬起下巴,垂眉看着他的鼻尖,以及他抿着的唇瓣。
“很好,”严霍难得高兴的点了点头,似乎真的为他还知道感到高兴:“那你说来我听听。”
“哥,”
“不要打岔,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是随随便便撒个娇就没事儿了。”严霍不为所动,摇了摇头打断他。
小涟不再对着他的鼻尖,抬眼对上他视线:“哥,我不可能长成你希望的那个样子。”这是他能给他最温和的回答。
严霍希望他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希望他简简单单的当个孩子,读书考上大学,最后结婚生子。
他之前一直朝着他希望的样子,可那都是假的,小涟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单纯的人,永远!
对上小孩的视线,严霍眼光微闪。明明意料之中,可真的要得到这个答案,心里还是……
如果是的话,他就不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敢扛着枪去杀人。他就仗着他宠他,仗着他不会对他怎么样,仗着他拿,他没办法,所以他敢这么做。
捏着小涟下巴的手指不断收紧,小涟皱了皱眉,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严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意识到收了手劲。
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皮肤娇嫩,他松手松的快,可还是留下了红痕。
严霍背过身去,捏着自己的手指摩擦。